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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4章 風雲突變

絡腮胡子也外號吳大胡子,真名叫作吳兆華,是漠北塞外一帶有名的馬匪,當年也是叱 風雲的人物,殺人越貨的勾當干了不計其數,,自知積下怨家太多,幾年前已然悄然隱匿。不知怎的,又被德王找到啟用,擔任了搜索隊的隊長,其實就是讓他們偵察敵情。

另外三個漢子都是吳兆華的結拜兄弟,剛才那個被白臉青年不經意間弄麻了的,身材彪悍,長著一對圓環豹眼,名字叫江天壽,排行老二。另外一個叫作林春水,一個叫作單光輝。這三人也都是綠林出聲,隨著吳兆華一起投奔了德王。

吳兆華等四人見白臉青年自稱是察哈爾軍分區司令員常凌風,心中忍不住大駭,雖然四人四把槍,但是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常凌風和大黃在二樓的房間里看著大堂內的兩撥人,常凌風道︰「這個白臉青年是冒充我,故意戲耍這四名漢子,恐怕他們要倒霉了。」

大黃點點頭,暗想︰「這個白臉青年和司令員的年紀相仿,最多也就是小個一兩歲的樣子,若是他人沒見過司令員的相貌,還真被他迷惑住了。」

這時,只听那吳兆華冷聲道︰「姓常的,外面都瘋傳你如何如何的厲害,可是在我們兄弟四人看來,你也是稀松平常,這不,現在就輕而易舉地落在了我們的手中嗎?」

江天壽上前道︰「大哥,跟他廢什麼話,直接綁了回去交給德王典型,你我兄弟又是大功一件。」

四人手里拿槍對著白臉青年,雖然心里也在打鼓,但是畢竟從表面上看是佔優勢一方。

正在這時,四人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姓吳的,姓江的,你們好大的口氣,真的以為你們現在勝券在握嗎?」

常凌風和大黃在二樓听到這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聲音的主人已經從一桌上站了起來,從身高來看,竟然一點也不輸給江天壽。

吳兆華等人听到身後有人說話,心中咯 一聲,驀然回身觀看,只見說話之人並不是生面孔。最為驚訝的當屬江天壽了,因為說話之人正是他的老相識。二十年前,江天壽拜一位老武師學藝,當時有師兄弟十五人,他是老八,用師父的話來說就是他的天份甚高,用功又勤,師兄弟中倒以他武功最強,只是熱衷功名利祿,不喜歡有人管束,所以屢次遭到師父的訓誡。

一晚,江天壽接著酒勁竟然想調戲師父的獨生女兒,被發現之後遭到了一頓暴打,並被逐出了師門。

江天壽離開了師門,靠著學來功夫,很快就在江湖綠林中嶄露頭角,這些年名聲大噪。跟著吳兆華投靠了德王之後,辦事賣力,現在已經成為了德王麾下搜索隊的副隊長。

而說話的這個人正是江天壽排行第十的師弟陸金明。陸金明等師兄弟早在江天壽被趕出師門的時候變紛紛與其絕交,此後又驚聞江天壽的斑斑劣跡,更是深以為恥,紛紛發誓要將其碎尸萬段。

陸金明早就認出了江天壽,而江天壽進門之後心思全在白臉青年的身上,竟然沒有注意到大堂之中還坐著一位故人。江天壽見到陸金明,回思昔日師門學藝的往事,感慨萬千,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今天的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便低聲對大哥吳兆華道︰「大哥,這是我的師弟陸金明,但是他和我們……」

江天壽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師弟陸金明竟然跟「常凌風」攪合到了一起。

話沒說完,但是吳兆華已經明白了,江天壽的這位師弟跟他們不是一路人,而且看這大堂內另外幾桌的人,恐怕也跟這個白臉青年頗有關聯。他暗叫不好,剛才實在是太大意了,被白臉青年手中的瓖金嵌玉的匕首給吸引了。早聞常凌風殺人不眨眼,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他們兄弟四人抓住了。一時間,大為懊悔,若是剛才不動生色,只是遠遠地跟著這伙人再向德王、日本人報告也是大功一件,現在可倒好,身份已經明了,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陸金明現在做的也並非是正經營生,他學成武藝回到家里之後不久,同村的一家親日的大戶便開始謀奪他家的田地,後被人家屢屢陷害,家破人亡。陸金明一氣之下夜闖大戶家的宅院,將大戶本人及其幫凶十余人悉數殺死,從此亡命江湖。後來在一次截殺一個漢奸的過程中負傷,剛好被白臉青年所救,索性就跟了他。

