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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三章 陰司鬼門

「我們一路而來,看到了災民遍地,流離失所,現在又是寒風刺骨,大雪紛飛的隆冬,已經有百姓凍死在路邊,而各地的反應不盡相同,有些地方眼看災民受難而無動于衷。」

「道友所說的是哪里?我立即派人前往,如果查實,絕不放過當地的為官之人。」一旁的楊州牧听後正色道。

隨後葉瓊樓也相對委婉的表達了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

「道友請放心,我已經想好了處置之法,並且會盡快的命楊州之地各地照章辦理。」這位楊州牧在仔細的听完了葉瓊樓的話之後立即表態道。

听楊州牧這麼說他們兩個人心里便寬慰了一些,沒在江寧府呆多久就離開了。

楊州牧送他們到了州府之外,眼看他們離開,轉身朝府衙走去,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進了府衙的書房之中,片刻功夫之後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學究打扮的男子敲門進來。

「大人。」他上前施禮。

「剛才書院的人來了。」

「葉瓊樓?」

「正是他。」楊州牧坐下,伸手示意那男子坐在一旁。

「他來找大人所為何事,不會是因為蘇家的事吧?」

「不是,是為了剛剛發生的地震。」

「因為這件事情,他找大人做什麼?」那人聞言一怔。

「讓我想辦法救治災民。」

啊,那人面露驚訝神色。

「書院的人倒是心懷天下。」

「心懷天下,他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他這是干涉朝政,是在壞書院的規矩!」楊州牧听後不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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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也不必生氣,書院的弟子向來是憂國憂民的。」一旁那位男子听後急忙全解這位州牧大人,這幾日這位大人的心情似乎十分的不好,陰晴不定,反復無常,很容易發火,即使他已經跟隨這位大人十余年的時間,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人同行。」楊州牧道。

如果只是葉瓊樓獨自前來,他未必會說那番話,但是有那個人在一旁,誰知道對方是什麼態度?

「可是劍斬海平潮的那一位?」

「就是他!」

雖然江寧城離著臨安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並不是一味臨安城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都不知道,恰恰相反,他這位楊州牧對臨安城發生事情知道的是一清二楚,特別是幾日前那一戰。

葉瓊樓是書院的弟子,做事會有分寸,那一位可就不好說了。

「這是在逼著我做事啊!」他伸手拍了拍桌子。

「大人不也正準備這麼做嗎?大人在楊州之地為官數載,一向是勤政愛民,官聲頗佳。」

楊州牧听後擺了擺手,他所在治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災民要救,但也要看怎麼救。

修士干涉朝政,這本就是本朝大忌。

「先生說這件事情我是否要密折上奏?」

「大人稍安勿躁!」那一旁的師爺听後急忙勸阻。

「現在京城之中的事情尚且看不明朗,這件事情如果被書院的人知道定然會記恨大人,要知道這朝堂之中有太多的人和書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大人不妨再等等看。」

那楊州牧听後臉色接連變化了幾次,最終點點頭。

這幾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覺得自己異常的煩躁不安。

無生和葉瓊樓從江寧的州府衙門離開之後便去那些受災比較重的地方幫忙。

大雪紛飛,一連數日不停,地上積雪已近三尺。

天氣寒冷,滴水成冰。

這一日,無生一天時間,輾轉數千里,發現楊州一州之地盡數如此,已經凍死了不知多少的百姓。

而與楊州相鄰的清州則是濁河決堤,水淹數百里地。往日只可能在夏日暴雨時節才會出現的事情卻在這寒冷的冬日發生了,河水決堤所過之處,房屋、良田盡數被沖毀,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滔滔河水在寒冷的冬日冰冷刺骨,很快就凝結成冰,人只要落在水中,不消片刻功夫就會被凍僵,然後再也出不來了。

