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小隊長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讓常凌風答應不要公開他們投降的事情,否則他們的家人在國內會永遠抬不起頭來。常凌風對于這個要求當然是滿口答應了,大不了到時候說這些鬼子陣亡了,再給他們更名改姓,就說是從別的地方抓的俘虜,這政治宣傳效果還是一樣的。
所有的鬼子都被繳了械,鬼子小隊長被馬曉慶押著來到了常凌風的跟前,嚇得都不敢抬頭看常凌風。
「把頭抬起來!」常凌風道,「只要你不再拿起武器和中國人民為敵,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哈依!」鬼子小隊長這才抬起頭偷眼打量常凌風。
「你叫什麼名字?」
「卑職叫竹下弘一,是步兵第二大隊小倉中隊的一名小隊長。」看到常凌風的眼神中並沒有透出殺氣,鬼子小隊長的膽子漸漸地大了起來。
從鬼子小隊長的嘴里,常凌風詳細地了解了牛山里鬼子部隊的情況,鬼子還有近兩個步兵大隊的兵力,以目前他們的實力還難以將鬼子全部消滅。所以,常凌風決定不再招惹赤西奉平,而是率兵北上與方大龍匯合。常凌風現在有槍有炮,方大龍手下有人,即便赤西奉平從牛山出來後,到了涼城也未必是40團和獨立營的對手。
于是,常凌風命令部隊在漢廠營集結之後,一起向著涼城出發。被俘虜的鬼子小隊長竹下弘一則帶著他的鬼子士兵充當了苦力的角色,繳獲的九二式步兵炮全部歸讓他們推著走。盡管一路上十分辛苦,但是比起早已經被炸成了碎片的小倉,鬼子小隊長又覺得自己是十分幸運的,畢竟他們現在還活著。
從漢廠營走出去不到一里地,就遇到了躲在樹林里的家旺、大威押著鬼子大佐原口啟之助走了出來。由于原平武義突然闖進了鎮子里,事出緊急,他們兩個逃出鎮子後一直躲在樹林里,直到看見路過的是常凌風才走了出來。
「干得不錯!」常凌風在大威和家旺的肩頭個拍了一下。當他看到鬼子聯隊指揮部里沒有發現原口啟之助尸體的時候,就猜測這小鬼子一定沒死,肯定是被帶走了。對于常凌風來說,俘虜一個鬼子大佐,遠比得到一具鬼子大佐的尸體要好的多,而大威和家旺也確實沒讓他失望。
不過,當常凌風看到家旺身後背著的電台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鬼子的電台一般都是在固定的時間通過固定的頻率進行聯絡,如果沒有按時聯絡的話,鬼子第6步兵團一定會想到是步兵第1聯隊出了問題。常凌風清楚的記得鬼子電台聯絡的時間應該就是在下午一點,剛才因為剿滅原平武義這伙鬼子給耽誤了。
常凌風有些懊悔的看了一眼家旺身後背著的電台,道︰「天線我們帶來了,好好保護好!」
又對大威道︰「那聯隊旗還在嗎?」
「在!」大威伸手從背後解下了用包袱包著的盒子,「營長,你說這東西是寶貝,我就是把自己的命丟了也不能把它丟了。
「你小子啊!」常凌風笑呵呵的在他肩上輕輕的打了一拳。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仿佛丟了魂一樣的原口啟之助但兩只眼楮亮了起來,他看到了一群穿著黃軍士兵衣服的人正在推著一門門的9式步兵炮從遠處的道路上走來。直到這些士兵走近之後才發現,他們並不是支那士兵,而是皇軍。其中的一個佩戴少尉軍餃的軍官自己還認識,在一次獎勵表彰大會上曾經親手給他頒發過勛章。原口啟之助頓時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兩道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了迎面走來的鬼子小隊長。
竹下也看到了原口啟之助,他的眼楮里更加充滿了不可思議。堂堂日本皇軍大佐原口啟之助竟然也同自己一樣當了支那人的俘虜。不過,原口啟之助畢竟曾經是他的上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竹下和原口啟之助的目光一觸隨即就低下了頭。
「怎麼樣,原口君,我給你找了一些同伴,這樣的話你將來就不會再寂寞了!」常凌風笑眯眯的對原口啟之助說道。
當鬼子小隊長和他的士兵推著9式步兵炮從他的身前經過的時候,原口啟之助竟然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自己都做了俘虜,又怎麼好意思開口訓斥自己的手下呢?
