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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節 善後

法迪爾巫師城,原名克勞奈斯特城。

今天有點不太一樣,不但城門處各類冒險者進進出出,拉幫結伙,時而竊竊私語,就連巫師城中的那些巫師們也有所動作。

幾個巫師家族私下進行了聚會,討論的話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大約半日前才發生的一件驚人事件,斯拉瓦學院的新晉大巫師王動,以合法復仇權的名義登門,擊殺了魯珀特家的族長凱爾泰斯。

這條消息太驚人了,但是王動最後與凱爾泰斯以傳奇巫術對轟的場景都驚動了通天之塔,是依靠通天之塔施放力場屏障隔絕,才不至于影響四周過甚,瞞是肯定瞞不了人的。

而且不只如此,後知後覺的幾個巫師家族經過一番打探後,證實在凱爾泰斯之前,魯珀特家的伊夫琳和格林都已先後喪生在王動手上。

這消息傳到臨時聚會上後,各家頓時緊張了。魯珀特家四大巫師已去其三,這家族算是基本解體了,只是不知道王動會不會趕盡殺絕。

後續的消息是,王動沒有對四散逃走的魯珀特家其他巫師和學徒動手追擊,或許是認為不屑于動手,甚至連僅存的大巫師富爾福德他也沒向通天之塔索要,反而表示富爾福德交到艾爾索普手上公證的兩個秘密資源儲存點,他願意捐獻一個給通天之塔。

這消息傳出後,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魯珀特家如此淒慘的衰亡,其他巫師已經打听到了完整的版本,知道是魯珀特家為了貝克鋪路先向王動下手,誰知撞上個鐵板,對方不知道有什麼奇遇,一年不到的時間,從學徒晉升大巫師,然後開始報復。

報復不要緊,失敗的報復太多了,單人對一個家族,除非在生命層次上有絕對優勢,否則一般都不可能取得勝利,因為對方是一群巫師,你是一個人。

但王動硬是以新晉同層次之身,單人擊敗魯珀特家三大巫師。

其他巫師家族本來是不得不擔心的,因為王動的身份是斯拉瓦學派。法迪爾這個位面最初是被斯拉瓦學派的大佬打下來的,但後來聯盟派來了執政巫師艾爾索普。

斯拉瓦分院默默的交出了權利,退入學院的半位面,看似不爭,但以己度人,斯拉瓦學派不甘心也是很正常的。

和聯盟正面硬懟不太可能,王動以合法復仇權干掉魯珀特家之舉,一開始不由得其他巫師家族不懷疑是斯拉瓦學派在背後指使。

艾爾索普雖然依仗聯盟的名義得到執政權力,斯拉瓦也不敢明面反對,但是斯拉瓦分院也不為艾爾索普所用,艾爾索普也是新晉的亞神階巫師,手下人不多,自身也不是什麼大學派或巫師豪閥出身,就算他實力在此時的法迪爾位面是頂尖,但管理這麼大個位面,必須要靠人力,而且是有組織的人力。

所以艾爾索普和一些流落到法迪爾位面的小型巫師家族或野巫師組織一拍即合,這些勢力都是在中央世界混不下去,在听說斯拉瓦打下一個新的次級位面後遷移過來的。

他們一部份投靠了艾爾索普,並幫助執政巫師勸說另一些首尾兩端的,比如一直在搖擺不定,後來才下決心傾向艾爾索普的魯珀特家族。

王動的舉動,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出自斯拉瓦的還擊,我動不了聯盟派來的執政巫師,我還不能給你們這些見風轉舵的狗腿點顏色瞧瞧?

至少開始法迪爾的其他巫師家族是這樣想的,不過當王動並不追擊魯珀特家其他人,而且還願意將所得分一半給通天之塔時,眾人們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不論到底是不是斯拉瓦在背後授意,至少眼前的跡像表明,就要到此為止了。

或許,人家真的只是和魯珀特家因為私怨呢?

其他人惴惴不安時,王動卻在與艾爾索普的那位親信巫師韋爾斯對話。

韋爾斯作為艾爾索普的親信之一,本身又是傳奇巫師,來見王動,也是表明了一定的態度。

「就是這樣的,艾爾索普大人非常欣賞你,說你是少年英杰。為了表示這種欣賞,所以你送給通天之塔的資源,大人先是決定收下了,然後現在以執政巫師的名義,其中的一半贈送給了斯拉瓦分院,另一半,大人決定返還給你。」

王動一面說著禮貌用語,一面猜測著韋爾斯背後那位執政巫師的真意。

對方的真正想法,王動一時也猜不透,但是卻能感覺到艾爾索普是真的對自己抱有一定善意。

雖然非常奇怪,但對方做得很明顯,正如韋爾斯所點明的,甚至可能是為了擔心王動誤會,艾爾索普先是收下了王動的饋贈。

王動主動把凱爾泰斯交出來的兩處資源儲存分一半給執政巫師,也是出于對法迪爾位面的了解,斯拉瓦學派並不打算和艾爾索普正面沖突,只是冷眼旁觀。

在這種情況下,王動並不想過于開罪艾爾索普,即使魯珀特家族不得不除去,自己也要表示明確的態度,只是限于私怨,不想牽連旁人,更不是為了學院。

那一半的資源表達的個態度,而艾爾索普先收下,也是表明的態度,後面更派出韋爾斯還禮就顯得很是有些奇怪了。

僅僅是欣賞是肯定不夠的,如果王動是新晉的傳奇巫師,這說法還可能存在,但他只是一名大巫師。

一定有別的原因,王動心念電轉,不過一時他也想不到是什麼原因。

大巫師絕對沒這資格讓亞神階巫師這樣鄭重,血脈之書研究員也不夠資格,自己不過是個新人研究員,並且除了才發表的那篇論文,根本沒什麼成績,那篇論文雖然能引起人注意,但也只算是一個漣漪,澤費奈亞之所以看重自己,是出于需要。

