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並不怕死,死對他來說反而成了一種解月兌,親人都死了,他自己又怎麼可以獨活呢?想想即將到陰間和老娘、媳婦和孩子團聚,大水甚至還有一絲的欣慰。
但是,大水又怕這樣死,萬一到了那邊娘和秀兒她們要是問起自己時候,該怎麼面對她們呢?難道跟她們說不僅仇沒有報了,自己也栽在小鬼子手里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還算是個爺們嗎?
看到鬼子特種兵的匕首向著自己的肩窩刺來,大水拼盡全力向左滾去,但是由于他的雙臂被鬼子弄得月兌臼了,再加上肋部和大腿的傷,導致他的動作較以往慢了很多,雖然肩窩躲開了鬼子的匕首,但是肩膀可是沒有躲開,這一刀正好扎在大水的左大臂上,刀尖整個都沒進去了。
大水忍不住地悶哼一聲,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刀尖刺破肌肉直接扎在臂骨上的聲音,隨即劇烈的疼痛從傷口處迅速地蔓延開來,很快就襲遍了全身。
「嘿嘿嘿……」鬼子特種兵獰笑起來,「支那豬,這滋味怎麼樣?」
「小鬼子,有本事直接殺了老子……嘶……嘶……」大水痛苦地道。
「支那豬,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去的,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游戲十分好玩嗎,我們要好好玩上一番才行,不是嗎?」大水越是痛苦,鬼子特種兵就越是興奮,這小鬼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虐待狂。
話音剛落,鬼子特種兵反握匕首扎在了大水的大腿上。
無邊無際的劇痛猛烈的沖擊著大水的意志。
「怎麼樣,這一刀合胃口嗎?」鬼子特種兵十分的得意。
「小……小鬼子……給爺爺來個痛快的……」此時此刻,大水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自己卻無能為力。
娘,秀兒,孩子,我對不起你們啊,不能給你們報仇了……
大水眼睜睜地看著鬼子特種兵再次舉起了匕首,心中不免絕望起來,他緩緩地閉上眼楮等待著這一刀再次地落下。
這一刻仿佛有半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下一刻,大水的耳邊響起當啷一聲。
緊接著原本騎在自己身上的鬼子特種兵像是喝醉了一樣朝著自己撲了過來,大水的口鼻正好被鬼子的胸口壓住了,他急促的喘息起來,幾乎就要窒息了。
迷迷糊糊中,大水感到身上一輕,應該是原本壓在上面的鬼子特種兵被外力撥到了一邊,緊接著朦朦朧朧看到了一個人正低頭看著自己,似乎是在說︰「你安全了!」
之後,無邊的倦意猶如潮水般向著大水襲來,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再也撐不住了,暈了過去。
……
七星鎮,獨立營。
雞鳴聲剛剛響起,林鳳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林鳳的警衛員小張揉著惺忪的睡眼去開門,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著外面是哪個家伙這麼沒眼色非得這麼早來敲門。
林鳳其實早就醒了,看到小張不情願的模樣,便道︰「趕緊去開門吧,萬一有急事呢!」
「是!」小張噘著嘴將房門輕輕打開,一股寒氣隨著清晨特有的氣息涌進了屋子里。
「外面是誰啊?」林鳳看到小張站在門口呆呆地不動,不禁問道。
「是……是……」小張支支吾吾起來。
「是我!」門外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營長?」林鳳听著是常凌風的聲音,頓時吃了一驚,「你們怎麼回來了?」
話音剛落,常凌風走過還有些發呆的小張,進到了林鳳的屋里,笑著道︰「不回來不行啊,管飯的人走了,再不回來的話就要在張桓餓肚子了!」
在大島家又待了兩天,常凌風等人便分批出了城,在城南的高家屯匯合後一起往七星鎮趕。
林鳳已經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給常凌風讓座,一邊對小張說︰「別傻愣著了,趕緊給營長倒杯熱水來,對了,加點紅糖。」
小張趕緊答應一聲去了。
常凌風心道這個教導員還真是心細如發,知道自己肯定是干了一晚上的夜路,這個時候喝點熱水尤其是紅糖水既可以補充體力,又能恢復精神。
「說說,事情辦得怎麼樣?」林鳳看到常凌風的心情不錯,就知道營救行動肯定是成功了,但是他對具體的細節還是很好奇,他怎麼也想不到常凌風等人竟然能夠在日本人的重重包圍之下將人成功地救出來。
常凌風接過小張遞過來搪瓷缸子,對小張說︰「去外面看著,我和教導員有些話要說,別讓任何人靠近。」