無生站在半空之中,看著那已經結成了冰面的水澤之中,隨處可見的死人。他們的尸體被冰凍住,有些人人還伸著手,張著嘴,睜著眼楮,那是最後的努力與掙扎。

他急忙找到了決堤之處,發現還有人在那里施法,到現在為止,潰堤之處還未徹底堵死,仍有渾濁的河水在不斷地流出來。

因為決堤之處太過詭異,地面直接裂開一道大溝,黃河的河底整體裂開,塌陷了下去,那些前來的修士之中也有修為了得之人,不知道從哪里挪來了數座小山。直接壓在了缺口之處,這才擋住了大部分的洶涌河水,而後他們又施法修補河堤,附近也有官府之人在幫忙。這接連數日的寒冷天氣,濁河之上已經出現了大量的冰凌。

這里的情況甚至比楊州那邊還要糟糕。

阿彌陀佛,

無生沒有急著離開,他感覺到了漂浮在這上空的怨恨之氣,死了這麼多的人,這些怨氣是無法自行化解的,如果時間長了還不知道會孕育什麼可怕的鬼物。

是夜,他換了一身打扮,一身僧衣,手持佛珠。

在這受災之地,冰封的汪洋澤國,邊走邊誦經,超度那些枉死的百姓。

經聲在這寂靜的夜色之中穿的很遠,天上還是陰雲密布,大雪紛飛。他身上亮起佛光,梵音好似如金色水波,一陣陣,一圈圈散向四周。梵音所過之處,風住、雪停。

他走的很慢,所過之處,冰封的水中,一個個枉死的亡魂飄了出來,身上的污漬、傷口被梵音掃過之後,立時消融不見,臉上或絕望,或猙獰的神情也消失不見,恢復了原本的樣子。一個個立在那里,好似痴了一般。

此次無生念誦的乃是《地藏經》。

黑夜之中,在另一處地方,亦有道士在登台施法。這些人乃是長生觀之中的道士,他們本身就鎮守濁河,只是這一次濁河決堤事發突然,他們沒有絲毫的準備,一下子死傷了這麼多的百姓,眼看著積累的怨氣有沖天之事,他們也知道不能坐視不理。一方面在想辦法協助當地的官府搶修河堤,另一方面也在想辦法超度這些死去之人的亡魂。

只是這兩日設壇作法都不是很順利,接連出現意外,登壇施法之人沒有一個成功,沒有一個在上了法壇之後能夠平平安安的下來,都遭受了反噬,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出了問題,事情還有做的,負責這怨氣只會越來越重,越來越難處理。

法壇之前,幾個道士面色凝重。

符咒、燭火、法器,一位道人手持法劍,念念有詞。

嗚嗚,四周寒風呼嘯。

那念咒之人突然一下子停住,臉色變得很難看,張著嘴,伸著舌頭,面色發青,身體顫抖,看那樣子仿佛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

「師兄!」

旁邊幾個道士見狀想要上前幫忙,突然渾身一顫,一個個變得臉色青白,渾身顫抖。

法壇之上的火焰一下子全部熄滅,懸掛的符咒瞬間裂開,施法布置而成的法壇當中一道裂痕,由北至南。

噗,法壇之上的幾個人道士一個個口吐鮮血,其中尤以那個主持陣法的道士最為嚴重,吐血之後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直接昏死過去。

法壇之下還有幾個道士,見狀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急忙沖了上去救助自家師兄弟。

「師兄,這是為何?」

一個三十多歲高瘦的道士望著法壇沒有說話,面色之中卻滿是擔憂。

這段時間里來,觀里的師兄弟們無論是修行還是施法都會遇到問題,修行的進境不如往日那麼順利,這還好些,更加可怕的是有些師兄弟在修行的過程之中走火入魔,輕者修為倒退,重者一身修為盡數毀掉,據說還有幾位同門身死道消。

長生觀乃是道門,修行的法門最是中正平和,按理講很少會出現這種事情,往日都不曾發生的事情最近確實接二連三的發生,以至于觀中流言蜚語不少。

「送他們回觀里休息。」

「是,師兄。」

那道人也正準備離開,突然感知到了什麼,朝著遠方望去。

法眼之中,他看到了一點光,在黑夜之中,猶如一點螢火。

那里還有修士在施法!