艾爾索普可沒這種需要,他走的路線也不是學術路線,早年是對外征伐,後向執政巫師轉變,他的背後一定有聯盟的強力人物支持,就算以後需要血脈之書的成果,他也大概率可以通過自己這個派系進行交換,並不需要這麼早通過自己這麼一個名聲不彰的新人研究員來埋下人脈。

王動一時想不出來艾爾索普這麼做的真正原因,但對方的善意卻是實打實的,而且做得相當巧妙,返還的資源一半贈送給斯拉瓦,一半給自己,這讓學院都沒得話說。

如果不是韋爾斯親自見自己並表明態度,艾爾索普的行為,更會讓不知內情的人認為,他是在利用這一事件和斯拉瓦分院緩和關系,順便便宜了自己。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你也不要太讓我們為難了,魯珀特家也沒什麼出眾的人,就剩下個富爾福德,他很難晉升三階,你前途無量。」韋爾斯忽然道,「這算是我的請求,艾爾索普大人並不知道。」

韋爾斯的這個請求,王動倒不算為難,魯珀特家最有希望的幾個人都已經死了,剩下的富爾福德,他還真不放在眼里,何況他和凱爾泰斯達成了約定的。

只不過這個約定是以公證人艾爾索普作為見證,艾爾索普既然向王動表示非常大的善意,這意味著,如果王動暗地里繼續向富爾福德和其他魯珀特家巫師、學徒下手,他很大的可能是選擇當不知道。

這很黑,但也很正常,更說明雖然聯盟制訂了巫師法,也僅僅是有表面的公正,暗地里仍然有漏洞和可操作的空間。

凱爾泰斯作為一個小家族,又沒事先準備巫術契約,當時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投靠的艾爾索普,所以派出富爾福德把資源儲存點的位置交到執政巫師手上,以為對方會顧念自己以前的投靠和支持,至少保持應有的庇護。

韋爾斯嘴上說艾爾索普不知道他這樣請求王動,但是王動已經感覺到一定的壓力,並且能理解對方為啥要說不干涉,但實際卻‘請求’。

說到底,還是與艾爾索普執政有關,哪怕他因為王動暫時不知道的原因舍棄了魯珀特家族,但是人家是投靠過他的,他可以拿合法復仇權當擋箭牌,作為自己不救魯珀特的理由,但王動與凱爾泰斯達成的約定是以兩處秘密資源儲存為代價,將恩怨中止于與凱爾泰斯的決斗中。

當然,勝者為王,在這麼一個山高皇帝遠的次級位面,執政巫師出于某種原因反而對王動表示善意,魯珀特家沒了最大靠山,在中央世界的人脈也早已斷絕,王動如果非要暗地下手,富爾福德和其他魯珀特是真的只有自求多福,哪怕其他巫師家族兔死狐悲,但也不會有人傻到出來硬懟王動,能被趕到次級位面來的小型巫師家族,實力都和魯珀特家差不多。

王動如果繼續追擊魯珀特,反而是違反約定的,艾爾索普如果視若不見,其他投靠了他的巫師家族就會很心寒了,對他今後執政大為不利,中下層的管理,他還需要這些人,只依賴本地土著是靠不住的。但如果認真對待,就和王動會起沖突,就算是王動退讓,但如此一來,先前的善意就白費了。

所以韋爾斯才干脆直接挑明,希望王動遵守約定,免得通天之塔為難。

想通了這些後,王動立即道︰「我不會違反和凱爾泰斯的約定的,請放心。」

「那就好。」韋爾斯展顏一笑,語氣輕松起來,他也怕這年輕人不知好歹,對方如此上道,他也放心了。

「你可以放心,富爾福德會離開這里,前往其他次級位面生活,其他魯珀特家的巫師也有多個選擇,願意離開的離開,不願意離開的,他們會轉投其他巫師家族,或成為野巫師,總之魯珀特家族這個名號不會再存在,也不會有人為魯珀特家向你報復。」

「謝謝,請帶上我衷心的祝福給艾爾索普閣下,祝他巫運昌隆。」王動得到韋爾斯的保證後,也滿意的笑道。

自己只是一名大巫師,還沒辦法做到悄無聲息的趕盡殺絕,非要再不放過余下的魯珀特,意義不大,又沒什麼好處了,反而不但會惡了艾爾索普,也會引起法迪爾位面其他巫師家族的抱團敵對。

雖然進了血脈之書,這個次級位面遲早是要跳出來的,但就當是為了妮可母女吧,自己在中央世界的時候,她們可以在巫師城生活了,免得有人針對她們,王動默默的想道。

接下來,應該做自己真正緊迫的事了,時間不多了,歸來後從做實驗開始,謀求在中央世界嶄露頭角,結果超出意外的直入血脈之書,到現在終結和魯珀特家的恩怨,都是在為自己創造一個短暫的有利環境努力。

這種不受打擾,可以認真學習的環境,以及時間只是暫時的,隨著自己的進步,以及背後主神空間的驅使,必然會被打破,在巫師世界一樣遇到新的挑戰。

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要爭分奪秒的利用兩方對自己有利的一面,為自己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和未來。

而當下,最緊迫的就是找到可以對抗數據化身體隱患的辦法,希望唯靈學派和所羅門學派不會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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