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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溫令儀把姬玉和陸清嘉分開, 他們倆就被奇怪的光給分開了。

不單單是他們,所有進了畫卷後這扇門的人全都在這一刻被分開了。

姬玉感覺到抱著她的力道忽然消失,她努力睜大眼楮,卻只看到一片黑暗。

她下意識想喊陸清嘉, 又想起他隱藏了身份, 只能喊︰「玄卿?」她試著往前走, 沒有障礙物,于是一直往前,「玄卿, 你在哪?」

這地方太詭異了, 她懷疑是不是令儀君要來了, 難免有些害怕。

方才當著陸清嘉的面要去抓了人家馬仔的勇氣全都消失了,姬玉握緊了手里的鞭子, 用法術凝起細微的光,勉強查看身邊的情況。

可除了一片黑, 什麼都沒有。

她把光送往左側, 在漆黑中努力向前,然後她就照到了非常非常閃亮的——

光頭???

姬玉的恐懼被打斷了,她睜大眼楮看著那光頭,光頭上還有九個戒疤。

光頭也發現了她,他緩緩站直了身子抬起頭, 姬玉凝著光一點點往上送, 看清了對方的臉。

是個人。

還是個佛修。

他很年輕, 穿著白色的袈裟, 面容說不出多出色,但給人一種慈悲又可靠的踏實感,看到他的一瞬間姬玉就安心了。

「你……」她想說什麼, 但被對方搶了先。

「阿彌陀佛。」佛修的聲音清澈又溫和,說起話來有種好像在唱經的韻律感,「這位女施主,貧僧這里有十年前從瓊華君那里求到的鳳凰火,雖然只有一小簇火苗,但可以燃燒很久,比女施主的法術更適合照明。」

姬玉︰「……你要送我?」

佛修一怔,睜大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姬玉︰「女施主誤會了。貧僧的意思是,可以租借給女施主,只要十塊絕品靈石,女施主可以用十二個時辰。」

「……」姬玉咬了咬唇,突然覺得自己因為對方的出現感到心安很羞愧。

她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復雜,勉強問了句︰「十塊絕品靈石?」

「正是。」佛修溫和一笑,他長相真的不顯眼,若陸清嘉那種華麗雍貴的絕世美男子在這兒會把他襯到塵埃里,但他那樣尋常的五官組合起來,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出塵之感。

也就是這樣出塵的和尚,薄唇噙笑道︰「女施主放心,貧僧來自上清寺,法號淨植,修行多年,以誠信為本,童叟無欺,說給女施主用十二個時辰,必然半個時辰都不會少。」

修行多年?是從商多年吧?

姬玉緩緩往前挪了挪說︰「你先給我看看那火怎麼樣?」

淨植道︰「自然可以。」

他攤開掌心,掌心很快燃起一團鳳凰火,他盡職盡責介紹道︰「鳳凰火乃本寺用來點聖香的神物,世間罕有,極為珍貴,方丈大師用了五百年時間才從瓊華君那里求到了這麼一些,是以價格昂貴一些,還望女施主見諒。」

鳳凰火就是鳳凰火,姬玉收回法術的光,單單這麼一小簇火苗,就足夠點亮他們這一方天地了。姬玉看了看周圍,是個石室,這里只有她和這個奇怪的佛修,金朝雨和藍雪風,以及……陸清嘉,他們都不見了。

姬玉又看向那團火,她笑了笑說︰「既然是這麼珍貴的火,淨植大師怎麼想到要租給我?萬一我拿了之後跑掉了,大師豈不是虧了?回了上清寺,恐怕還要受戒吧?」

淨植大師微笑道︰「不會有這等事發生的。女施主雖是元嬰修為,前途無可限量,但很不湊巧,貧僧剛入化神期。」

……高了一個大境界,的確是吊打。

姬玉掃了掃他的眉眼,說這種話都如此干淨溫文,真不愧是佛修,也非常適合淨植這個法號。

《愛蓮說》里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那這樣吧大師。」姬玉學著他的模樣攤開手,笑吟吟道,「你給我五塊絕品靈石,我給你看一團更大的鳳凰火。」

淨植微微一怔︰「什麼?」

姬玉臉上笑容擴大,淨植的目光從她火光下絕美的容貌上移開,落在她光潔白皙的掌心。

「看好了。」

姬玉輕語一聲,手中騰地燃起火焰,這火焰可比淨植的大多了,直接點亮了整個石室。

姬玉先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才對淨植說︰「大師覺得怎麼樣?」她用下巴指了指手心的烈火,「值不值五塊絕品靈石?」

