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德特里希•阿道夫這才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老女人吃好以後,好像恢復了一些,但還是行動不便。」
「她告訴我,她是一個巫婆,叫我不要害怕!」
「她的寶物被幾個敵人給搶走了,希望我幫她搶回來!」
獵人說的,和威廉了解到的故事有很大的不同,威廉又認真了幾分。
「我不敢!但巫婆對我說,她在我的弓箭上抹上一種毒藥,只要射中了她們,她們就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我還是不敢!巫婆又對我說,她們搶走了她的東西,就在附近,變成了紅眼魔鴉,正為她的寶物爭奪不休,只要我悄悄地去,她們準不會發現!」
「我還是不敢!老巫婆看起來有點生氣了,但又很無奈!」
「你可真是一個膽小鬼!」魔藥大師听了忍不住譏諷道。
威廉倒是覺得有趣,他在這個世界也見過好多個獵人或者士兵了,有些家伙完全是膽大包天,有些家伙又比較老實,這獵人如此的「謹慎」,威廉也是第一次見!
但謹慎不是一件壞事,威廉對獵人這種舉止還是比較贊同的。
這樣的人,也許走得沒那麼快,但一定走得很穩。
獵人德特里希•阿道夫苦笑,不敢反駁,繼續道,「老巫婆看起來沒辦法了,她只好跟我說,她的寶物是一件披風,只要披上那件披風,心里想去什麼地方馬上就會去什麼地方!」
「真的有這麼神奇嗎?」這次是威廉打斷了獵人的話語,插嘴進來了,「沒有什麼後遺癥嗎?」
他一直對這件寶物的描述感到不可置信。
心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比如說他想去天國呢?是不是這如意斗篷就能帶他去?
比說說他想回他現實世界,是不是這如意斗篷就能帶他去?
獵人德特里希•阿道夫接過威廉的話頭,解釋道,「事實上,每次使用之後,我都會感到疲憊,使用次數越多,我越感到疲勞,我發現這一點後,我一直很少使用它……」
難怪童話故事里很少講到獵人使用如意斗篷,原來是有這樣強大的副作用嗎?
「沒有魔力的普通人,被如意斗篷吸取了生命力代替瞬移的能量嗎?」魔藥大師猜測道,威廉心里也是這樣覺得的。
「你繼續說下去吧。」威廉對獵人道,「是不是你想去哪里,如意斗篷就能帶你去哪里?」
獵人點頭,沒有之前那樣慌張了,旋即補充道,「不過,那些地方只有你去過的,或者說有印象的地方,比方說你目光看到的地方,這些地方,只要你想的話,如意斗篷就會帶你去!但距離越遠,我就會感到越疲勞,所以我也不敢多嘗試,覺得這是一個吸血的斗篷!」
威廉和魔藥大師兩人听了都默默不語,心里各自在盤算,獵人看了看威廉,又看了看魔藥大師,只好繼續說下去。
「老巫婆跟我說,叫我用抹了毒藥的弓箭去射那只紫紅色眼眸的魔鴉,毒藥會讓猝不及防的魔鴉死去,臨死前散發出來的毒霧,也會讓魔鴉群陷入了混亂。她讓我趕緊抓住掉在地上的斗篷和魔鴉尸體,然後用如意斗篷的能力,趕緊離開。」
「魔鴉就找不到我的下落!」
「在老巫婆的懇求之下,我同意了,冒著生命危險去獵殺這些紅色眼楮的怪鳥!」
「我成功了!真的像老巫婆說的那樣,我拿到了如意斗篷和那只怪鳥的尸體,然後……我用如意斗篷離開了那里,回到了家!」
「從老巫婆那里得到的寶物,讓我的生活富裕起來了,不用再去打獵。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我覺得無聊極了,所以我……」
「等一下,後來老巫婆呢?她去哪里?」威廉猛地打斷了獵人的陳述,問。
「她……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獵人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極其隱晦的慌亂,然後語氣平靜都說道。
「啊……痛……」話音剛落,慘痛聲就從他嘴里蹦出來,雙手亂動亂抓,竟然忍不住將自己胸口的衣服撕開,可以看到在他長滿密密胸毛的胸口皮膚下,有一條條蟲子樣的物體在亂動。
「這就是說謊的代價!」老巫婆見狀冷笑,不過獵人還有用處,她又拿出了一管粉紅色的液體,灌入了獵人的嘴里,那些蟲子樣的物體這才消停下來,獵人的慘叫聲慢慢變弱。
「如果你下次說謊,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魔藥大師語氣淡漠地對獵人道。
獵人臉色已經像紙一樣蒼白了,充滿了恐懼感,看著魔藥大師,就像看到世界上最可怕的物質。
「說說吧,那個老巫婆到底怎麼樣了?」威廉語氣平靜地道,每一個被掩蓋的真相背後,都充滿了骯髒的虛偽。
「她……死了!」獵人吞吞吐吐地道。
「怎麼死的?」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威廉的意料。
「她……」獵人猶豫不決。
「你可以繼續嘗試說謊!」魔藥大師語氣幽幽,像從地獄吹來的陰風。
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個下落不明的老巫婆,才是魔藥大師的同類。
「她叫我拿到如意斗篷後,瞬移到她那里,她行動不便,如意斗篷能帶著她離開,但是,我忘記了!我當時害怕極了,拿到如意斗篷心里想的就是回家。我也回到了家……好幾天沒有出門,等過了幾天,我鼓起了勇氣之後,去到老巫婆所在的位置,原地只剩下一堆爛肉,和一顆眼珠,那些魔鴉找到了她,並殘忍地殺害了她……」
獵人說出這話的時候,神態還有點悲痛。
「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只是太緊張害怕了,所以忘記了!」獵人還在為自己狡辯。
威廉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總之死去的老巫婆是不會活過來了。
「你繼續說下去吧,關于你如何丟失了如意斗篷這件事!」威廉臉色一點表情都沒有,很平淡地道。
魔藥大師臉色同樣看不出深淺。
獵人心里卻更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