陸金明為人機警靈巧,多識各地鄉談,負責幫助白臉青年聯絡四方、刺探訊息。這次跟隨白臉青年出來辦事,並沒有想到會遇到故人,他們原本只是想這店里吃點東西便冒雪前行,卻忽然見到昔日師兄江天壽跟著吳兆華闖了進來。

此時,大堂內群雄紛紛離座,十幾支槍紛紛指向了吳兆華、江天壽、林春水和單光輝四人的後心。頓時將四人嚇得後心直冒冷汗,江天壽忙對陸金明道︰「師弟,這是怎麼個意思?剛才我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誰不知道常司令員的威風,今天在這里能夠見到大名鼎鼎的常司令員,是我們兄弟的一大幸事!」

說完之後,江天壽、吳兆華紛紛朝著白臉青年和陸金明露出了微笑並抱了抱拳,這不過他們心里都在打鼓,笑容綻放在臉上顯得極為的不自然。他們四人知道眼下是敵強我弱,硬拼顯然是沒有好處的,此刻他們搜索隊的主力距離此地尚有三十多里地,一時半會也過不來,只有先穩住對方以求自保,隨後再徐徐圖之。

陸金明一向是嫉惡如仇,听江天壽如此說,冷哼了一聲。

這時,那白臉青年緩緩站起身,目光在吳兆華他們臉上打量了一番,面帶微笑說道︰「好說,好說!不知道四位好漢出門有何貴干啊?」

江天壽看了看吳兆華,吳兆華是他們的大哥,這個時候理應由吳兆華說話。

吳兆華眼珠一轉,面帶笑容道︰「常司令員,實不相瞞啊,我們是奉了德王的命令,四處巡捕馬匪大道,保一方平安。」

他們的身份已經明了,只能將計就計說下去了,不過,其真實的目的是接到了日軍方面的最新命令,讓他們秘密地搜索從南苑機場起飛、很有可能在察北一帶降落的轟炸機的蹤跡。

白臉青年道︰「原來如此,諸位在如此冰天雪地之中還要為了一方平安而奔波,實在是這里的百姓之福啊。」

常凌風在窗戶縫隙之中見白臉青年明明是在揶揄嘲諷吳兆華等人,卻見吳兆華卻面帶微笑道︰「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他娘的,臉皮真厚!」大黃低聲啐道,「這四個肯定不是好鳥,要不一會兒咱麼……」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常凌風道︰「不要輕舉妄動,還有另外一伙勢力呢,現在還看不出他們身來路。」

正在這時,店外又是一陣馬蹄聲響,似乎來了不少人,大黃急忙到另外一個窗戶去看了一下,回頭對常凌風道︰「來了四十多人,都帶著家伙呢!」

「隊長,你們怎麼在這兒呢?」一個穿著厚厚的羊皮襖的大漢大步走了進來,看見吳兆華等四人被圍在了中間,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明白了似的,扯著嗓子大喊︰「把這座客棧都給我圍起來,一個人也不要放跑。」

「是!」

「是!」

「是!」

緊接著面一陣人喊馬嘶的聲音。常凌風和大黃見剛來的這些人將客棧通往外面的各個門窗、路口都給守住了。

白臉青年和陸金明的臉上頓時變了色,沒想到吳兆華等人的援兵來的這麼快,剛才確實有些大意了,若是早點拿下吳兆華四人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動。

剛才還在低三下四的吳兆華兄弟四人見到援軍到來,面露喜色,隨之腰桿也直了起來,吳兆華朗聲大笑道︰「常司令員,真是人的名、樹的影,你看,你大駕光臨這里之後,我的手下們也都跟著來了。怎麼著,屈尊跟在下走一趟吧,德王殿下早就惦記要見上一見你了。」

這時,江天壽對著吳兆華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外面都準備停當了,就是連一只鳥也飛不出去。

「放屁,我們司令員也是你想請就能請的?」陸金明破口大罵,「識相的,乖乖地讓路,我們司令員還有要事要辦。」

吳兆華呵呵冷笑幾聲,道︰「兄弟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德王殿下最是好客,又久聞常司令員的大名,這都到自家的地盤上了,不去見見主人,從禮數上恐怕說不過去吧?」

白臉青年臉上的凝重之色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笑容,道︰「也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敢問,現在德王殿下在哪里啊?外面這麼大的風雪,我們現在就趕路?」

吳兆華見對方氣衰,心中大為暢快,說道︰「這倒也是,外面風雪甚大,行路多有不便,我們在此歇息片刻也好,只不過,你們手里的家伙恐怕要兄弟們帶你們保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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