淨植仔仔細細看了那團火良久,默默從乾坤袋里取出靈石,遞給她之後鞠了一躬,轉身就走。

「等等。」姬玉收好靈石跟上去道,「大師知道怎麼離開這里嗎?我方才還在另一個房間里,忽然就到了這兒,大師也是一樣嗎?」

淨植不說話,姬玉想了想道︰「給你一塊絕品靈石。」

淨植立刻道︰「貧僧和女施主一樣,本來和師弟們在一起,突然亮起一陣光,我們就分開了。」

姬玉若有所思,淨植沉吟片刻道︰「貧僧隱約從這光里察覺到了魔氣,貧僧乃上清寺戒律堂的僧人,對除魔一事還算擅長,女施主若擔心操勞,可將此事交給貧僧。」

姬玉沉默了一會︰「多少錢?」

「十塊絕品靈石。」

……這是要把她剛才賺到的全拿走,還要倒貼幾塊啊。

姬玉沒說話,淨植直接道︰「雖然看不見,但貧僧能感覺到這里也有魔氣,且越來越重了,時間久了恐對身體不利,若女施主不需要,貧僧要先行一步了。」

他說完話就走,姬玉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找出路和跟著他哪種更快捷,果斷選擇花點錢。

「給你。」姬玉取出十塊絕品靈石丟給他,「帶我出去吧。」

淨植把靈石收好,特別和善道︰「那是自然,女施主隨我來。」

他轉過身,雙手化出一道金光佛印,佛印將姬玉和他罩在里面。

姬玉緊跟著他,他很遷就她的速度,走到石室的門前沒費多少功夫便開了門。

門開之後,姬玉熄了火,這才發現石室里果然滿是魔氣。

黑沉沉的魔氣繚繞四周,他們越是靠近門口,這魔氣就越重。

之前應該是她燃著鳳凰火,魔氣被驅散了淨植才沒看見,等她熄了火,它們又爭先恐後涌了上來。

她皺了皺眉,想到了書中的另一個難搞的人物——魔尊晏停雲。

那位的麻煩程度一點都不亞于令儀君,甚至比令儀君更沒底線,他是天地共生的魔,沒有一點人性,愛玩樂,喜陰邪,是全文里除了陸清嘉之外最可怕的反派。

在最後的仙魔鳳凰大戰里,令儀君先他一步掛了,他堅守到最後一刻,以襲擊月長歌為突破點,絲毫不在意之前對月長歌的心動,只求讓陸清嘉就範。

當然,他最後也沒逃離魂消身死的結局,但人家最起碼活到了大結局,可比她這個開場就送菜的女炮灰強多了。

會是晏停雲親自來了赤霄海嗎?若是,那他為什麼來呢?

是因為月長歌?

回憶一下劇情,月長歌雖然身賦仙魔之力,卻全書都未曾入魔,一直很清醒地以陸清嘉為中心,也是這份忠誠和三次出生入死才討得鳳凰的認可。

但她穿來之後,之前不知道,在秘境里,已經親眼見她走火入魔過一次了。

是她的魔氣引來了晏停雲或者其他魔嗎?很可能。

姬玉又想到溫伏淵,她化解了月長歌當時的魔氣,那他會不會不是令儀君的人,反而是晏停雲的內應?

太復雜了。

姬玉眼楮暗了暗,有些神不守舍。

陸清嘉在秘境里,這件事現在就她知道。

他們從分開到現在雖然時間不長,可以他的能力,應該已經能想辦法找到她的。

但他沒出現。

他是不是也去找女主了?

姬玉望向身前的和尚,似閑聊道︰「我能用出鳳凰火,怎麼淨植大師看起來一點都不奇怪?」

淨植頭也不回道︰「那是女施主的事,與貧僧無關,貧僧為何要奇怪?」

姬玉笑了笑,換了話題道︰「大師有辦法離開這秘境嗎?」

淨植腳步頓了頓,回頭問她︰「女施主現在就要出去?」

「大師不想出去嗎?」姬玉慢慢說,「這里很危險,方才大師也看見了,那麼多魔氣,可見有大魔進了秘境,大師不抓緊時間離開,難道還想去除掉那只魔?」

「女施主需要貧僧去嘗試除掉它嗎?」

「……一定很貴吧。」

「貧僧可能會死,自然會貴一點。」

「……不必了。」

「哦。」

最後這語氣怎麼好像還有點失望?

