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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一家團聚

歸二娘听後哈哈一笑,「好,好,好啊,已經多少年沒人敢這麼跟老身說話了,小子,老身掌下不殺無名之輩,你報上名來。」

慕容復搖搖頭,「不然,我怕你知道我的名字後,嚇得逃之夭夭,那就不美了。」

「哼,既然你找死,老身這就成全你。」歸二娘听後大怒,當即躍起一掌,居高臨下拍向慕容復面門,勁風凌厲,足可開山裂石,一出手便是全力。

慕容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連衣角發絲都未曾波動一下,眼見掌風臨頭,他才緩緩探出一手,輕飄飄的拍出。

這一掌雖然看似軟弱無力,但不知怎的,歸二娘卻有種背脊生寒的感覺,當即毫不猶豫的收回三分勁力,防護自身。

「噗」的一聲,二人雙掌相接,無甚聲息,但歸二娘面色大變,因為她的掌力如同泥牛入海,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偏偏掌上千鈞之力竟無法寸進絲毫。

察覺到此異樣,歸二娘立知不妙,便要抽身後退。

不過就在這時,慕容復臉上青紅光芒一閃而過,緊接著一股比她更加雄厚的勁力爆發出來。

「混元功!」歸二娘面色大變,尚未來得及做出應對,一道雄厚無匹的混元功掌力已經竄入經脈,連帶著她身子也被震飛了出去。

慕容復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肩頭一晃,如影隨形,瞬息間補上幾掌。

「混元掌!」歸二娘一見那熟悉無比的掌法,登時驚駭出聲,奈何人在空中,又因為體內混元功勁力亂竄,根本無力反抗,只得生生受著。

「慕容公子手下留情!」眼見歸二娘身子落地,陳近南才慢吞吞的趕來,口中如此喊道。

慕容復看也沒看他一眼,朝歸二娘說道,「現在,知道本公子是誰了麼?」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你是姑蘇慕容復!」歸二娘全身無法動彈,就連說話都有些困難,目中驚駭欲絕,如同見了鬼一樣。

混元功這門內功頗為奇特,乃是由外而內,通過修煉混元掌從而修煉內力,故而混元功與混元掌的關系較尋常內力與招數的關系更加緊密,即便慕容復用斗轉星移吸取對方純正的混元功內力,也無法使出一模一樣的混元掌。

歸二娘對混元掌熟悉無比,自然不難看破,結合方才陳近南喊出的「慕容公子」四字,她立即反應過來眼前之人竟是江湖上名頭極響的慕容復。

「唉,在下來遲了一步,」陳近南走到一旁,見歸二娘這副模樣,臉上頗有幾分痛心疾首之色。

「怎麼?」慕容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陳總舵主莫非跟這婦人有什麼瓜田李下不成?」

陳近南面色急變,「公子休得胡言,我是念在她曾為武林名宿,又出身正派,如果能夠挽回的話,必是我等一大臂助。」

慕容復微微一笑,「原來如此,倒讓陳總舵主失望了,現在的她四肢經脈骨骼盡碎,終身難以恢復,也就腑髒尚余一條經脈讓她喘息,腦上留一條叫她保持清醒。」

「你……你……」歸二娘你了數次也你不出個什麼來,此刻的她周身疼痛不堪,心中既是憤怒,又是屈辱,偏偏就連想自殺都沒有力氣。

「二娘!」忽然一聲大呼傳來,緊接著一道旋風刮起,瞬息間歸二娘身旁多出一人,赫然是那歸辛樹。

「二娘,你……你怎麼了?」他看著深愛的妻子變得這副慘樣,登時又悲又怒,身子微微發抖,也不知是怒的多,還是悲的多。

「我……」歸二娘見丈夫出現,面色微露喜色,艱難道,「我……全身筋骨盡碎,給我個痛快吧,好好照顧鐘兒,他……他……告訴他,是我害了他。」

「不,你不能死,咱們要一起照顧鐘兒,還要分個高下,你不能,絕不能死……」歸辛樹痛聲道。

見得這一幕,在場的除了慕容復之外,大都皺起了眉頭,不管這二人如何為虎作倀,但也算有情有義之輩,不免令人心生惻隱。

「這是怎麼回事?」袁承志原本正與歸辛樹打得難分難解,但不知怎的,對方忽然硬受他一掌,舍他而逃,這才追了過來,一見場中情形,不由愣道。

眾人鴉雀無聲,陳近南干咳一聲,「歸二娘與慕容公子比試掌法,功力不濟,被他……」

話未說完,卻被歸辛樹打斷,「呸,胡說八道!我妻子掌法之深,就連我也未必是對手,一定是你們用卑鄙手段暗算了她,哪個叫‘慕容公子’的站出來,老夫要與你決一死戰!」

慕容復白眼一翻,「本公子就在這里,想報仇盡管來,正好,算上你也就一家團聚了。」

歸辛樹為人木訥,本不會多說什麼場面話,大仇人就在眼前,自然是以雷霆之勢將其擊敗,不過听得此言,心神沒由來的一緊,「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一家團聚?」

