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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9 章 病的不輕

陳瀚文在醫院里漫無目的的亂逛,剛好遇到了幾個昨天晚上送過來的傷員,由此他對奈良家爆炸以及松室孝良被刺殺的消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陳瀚文恨不得激動地跳起來,現在寺內壽一這個老鬼子又中風了,憑他的經驗而言,寺內壽一在短時間內是很難醒過來的,即便醒了,身體狀態也很難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了。

日軍大本營會不會考慮換人呢?陳瀚文急于想將寺內壽一中風的情報傳送出去,但是自從協助墨汁放火盜取掃蕩作戰計劃副本之後,上級就讓他暫時蟄伏起來,沒有召喚不得擅自行動。一時間,陳瀚文有些為難起來。

醫院里的鬼子特務依然不少,明著有很多盤查過往的醫護人員和傷員的,還有很多喬裝打扮的,陳瀚文不得不提起小心來。在路過三樓病房的時候,他迎面看到了中島一雄,想躲避已然是來不及了。

中島一雄的記性非常好,笑眯眯地對著陳瀚文打招呼,陳瀚文有些不敢直視這小鬼子的目光,微微頓首,兩人就要擦身而過。

突然,陳瀚文听到中島一雄叫自己︰「醫生,請問司令官閣下怎麼樣了?」

陳瀚文心里砰砰直跳,腦海里仔細地回想是不是有什麼破綻被中島一雄發現了,他頓住腳步,慢慢地轉過身來︰「閣下問是在問我?」

中島一雄笑眯眯地點點頭,走了過來,這笑容在陳瀚文看來卻是十分的陰森恐怖。

「當然是你了,你不是司令部門診醫生嗎?」

中島一雄的目光盯得陳瀚文有些發毛,他緩緩道︰「是啊,司令官閣下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陳瀚文還真是想多了,中島一雄並沒有懷疑他,之所以盯著他看完全是出于職業習慣。

陳瀚文將醫院醫生的話跟中島一雄說了,中島一雄點點頭︰「希望大將閣下吉人自有天相吧!」

他並不是醫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禱。不過,說實話,中島一雄並不希望寺內壽一有什麼事情,因為從之前兩人的談話中,他能夠感覺得出寺內壽一對自己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好不容易就要抱上一棵大樹了,他可不希望這棵大樹這麼早就倒下。

中島一雄最後道︰「大將閣下的健康就要拜托你了。」

陳瀚文道︰「請閣下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分手後,中島一雄帶著人出了陸軍醫院的大樓,陳瀚文立即加快了腳步,剛才和中島一雄的近距離接觸讓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的地方。本來還想在醫院里繼續轉悠一會兒,但是回想起中島一雄凌厲的眼神,他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當下決定再去寺內壽一的特護病房看看,然後直接回門診部。

特護病房戒備森嚴,除了陸軍醫院為寺內壽一安排的醫護人員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就連陳瀚文也被擋在了隔離區之外。無奈之下,他只好往外走,準備回司令部。

因為看到中島一雄帶人朝著大門的方向走了,他便鬼使神差地往後門走,實在是不想見到中島一雄了,免得被這鬼子特務抓住了把柄橫生波折。

後門相對前門而言要冷清許多了,陳瀚文一邊走著一邊吹著口哨,幾個小護士紛紛側目,含情脈脈地望向他,陳瀚文的個頭要比一般的島國人高點,加上眉清目秀,五官稜角分明,確實十分討女人的喜歡。

但是陳瀚文始終牢記自己是中國人,因此大多對那些小護士的追求視而不見。

這幾個小護士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朝著陳瀚文飛了一記白眼,噘著小嘴氣呼呼地走了。

陳瀚文經常來陸軍醫院,對這里的地形極為熟悉,三拐兩拐就來到了後門附近,前面就是一輛卡車,應該是醫院里運送藥品器材用的,他敏銳地察覺到卡車晃動了一下。陳涵文的第一直覺就是這里面有人。

他不動聲色、躡手躡腳地接近這輛卡車,只听里面有人低聲說道︰「鬼子封鎖太嚴了,得趕緊想辦法出去。」

有一個人道︰「你們兩個別管我了,趕緊走!」

說的是漢語,陳瀚文听得一清二楚,後者說話中氣不足,似乎氣息十分虛弱,他的心里一陣的激動,難道這就是鬼子千方百計要找的那三個人。

可是還有一個人在哪里呢?