接不到可能會死的生意,很遺憾嗎?

姬玉忍耐道︰「大師不打算現在出去,是還想找生意做嗎?」

淨植糾正道︰「女施主說錯了,貧僧不是在做生意,只是想結個善緣。」

「行,你想怎麼說都行,總之你現在走嗎?」

姬玉一邊問一邊看向前路,不知是不是因為想到魔族可能來了,再加上一個令儀君,陸清嘉這個最強的又不在身邊,也不回來找她,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同我一起離開,多少靈石?」姬玉直截了當地問。

淨植一笑,從善如流道︰「因為無法預測出去的路上會遇上什麼,所以沒辦法告知女施主確切的答案,但貧僧保證,絕對在女施主可承受的範圍內。」

姬玉要和這化神期的佛修一起離開就是為了安全,她也不知出路上會遇見什麼,一個人太危險了,淨植一看就對伏魔很有一套,有他同行事半功倍。

「成交,走。」姬玉拉起他的衣袖就走。

淨植沒動,遲疑地看著她拉他衣袖的手。

姬玉順著看了一眼解釋說︰「這是為了防止一會兒再有什麼奇怪的光將你我二人分開,多少能有些感應。」稍頓,她微微顰眉,「顧客是上帝,大師不會這點小事兒都介意吧?」

淨植雖然不知道上帝是哪位佛祖,但也能明白她的大概意思,權衡一下,隨她去了。

兩人一起離開的時候,陸清嘉的確如姬玉所猜測的那樣,和月長歌在同一個地方。

他倒不是特意來的,和姬玉被分開的一瞬間他就知道有魔作祟,他當時的反應和姬玉完全相反,姬玉是害怕,想跑,陸清嘉是興奮,想追。

他戰意凜然,恨不得現在就找到那只魔,如果是晏停雲最好,不是的話,是其他什麼魔都好,殺了他們,祭同族亡魂。

他任這魔氣將他帶走,追著痕跡找到了魔氣的來源,也看見了月長歌。

月長歌昏迷著倒在地上,周圍彌漫著厚重的魔氣,他掩去氣息躲在側邊,看見一身天水碧寬袍大袖,發絲墨藍的晏停雲。

晏停雲居然自己來了。

那條半龍真身下界還會遠嗎?

陸清嘉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他雙眸炙熱,晏停雲有所察覺,他敏銳地斂息躲開,靠在石壁上時,忽然想起他忘了一個人。

姬玉。

姬玉和他被分開了,她被送到了哪里?

糟了,她一個人,雖是元嬰,可晏停雲的魔氣非同小可,她又是那麼復雜的女人,真被魔氣操縱的話,豈不是……

不行。

陸清嘉緊盯著晏停雲看了幾眼,見他未發現異常後在月長歌脖子上引入了什麼東西,在心中記下了那個位置後消失在角落里。

沒關系,失了這次機會也沒什麼,反正他本也沒想著要晏停雲這麼輕易死。

看他對月長歌的所作所為,分明是有所勾結,他可以等回去之後拿月長歌做筏子引他和前來,設上一個局,將他囚禁起來,命那些人族好好「招待」。

就像他當初蠱惑人族對鳳凰所做的一樣。

陸清嘉四處尋找姬玉,可有點奇怪,秘境里姬玉的氣息微薄極了。

難道她出事了?

可他們感官相通,他未曾察覺到什麼痛感。

當然也有可能她被人抓到了,那人還沒對她下手。

陸清嘉顧不上隱藏氣息,用了一切可以用的方法找她。

而姬玉現在已經快要離開秘境了。

淨植大師不愧是化神期的佛修,就很強,很nice。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他很在意身體接觸,這不,最後要下一段懸崖,他說下去應該就能到達秘境的出口,然而……