他想了想,然後騰空掠起,直朝著那個地方飛去。等稍稍靠近之後,他整個人都驚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看到了金色的漣漪一圈圈掃過,那漣漪的中心是一個人,身上散發著祥和的光芒,他行走在冰封水面上,所過之處,腳下有淡淡金色光華,好似花朵盛開。

一步一花開!

那些枉死的魂魄,就靜靜的立在那里,身上的戾氣已經被消融掉,這方天地積聚下來的怨氣也在飛速的消融。

佛門真修!

他落地之後並未驚擾無生,就靜靜的站在較遠的地方望著。

突然有霧氣從東方彌漫而來,速度極快,很快便籠罩了四方,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霧氣在不停的翻滾,好似里面有旌旗翻飛,隱隱有怪異的聲音,緊接著霧氣之中一道黑影似乎什麼東西在靠近,很快便看清楚了它的樣貌。

乃是一扇門,一扇厚重青銅大門,懸在半空之中。

門分兩扇,獸嘴餃銅環,其上有繁雜的咒文,細看之下似有刀山火海在其上,惡鬼羅剎掙扎其中。

陰司鬼門!

那道士見狀大驚。

這種溝通陰陽兩界的陰司法寶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是……他扭頭看著那位身上被祥和的佛光所籠罩的佛修。

嘎吱一聲響動,厚重的銅門由外向里打開,一陣陰風吹出,而後從前中走出一隊陰兵,身穿甲冑,腰懸長刀,分列兩旁。

最後走出一員武將,腰懸利劍,手持一把長刀。

「見過大師!」那武將從鬼門之後走出,朝著無生一拱手。

「陰司鬼將!」

無生並未停下誦經之聲。

只見那武將手一揮,青銅門外陰兵搬出一面大鼓,咚,咚,咚,架在那兩扇打開的厚重青銅大門之後的鬼面大鼓被敲響了起來。

在這四面八方的枉死之人的魂魄仿佛是受到了召喚,一個個開始朝著那扇青銅門匯聚,他們總覺得排成一隊,一個接一個的走入那扇大門之中。

一旁的那個長生觀的道士就靜靜的望著,眼中滿是震驚,身體在微微顫抖。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那鬼將居然朝他行禮,這陰司鬼門是他召來的?

修行的法門之中,的確是有能夠拘神遣將的神通,但是那找來多是些像是山神、城隍這類的人間小神,可那鬼將可是陰司的正神,絕非是一般的拘神遣將就能召來的。

他修的是什麼神通,如此了得!

不知過了多久,枉死之人的魂魄已經盡數去了幽冥。

「大師,告辭!」那鬼將朝著無生一拱手,無生微微頷首回禮,仍舊誦經。

那鬼將轉身率先走入到了青銅大門之中,身後兩排陰兵跟著陸續的進入青銅大門之中。

轟隆一聲,青銅大門關上,風卷霧氣將其籠罩,不過眨眼功夫,那青銅大門便不知所蹤,只剩下一片茫茫霧氣。而聚集在這上空的怨氣算是消散掉了,但是厚重的烏雲仍然壓得的很低,漫天的寒風仍在呼嘯。

天降光華一道落在無生的身上,融入其中。

那道士遠遠的望見了心生羨慕。

功德,有些修士根本不在乎的東西,畢竟很多的時候行善積德乃是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不在乎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身具功德的好處。他是知道的,奈何有些事情只能順其自然,無法強求,就好似今夜這事,若是平時,他們開壇施法,也可以度化這些冤魂。只可惜啊……

這僧人究竟是什麼來路,難道是大光明寺的人?那道士在感慨之余又心生警惕。

這段時間天下九州亂糟糟的,風雨飄搖,他們長生觀的壓力也很大,因為他們在修行之余還要替朝廷管理天下修行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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