陳瀚文準備繼續听下去,只听先前那人道︰「說什麼呢,我們怎麼能丟下你呢?你先別著急,等等看,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這時,陳瀚文突然看到一個鬼子醫生帶著一個鬼子司機朝這邊走了過來,陳瀚文趕忙朝著那個鬼子醫生走了過去,這人他認識,是專門管著總務這塊的,兩人之前也打過交道。

「呦,是橫山君啊!」陳瀚文大著嗓門用漢語打著招呼。

對面的橫山也看到了陳瀚文,笑著道︰「原來是野矢君,你這是?」

顯然對于陳瀚文用漢語和他說話感到十分的驚訝。

陳瀚文繼續用漢語道︰「別提了,上面已經批評我們了,嫌我們的漢語說得不夠好。」

「原來如此。那我也用漢語和你交流吧,我的漢語說得不如你好,請多多包涵!」橫山樂呵呵地笑了起來,自從來到了中國之後,漢語便作為了第二母語,從上到下都有要求,不僅僅要能听懂,最好是能夠流利的說出來,「你怎麼來我們醫院了,是不是又過來拿藥啊,這種事你以後打個電話就行,我親自給你送過去。」

陳瀚文是司令部門診部的醫生,每天見到的都是司令部里的頭頭腦腦,橫山自然要巴結他。

陳瀚文壓低了聲音道︰「你沒听說啊啊,今天一早寺內壽一司令官閣下中風了,是我們送過來的。」他雖然可以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一字一句傳入了卡車車廂里藏著的人的耳朵里。

橫山顯然不然知道這回事,寺內壽一身份高貴,他的健康狀況對外而言是絕對的機密。

「原來如此,大將閣下嚴重嗎?」橫山關切地問道。

「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陳瀚文故作傷心態,「希望他早日康復。」

橫山也不無感觸地說道︰「是啊!」

陳瀚文道︰「橫山君,你這是去哪里?」

橫山道︰「火車站剛剛到了一批藥品,院長派我去把它們拉回來,我不能跟你們這些有本事的醫生相比,我就是個勞碌命。」

陳瀚文笑著道︰「我正好回司令部,能不能搭車啊?」

橫山也笑道︰「野矢君,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非常榮幸為你效勞。」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

陳瀚文看了看看後門大門口的衛兵道︰「怎麼回事,醫院今天可比之前盤查的嚴格多了。」

橫山沒好氣地道︰「還不都是憲兵隊和特務機關那幫家伙搞得鬼,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呸!」

陳瀚文知道,像橫山這樣的人,眼中都是利益,而且都是個人的利益,他這個差事可是肥差,平時沒少撈油水,憲兵隊和特務機關這麼一搞,自然是擋了他的財路。

陳瀚文道︰「我著急回去,因為要將司令官閣下的病例帶過來,醫院的專家還要會診。這會兒憲兵隊的人和特務機關的人還在盤查?」

他臨時編了個理由,寺內壽一的病例即使拿過來也沒有一個鳥用。但是拿過來也不能說錯,萬一寺內壽一有個萬一呢?

橫山拉開了車門道︰「走了,剛剛走的,我們也是得到了他們撤走的消息才去火車站拉藥品的。」

陳瀚文高聲道︰「那最好了,咱們趕緊走,讓司機開快點,時間不等人!」

橫山道︰「放心吧!」

陳瀚文道︰「那最好了,咱們這輛車現在是專車,由你橫山君坐鎮,肯定沒人敢攔著。」說著有意無意地敲了敲車廂。

隨後,兩人相繼上了車,鬼子司機發動著車之後一腳油門就往外開。

門口的鬼子衛兵本來還想攔著,結果橫山將頭從車窗伸出去,罵道︰「八嘎,趕緊讓開,耽誤了司令官閣下的大事,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門口的衛兵見到是橫山,知道這個家伙雖然官職不大,但是和院長的關系非常好,又听到關系到寺內壽一的事情,立即打開門敬禮予以放行。

陳瀚文笑著道︰「橫山君,沒想到你在醫院里這麼吃得開。」

橫山收起臉上的怒容,堆起笑容道︰「野矢君,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的威風都是跟這些大頭兵耍耍罷了,不像你,司令部的大大小小的長官們都要看你的臉色。」眼神里充滿了羨慕。

陳瀚文道︰「哪里啊,我倒是很羨慕你這麼自由呢,而且還有這個……」他伸出三個手指搓了搓。

橫山頓時會意,眼楮眯成了一條縫,道︰「野矢君,哪天有空了我請你喝酒,呵呵……」一邊說著一邊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塞進了陳瀚文的手里。

汽車出了陸軍醫院,徑直往火車站的方向開去。原本橫山還想著直接送陳瀚文先回司令部,但是被陳瀚文拒絕了,因為他也想去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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