一路無話,鬼子的偵察機竟然也沒有來搗亂。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常凌風等人順順利利的回到了涼城。
方大龍見到常凌風之後,臉上都笑開了花。本來以為常凌風身陷重圍,凶多吉少,沒想到常凌風竟然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常老弟,後面這是……」方大龍一眼就看見了士兵們抬著的一挺挺9式重機槍,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都是從鬼子那里繳獲的!」常凌風說道。
三連長一路小跑跑了過來,先是對著方大龍敬了個禮,緊跟著說道︰「團座,常長官實在是大手筆,繳獲了一個重機槍中隊和一個炮兵中隊的武器裝備。」
方大龍听了之後激動的抓住常凌風的雙手說道︰「老弟啊,你總是能給哥哥我帶來驚喜!」
這時恰巧,鬼子小隊長等這些俘虜從方大龍的面前經過,本來他還以為是常凌風的士兵穿著鬼子的衣服,沒想到其中的一個人竟然說了一句日語。方大龍急忙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順手抓了幾個俘虜!」常凌風淡淡的說道。
「這0多個鬼子就心甘情願的當俘虜?」宋玉星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沒等常凌風說話呢,大威和家旺押著原口啟之助走了過來,大威十分自豪的說道︰「這點小鬼子算什麼呀,我們營長還抓了一個鬼子大佐呢!」他說完話將原口啟之助向前猛的一推。
借著火把的光亮,方大龍和宋玉星仔細一看,眼前這個小鬼子肩上的軍餃可不就是一個大佐嗎!此時的原口啟之助木木的站在人們面前,仿佛傻了一般。一連串沉重的打擊,已經徹底讓他的精神崩潰了,一時半會兒是難以緩過來的。
方大龍和宋玉星兩個人相互對視一樣,都發現了彼此臉上萬分驚訝的表情。
「常老弟呀,常老弟,老哥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表達對你的敬佩了。」方大龍拉著常凌風的手說道。
宋玉星道︰「據我所知,自中日開戰以來,我們甚至沒有俘虜過一個鬼子佐官,老弟,你可是開了先河了,不僅先抓了一個鬼子少佐,今天又逮了一個鬼子大佐,哪天是不是也要抓一個鬼子少將啊?」
宋玉星這話雖然主要是因為佩服常凌風才說出來的,但是其中,也有一些玩笑的成分。
「我想這一天應該不會太久!」常凌風絲毫不謙虛。鬼子少將照樣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要想抓住一個不可能的事情。
方大龍和宋玉星相互之間看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方大龍伸出了大拇指︰「常老弟,果然有志氣,老哥我對你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當天晚上,方大龍置備了豐盛的酒宴款待常凌風等人,但是常凌風堅持不肯喝酒,多少讓方大龍覺得有一些沒有盡興。不過,常凌風這種心情他也能夠理解,畢竟現在還不是慶祝勝利的時候,鬼子的步兵第十三聯隊離涼城並不遠,說不準什麼時候鬼子會殺一個回馬槍再回來。
常凌風以茶代酒跟方大龍和宋玉星踫了踫杯說︰「多謝兩位長官鼎力相助,我們才能取得勝利,所以我想把這次繳獲的戰利品拿出一半來分給你們40團。」
宋玉星看了看方大龍,今晚雖然沒有喝酒,但是這個時候方大龍的臉上紅潤之極,甚至比喝了酒還要明顯。顯然是因為剛才常凌風的那句話鬧的。
「這怎麼好意思啊?」方大龍在桌子下搓起了雙手。說實話,這次他雖然派出了三連,去協助常凌風,但是,大部分的鬼子都是人家自己消滅的,嚴格的來說,三連就是過去加加油,助助威,站站樁。常凌風一開口就要送給自己9式重機槍和三門9式步兵炮,可以說這絕對是大手筆。要知道,目前整個40團重機槍也只不過只有三挺,9式步兵炮更是一門都沒有。這批武器一旦裝備部隊,40團的戰斗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方大龍當下都激動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關鍵的時候還是宋玉星說話了︰「如此說來我就替我們團座謝謝常老弟了」。到了嘴邊的肥肉,豈肯輕易放過,宋玉星生怕自己這個上司一不小心又說錯了話,常凌風會收回原來的承諾,所以急忙表態。
常凌風對于宋玉星的這些小伎倆早就看的透透的,只是不當面點破而已。這些裝備雖然很多,也都是獨立營急需的,但是如此遠的距離帶回去也不是十分的方便,倒不如在這里做一個順水人情。
常凌風道︰「一會兒我就讓我的手下跟你們交接!」
「不著急,不著急!」方大龍連忙擺手,卻被宋玉星輕輕的在桌子下踢了一腳,頓時會意,改口道︰「也好,也好,一切就一常老弟所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