「你不帶我下去?」姬玉納悶道,「你讓我自己下去,萬一下面有什麼呢?」

淨植大師說︰「貧僧可以先下去,等貧僧下去確認沿路和崖底沒有危險之後女施主再下去。」

姬玉拒絕道︰「那不行,萬一那些東西是可以再生的呢?你下去之後是解決掉了,可我再下去時半途中又冒出來怎麼辦?」

「女施主怎麼說也是元嬰期,這種小事……」

「我花了靈石的。」姬玉強調。

其實她也不是非得淨植帶她下去,但一來,她確實擔心她提到的問題,她雖是元嬰期,但真正的戰斗經驗沒多少,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再者,她看著淨植那副端莊的樣子有些可愛,心底那點小叛逆讓她躍躍欲試地想要逗逗他。

之前一路上只想著離開,精神過度緊張,現在都到秘境口了,口嗨幾句放松一下也罷。

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抿起嘴角垂眸淺笑了一下,當真是煙視媚行。

淨植大師本要說什麼,突然閉了嘴。

姬玉見他欲言又止,好奇地問︰「怎麼了?大師有話不妨直。」

淨植看著她,喚她︰「女施主。」

姬玉點點頭︰「嗯?」

淨植嘆息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身體︰「你只付了出秘境的靈石,沒付這個靈石。」

姬玉愣了愣,他看出了她在玩笑了,非但沒有羞澀或生氣,好像還在認真糾正。

姬玉有些新奇,她突然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小說,但凡有提到類似合歡宗這類的仙宗,里面總會有個女修特別迷戀一位佛修,然後譜寫可歌可泣的戀愛悲劇。

某種意義上來說,合歡宗的女修和佛修也算是「官配」了。

在原書里,好像也沒听到提起過什麼叫淨植的和尚,斗來斗去的都是大人物,上清寺的住持出場機會都不多。

那麼……

姬玉半真半假地拿老梗玩笑他︰「所以,這是另外的價錢?」她飛快地戳了一下他的胸口。

淨植默了,沒說話。

姬玉眨眨眼︰「果然大師只是隨口一說罷?哪怕有靈石也不是什麼都可以的,對麼?」

淨植望向她,普普通通的臉,卻有不同尋常的魅力。

「不是隨口一說,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剛才只是在心算。」

姬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像女施主這種要求,以前也不是沒有其他人提過,但她們最後都退卻了。」淨植往前一步,看著她認真道,「女施主,貧僧是上清寺戒律堂的僧人,對破戒的刑罰最了解不過,破戒的成本有些高,貧僧元陽也還在,所以,女施主……」

「所以……什麼?」姬玉睜大眼楮看著他。

淨植溫文笑道︰「所以女施主,‘渡’你可以,但要加錢啊。」

姬玉這次是真的好奇了。

「得多少靈石大師才能‘渡’我?」

她目光熱切地盯著他,似乎對他充滿興趣,淨植被這眼神看得恍了一瞬,他微微抿唇,側低下頭,又默了默,才報了一個數字。

姬玉听完只有一個念頭。

我佛不「渡」窮批︰)

另一邊,陸清嘉走後,晏停雲在月長歌身後操縱完了一切,將她喚醒了。

月長歌腦子迷迷糊糊的,可看到晏停雲,明明覺得陌生,又很想服從。

「你……」

「我能看到你內心的渴望。」晏停雲並不寒暄,直奔主題,他一頭墨藍色長發,一雙顏色很淺的眼楮,嘴角的笑容攝人心魄,「你很恨一個人,又很想得到另外一個人……但你恨的人只要存在,你好像就得不到那個人,是不是?」

月長歌沉默著不說話,臉色非常難看。

晏停雲和緩道︰「我幫你解決你恨的人,等你得到你想要的那個人之後,幫我取一樣他身上的東西,之後他就永遠屬于你,再也無法離開你,你可願意?」

月長歌望向他,肯定道︰「你是魔。」

晏停雲笑了,笑如彼岸之花,帶著死亡氣息。

「你很聰明,小姑娘,那你願意和魔做交易嗎?」他溫聲道,「你知道嗎,只有魔才能幫你做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情啊,也只有魔才願意給你力量,讓你對抗你恨的人啊。」

月長歌咬唇不語,她感覺到體內真氣蓬勃,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月兌口而出想要答應,可最後一絲良心讓她放棄了。

