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
晦暗不明。
蟲獸人部隊一角。
夜笑、哈里斯和唐十一站在那里，靜靜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說起來，夜笑出身夜梟家族，又是夜王之後，夜視能力超絕，自不必說。
至于哈里斯和唐十一, 他們都是中級高階獸神，視物和感知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初級獸神可比的。
再加上他們三個各自有著非同凡響的探測周圍環境手段，此時此刻，想要搞清楚現場到底在發生什麼，沒有絲毫的難處。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獸族現在處境尷尬，盡落下風, 可這三名獸神看起來卻不慌不忙，似乎很欣賞現在發生的一切似的。
「殿下，」哈里斯說道，「差不多了吧？」
「不，」夜笑雙臂環抱，「現在還不行。」
「殿下……」唐十一若有所思道，「是不是除了消耗這小子外，還想看看他有沒有更多的手段？」
「我听說人族有一個習慣，」夜笑緩緩說道，「不到了最後一刻，他們是不會使出壓箱底本事的。」
「殿下說得對，」哈里斯說道，「等這家伙耗盡了力量，也用完了壓箱底的手段，那我們就可以手到擒來，活捉他了。」
夜笑陰陰一笑，沒有說話。
「不過, 」唐十一說道, 「殿下，我發現人族在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戰斗後，神力和精神力好像都沒有減弱，有點奇怪。」
「對，」夜笑點了點頭，「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多觀察他一下的最重要原因，嘿嘿，也許他的秘密並不是只在那一雙手上。」
「是的，殿下，我也發現了，」哈里斯說道，「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不必急于一時。」
「但是殿下，」唐十一沉聲道，「現在的作戰環境十分不利，我們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太多了。」
「怎麼？」夜笑扭頭看了看唐十一，「我大獸族的勇士在戰斗中奉獻自我，找到回歸獸靈殿的路，這不好嗎？」
「不, 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唐十一說道，「我們每一名獸族戰士，都希望將來能夠以勇士的身份進入獸靈殿。
我唐十一也是如此。
願意為了偉大的獸靈，隨時奉獻我的一切。
不過，殿下，我們的人如果這麼消耗下去，一旦只剩下了我們三個，再想要抓住他，未必就容易了。」
「哈哈，」哈里斯笑道，「唐將軍，你可是野戰部隊的指揮官，怎麼跟人族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好像變得更沒有信心了。」
「哈里斯指揮官，」唐十一看向對方，聲音低沉，「正因為我跟人族作戰的次數比較多，才更了解他們的狡猾和可怕。
我擔心，現在不僅僅是我們想消耗他的問題，或許……他也在消耗我們。」
「為什麼這麼說？」夜笑臉現意外之色。
「殿下，」唐十一看向戰團位置，「你發現了沒有，那名人族很少跟我們的人正面戰斗，而是在搞潛伏和突襲。
這種獵殺方式都是一擊斃命，對他來說，基本沒什麼太大的消耗，反而是我們的人死得太窩囊了，還沒表現出真正的實力，就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要是這麼持續下去……
我想，殿下不會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結果吧？！」
「老唐，」哈里斯說道，「在殿下面前，注意說話的態度。」
「無妨，」夜笑看向唐十一道，「照你這麼說，他難道有什麼更大的圖謀？」
「殿下，」唐十一沉聲說道，「至少從現在的表現來看，人族根本就沒有打算離開這里的意思，而是把我們的人當成了獵物。
至于調來的蟲獸人部隊，好像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一旦發生混亂，蟲獸網就會陷入癱瘓，要想辨別敵我，鎖定目標，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沒錯，」夜笑點了點頭，「葉沖……如果想走的話，其實已經可以離開了，而他直到現在還沒走……
的確有把我們的人當成獵物的企圖。
不過，要說他在消耗我們，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說得過去。」唐十一沉聲說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選擇在地下世界作戰，並且故意陷入重圍不走，絕不是倉促中的決定，而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他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為了消滅我們全體獸神。」
說到這里的時候，唐十一停頓了一下，神情變得凝重至極︰「殿下，我相信，也包括了我們。」
「什麼？！」哈里斯低喝道，「老唐，你是在開玩笑嗎？！」
說起來，獸族之間交流的方式很多，語言、眼神、震動甚至是氣味，都可以傳遞信息，而對獸神來說，有時候交流，完全可以做到與人族戰神一樣，利用精神力來傳遞信息。
另外，即便是語言溝通，他們也可以采用類似人族隔音罩式的方法，把說話的聲音圈閉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此時此刻，夜笑、哈里斯和唐十一就是在用這種方式說著話。
「哈里斯，讓他把話說完。」夜笑低喝一聲，隨即看向唐十一，「你……為什麼會這麼說？我記得你先前可不是這麼認為的。」
「殿下，」唐十一說道，「作為蟲獸族的獸神和野外作戰部隊的指揮官，我現在能清晰地感知到蟲獸人部隊身上傳來的信息。
在這些信息之中，包含了蟲獸軍兵從目標物體上接收到的返回波。
從這些返回波的信息來看，那名人族的身體一直處在充盈的狀態。
也就是說，他的神力和精神力的損耗，正在不斷得到及時的補充。
所以，我們要想通過連續作戰來消耗他的目標，基本上無法實現。
與此同時，在他身體始終保持最佳狀態的情況下，逼他使出最後壓箱底手段的可能性，也是不存在的。
因此，現在基本可以斷定，並不是我們在消耗他，而是對方在將計就計，有計劃的消耗我們。
而且，他這麼做，顯然是有目的的。」
「你是說……」夜笑雙眉緊皺，喃喃自語，「他在消耗完我們的有生力量後，就會把矛頭對準我們？」
！
一時間，夜笑、哈里斯和唐十一都沒有說話。
他們臉上的神情正在變得愈發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