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城。
大殿。
夜王高坐王座之上。
大鵬坐在靠下的偏座位置。
夜笑和唐十一面向王座，站立當場。
「父王，」夜笑躬身說道，「孩兒這次沒能將葉沖捉來，有違王命，請父王治罪。」
「知道問題出在哪嗎？」夜王身形若隱若現, 看不真切，聲音顯得空洞而冰冷。
「請父王訓示。」夜笑撲通跪倒在地。
一旁的唐十一也跟著就地跪倒。
「計劃不周，行動遲緩，輕敵大意，這些都是你的問題，」夜王冷冰冰說道，「不過最大的問題, 還是愚蠢透頂和不自量力。」
「是，」夜笑垂首道, 「父王教訓的是。」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帶隊執行這個任務嗎？」夜王的聲音中听不出怒火，卻偏偏帶給人一種雷霆震怒的感覺。
「知道。」夜笑誠惶誠恐道，「父王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歷練孩兒。」
「還有呢？」夜王問道。
「孩兒不知，請父王……」夜笑聲音發顫。
只是……
還沒等夜笑把話說完，就被夜王打斷道︰「恐怕你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裝湖涂吧？」
「孩兒不敢，」夜笑冬冬冬在地上磕了幾個頭，「請父王明示，孩兒到底錯在哪兒？」
「讓你這做哥哥的，帶著數十名獸神，去把你弟弟請來，」夜王說道，「你卻損兵折將，只有你跟唐十一活著回來，還給你弟弟的回歸之路埋下了無窮的隱患，這還算不得錯？」
「父王，」夜笑抬起頭, 一臉驚恐之色，「父王是說，葉沖……是我弟弟？」
「混蛋！」夜王驀地喝道，「到現在還敢在我面前裝湖涂？！」
「父王……」夜笑腦袋觸地，不敢說話了。
「唐十一，」夜王轟隆隆道，「夜笑可曾與你說起過葉沖的身份？」
「殿下未曾提及，」唐十一接著說道，「不過，我知道葉沖這人事關重大，要不然，不可能調動如此數量的獸神圍捕他。」
「說說看，你對這件事是怎麼評價的？」夜王停頓了一下，「還有，數十名獸神戰死，葉沖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他的戰斗力已經堪比大神級存在？」
「夜王，」唐十一沉聲說道，「據我觀察, 葉沖除了攜帶空間屬性的寶物外, 還擁有遮掩行藏和氣息模擬方面的能力，這讓我們在地下空間與其戰斗的過程中, 吃盡了苦頭。」
「就這些？」夜王說道，「幾十名獸神就是這麼隕落的？」
「不，夜王，」唐十一接著說道，「如果葉沖只是擁有這些能力，我們還不至于損失如此嚴重，關鍵是他的機變反應和臨戰能力非常強，很容易讓我們的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被動。」
「哦？」夜王若有所思道，「這一點倒是像我。」
卡！
唐十一低下頭去。
與此同時，夜笑抬頭看了夜王一眼，目光之中彌漫著莫名之意。
「夜王，」鯤王大鵬笑道，「既然是如此優秀的孩兒，為何讓他流落人族二十年？」
「鯤王說笑了，」夜王嘆息一聲，「復蘇之前，你我這些老東西，就像人族的那些老家伙一樣，都是困于結界之中，想要自由行動都難。
別說是人族的事了，就連獸族的起起落落，我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復蘇之後，天地能量充沛，結界破除，我們才真正獲得了行動的自由。
說來慚愧，也就是這時候，我才听天龍女提起葉沖的事情，在此之前，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夜王，」鯤王大鵬笑道，「你跟天龍女和好了？」
「和好？我們就從來沒有好過。」夜王接著說道，「一切都只是意外，沒想到，葉沖帶給了我更大的意外。」
「所以，」鯤王大鵬說道，「你想把葉沖招來，並非是為了天龍女？」
「當然，」夜王轟隆隆道，「為了她，怎麼可能？！鯤王，我跟天龍女的往事，你也了解一些，難道她害得我還不夠慘嗎？！
哼！
我甚至有點痛恨她的行為，哪里像個母親的樣子？！
一個好好的孩子降生，既不肯自己養育，又不願送到我這里來，甚至都不願跟我提及，反而是送到人族那里受苦，簡直讓人失望至極。」
「天龍女這麼做，到底是什麼原因？」鯤王大鵬好奇道，「就是因為她害怕天龍族知道她生養了外族的孩子？」
「不，不僅如此，」夜王轟隆隆道，「天龍女懷上我的孩子只是一個意外，而她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也只是怕違逆了天意，破壞了因果，耽誤天龍族的修行。
這件事發生的真正原因，其實是葉沖出生的時候，看起來既不像我，也不像天龍女，而是形貌特征接近人族，被認為是一個怪胎。
這就是天龍女把他送往人族的一個最重要原因。」
「這麼說……倒是也不能完全責怪天龍女。」鯤王大鵬接著說道，「天龍族本來就是大氣生物和空間生物，讓葉沖在他們的環境中生活，不被接受不說，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
而按照復蘇之前的情況，夜兄又困于結界之中，顯然也沒有能力撫養孩子。
如此想來，把葉沖送往人族，倒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選擇。」
「鯤王不必開導我，」夜王沉聲說道，「我跟天龍女之間，不過就是一種互利共贏的雙修關系，葉沖的出現只是個意外，送往人族的事情我可以不怪她，但是她這麼多年對親生孩子不聞不問，實在難辭其咎。」
「你前一段時間見過她？」鯤王大鵬問道。
「確切的說，沒有。」夜王說道，「不過，我從天龍人的嘴里得到過她傳遞的消息，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葉沖的存在。」
「我記得你剛才……」鯤王大鵬微微皺眉。
不過他還沒有把話說完，夜王就一抬手，在空中一劃，隨即說道︰「鵬兄，關于天龍女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我可不想招惹上天龍族這塊巨大的麻煩。
倒是人族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夜兄，」鯤王大鵬掃了一眼夜笑和唐十一，「依我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順其自然為好，用力太大，怕是反應越大，反而不利于目標實現。
倒是這麼多獸神隕落的事情，也許夜兄需要早點處理一下了，以免留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