爹告訴過她,不管她身上有什麼的,都要做個好人。

那個無論別人說什麼都堅定地保護她愛護她的父親,她不能讓他失望。

晏停雲也不急,他幽幽說道︰「我等你向我開口的那一天,我總是喜歡讓人心甘情願的。等你需要我的那個時候,我會再次出現的。」

他忽然就消失了,月長歌渾身疼痛欲裂地倒在地上,本想拿起玉牌求援,卻想起自己的玉牌被姬玉毀了。

她幾乎這一刻就開始後悔剛才沒答應晏停雲了。

她咬了咬牙,正胡思亂想著,金朝雨的聲音響起︰「師妹?你怎麼了?」

月長歌猛地抬頭望去,淚水聚滿了眼眶︰「大師兄!」

……

陸清嘉外放的氣息吸引了溫令儀,溫令儀敏銳地朝鳳凰氣息所在的方向尋去,他下意識以為那還是姬玉,並不知道靠得越來越近的是他的宿敵。

他甚至有點忘了自己本來下界是要干什麼,想起來也覺得無所謂,晏停雲都到了這麼久了,估計什麼都做完了,他再做不做都沒關系了。

她拿了魔的力量也罷,反正有姬玉在,也別指望她完成仙魔大計了。

真正可以如他所願的,是他正要去找的那個人。

晏停雲那個蠢貨,他這次輸定了。

秘境十分隱秘的出口處,姬玉到底還是和淨植一起下來的。

——她加錢了。

雖然不夠「渡」她,但至少可以一起下來了。

姬玉到了崖底,看了看正收好靈石的淨植大師,突然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金錢的氣息。

「女施主一定會有福報的。」淨植大師數完了靈石笑容滿面道,「出口近在眼前,女施主可以隨我出去了。」往前走了一步,他忽然回頭道,「對了,女施主是人吧?」

姬玉眼皮一跳,要不淨植表情太正直,她都覺得他在諷刺她了。

「大師何意?」

淨植大師立刻道︰「是這樣的,貧僧察覺到出口的位置有一道凜冽的龍氣,若女施主是妖修,過那道龍氣可能會恢復原形,所以想提醒女主早做打算。」

姬玉望向前方︰「我是人。不過……」她思索了一下,「什麼經過那里都會變成原形嗎?」

「自然。」

「鳳凰也會嗎?」

淨植望著姬玉眨眨眼,沒說話,姬玉也知道他回答不上來,點點頭示意他前面帶路,這鬼地方她是半刻都不想呆了。

他們一起往前走,快到那道龍氣所在的時候,姬玉混身上下都開始難受了。

她擰起眉,想到這是龍氣,想到自己和陸清嘉的關系,又想到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此刻龍氣帶來的這種不適感,溫伏淵靠近的時候也有,簡直一模一樣。

看來他和魔族無關,應該就是令儀君的人。

或許……可能……大概……

他會不會就是……

「姬玉!」

一聲急喚傳來,姬玉因為想事情,無意識靠得淨植很近,但叫她的不是淨植。

她回頭望去,一道金紅色的光劃過,幾息之間,她出了秘境,懷里多了只鳥。

確切地說是只鳳凰。

嗯……

一只小鳳凰。

姬玉低頭,看著懷里那喘著粗氣的白尾金鳳,真是……簡直了。

太好看了。

太柔軟了。

毛發好光滑啊,天吶,這讓人怎麼受得了啊。

陸清嘉……陸清嘉他又在犯罪了啊!

「你怎麼……」

姬玉話說一半忽然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她抱緊了懷里的小鳳凰,直勾勾看向一側,淨植大師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那,做了最後的銷售總結。

「女施主已經安全出了秘境,貧僧還要去尋回師弟們,先告辭了。」

他說完話又轉身進了秘境,姬玉有些遺憾,她還想和他砍砍價來著。

她得盡快修煉了,若實在找不到順眼的人戀愛,淨植大師這種明碼標價干干淨淨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陸清嘉壓根沒功夫探查她的心意,他被她緊緊抱在懷里,鳳臉貼著她胸前的柔軟,整只鳳凰都不敢喘氣了。

「你怎麼會變成原形?」姬玉低下頭,語氣復雜地看著懷里可愛又漂亮的小鳳凰,「那道龍氣能影響到你?」

「他做夢。」

陸清嘉原形說話姬玉是第一次見,說實話,特別奇幻,真的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若非為了追上你有些著急,失了戒備,怎會……怎會如此。」

陸清嘉似乎有些惱怒,周身冒著金紅色的光,幾次想要化為人形,然而……

都失敗了。

「姬玉。」小鳳凰恨恨地啄了一下她的脖子,她刺痛了一下,听見他指責她,「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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