慕容復遲疑了下,「先前在王府某處遇到一個傻子,自稱歸鐘,使得是華山混元掌,應該就是你兒子吧。」

「不錯,正是我兒。」歸辛樹答了一句,隨即反應過來,「你把他怎麼樣了?」

「沒什麼,」慕容復冷冷一笑,「稍作懲戒而已,只是重傷,尚有治愈的可能,不似你的妻子,下半生要在床上渡過了。」

「什麼!你重傷了鐘兒!」歸辛樹胸中縱有滔天怒意,卻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問道,「我與你有何怨仇,你要如此對付我一家?」

他不是傻子,歸鐘雖然頭腦不大清醒,但天生神力,一身武功不打絲毫折扣,幾乎不遜色于歸二娘,而慕容復能夠一連擊敗二人,足見武功極高,他自然不會魯莽出手。

「師父,此人跟這些亂黨是一伙的,他斬了師兄一臂,又重傷弟子和師娘,懇請師父為我等報仇。」地上孫仲君虛弱的聲音響起。

至于梅劍和,早已暈死過去,若非孫仲君及時幫他止血,此刻恐怕已經流血過多而死。

慕容復沒有理會孫仲君,朝歸辛樹淡淡道,「別誤會,本公子並非針對你們家,你兒子歸鐘是因為他瘋瘋癲癲的纏著我,還想佔我女人的便宜,不得不出手教訓一二,」

「至于你妻子,前天夜里,有一個叫可兒的女子被你們夫婦中的一人震碎全身經脈,那女子是我的女人,你夫人方才已經承認是她下的手,你說我能怎麼辦?」

「什麼!」歸辛樹聞言一愣,隨即大怒,「胡說八道,我兒雖然行事瘋癲,但小兒心性,怎會懂得佔女子便宜,還有你說的‘可兒’,應該是前天晚上在棲鳳樓刺殺王爺的刺客吧,那晚我妻子根本不在,由我貼身保護王爺,怎會是她出的手。」

再次听到沐劍屏的消息,沐劍聲心中一疼,開口想問什麼,但馬上想起慕容復先前的話,又將話語咽了回去。

而慕容復听了歸辛樹的話卻是面色一沉,「你可想好了再說,到底是誰下的手?」

「是我,有什麼盡管沖我來!」歸辛樹怒道。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你妻子的下場就在眼前,你還敢承認此事,你……」慕容復正想說什麼,忽然神色微動,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也罷,你傷了我的女人,我也打了你的女人,或許讓你妻子帶你受過更叫你痛苦,此事揭過吧。」

說完慕容復朝周圍幾人使了個顏色,便欲退進院中。

不料歸辛樹卻是冷哼一聲,「你想跑?哪有這麼容易,今日不把你挫骨揚灰,我歸辛樹何以在江湖上立足。」

慕容復面色微變,其他幾人起初還不明其意,但馬上反應過來,因為遠處隱約能听到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不用想也知道平西王府的追兵到了。

「慕容公子,陳某得到消息,這院中住著一個對吳三桂極為重要之人,咱們只要抓住了他,便可安然撤退。」陳近南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不臉面,直接說了出來。

慕容復先是一愣,隨即恍然,感情這些高手會來到此處,便是為了想抓陳圓圓借以月兌身?

「哪個王八羔子出的主意!」慕容復月復誹一句,嘴中嘲弄道,「我還道諸位都是光明磊落的大俠,不曾想爾等也會行此卑鄙手段。」

陳近南登時面色漲紅,羞愧難當。

柳大洪急忙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個人榮辱算得了什麼,若是我等全軍覆沒,反清無望,愧對天下無數漢人百姓,死後更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沐劍聲接著說道,「不錯,值此為難關頭,哪里顧得了個人榮辱,更何況這院中之人既然對吳三桂極為重要,想來也是漢奸走狗,人人得而誅之,我等只是擒他一用,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慕容復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古怪,難道這些人不知道里面住的是陳圓圓?

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這些人動陳圓圓一根毛,當即說道,「少跟我滿口仁義道德,里面的人,你們誰也不許動。」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大變,袁承志問道,「這是為何?」

溫青青也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慕容復臉色微窒,略不自然的說道,「里面的人跟我有些淵源。」

「對了,倒忘記請教慕容公子,為何會出現在此地?」沐劍聲忽然想起什麼,幽幽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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