「是!」小張有些心虛地應了一聲,便開門出去了,他還以為是剛才得罪了常凌風。
等小張從外面關上門,常凌風對著搪瓷缸子吹了吹,喝了一口紅糖水,接著簡要地將情況同他說了,林鳳听著不斷嘖嘖稱奇。
「這次也算是機緣巧合,要不是那個同志恰巧被送往陸軍醫院,我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地完成任務。」
林鳳知道,雖然常凌風表面上說的輕松,但是實際情況遠比這個要凶險的多,單單一個改造過的病房就是個死局,但是即便是鬼子設了局,還是硬生生地讓常凌風給破了,他道︰「鬼子這是擺明了要玩釣魚啊,也就幸虧是你帶人去的,換成別人恐怕現在早就被鬼子煎炒烹炸了。」
常凌風笑著擺擺手,道︰「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這人經不起夸獎,一會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林鳳換了個話題道︰「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你可不知道啊,你走這兩天已經有五百多個老鄉從四面八方過來報名了,我們獨立營很快就能再次壯大了。」
常凌風雖然也知道前幾天開表彰大會的事情一定會起作用了,想加入獨立營的人不少,但是沒有想到短時間內會有這麼多,便道︰「這是好事,將來恐怕還會更多。」
林鳳點點頭道︰「是啊,越來越多的新鮮血液加入到我們的革命隊伍中,我們就離勝利的那天就會越來越近了。」
常凌風話鋒一轉︰「新鮮血液固然好,但是如果是不小心輸進了帶有病毒的血液,恐怕我們獨立營要生大病了。」
林鳳眉毛一挑,看樣子常凌風並不是隨口而說的,應該是有所指,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確實有!」常凌風道,「還記得我走之前和你說過的那些話嗎?恐怕現在鬼子的特務已經混進了我們的隊伍里。」
聯想到之前杜老二報告的重要情況,林鳳馬上意識到了時態的嚴重性,道︰「鬼子下手可夠快的!」
常凌風接著道︰「這次潛伏的鬼子特務既有日本人也有甘願給鬼子當奴才的中國人,這樣一來的話,就給我們的甄別工作帶來了了很大的困難。」
「要不要我們馬上動員起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鼴鼠挖出來?」在林鳳看來,既然鬼子是趁著這次獨立營招兵的時機,那應該馬上行動將其一網打盡。
「不!」常凌風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依我看,這些鬼子剛進入獨立營之後,全部是在新兵連進行入伍階段的集中訓練,沒有機會接觸到我們營里其他地方的秘密,所以他們肯定會保持蟄伏,在時機還沒有成熟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啟動的。」
林鳳點點頭,常凌風說得不是沒有道理,鬼子特高課費盡心思從關東軍調集了這麼多的特務,為的不就是在關鍵的時候讓他們發揮作用嗎?
常凌風接著道︰「教導員,我的意見是暫時控制這件事情的知情範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打草驚蛇。我們專門安排幾個人盯著這件事,你的保衛小組的工作不要停,要給這些鬼子特務從面上保持適當的壓力。」
「我明白了!」林鳳道,「這樣更加能夠迷惑鬼子,不然讓他們覺得我們一點也不重視防諜工作,反而會讓他們有所警覺。」
常凌風正是這個意思,又道︰「在回來的路上我們救了二連的一個戰士,還抓了一個鬼子,這個鬼子和一般的鬼子士兵不同,我猜測應該是鬼子骷髏隊的人,現在還沒來得及審。」
「你找到大水了?」大水剛剛被當作戰斗英雄表彰過,緊接著就當了「逃兵」,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部隊的士氣,讓林鳳這個負責思想政治工作的政工主官很是頭疼,如果大水現在回來了,那麼滿天的雲彩就散了。
「他現在怎麼樣了?在哪里呢?」
「我們路過碾子溝的時候,踫巧遇見他和小鬼子搏斗,他受了重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目前正在治療。」常凌風道,「鬼子看樣子在抓緊時間訓練骷髏隊,我們也不能落下,所以我想再從營里的老兵中選拔一些人進入特戰隊,並且把特戰隊作為一個正式編制建起來。
「我完全同意!」在這次戰斗中,李劍和黑子兩桿槍打得鬼子兩個步兵小隊毫無招架之力,這次常凌風又帶隊進入張桓在鬼子眼皮底下救出了自己的同志,這都讓林鳳深深地感到特種作戰的威力,他如何能夠不支持呢!
「我要把壞小子特戰隊打造成絕對精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