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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藤浩二見盛情難卻,便向西村宏一說了自己的身份。兩個人一攀交情,竟然還是京都的同鄉。在異國遇到同鄉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信藤浩二的心情大好,剛才被女侍應生攪壞了的壞心情一掃而光。

西村宏一又將原來與他同座的另一名武士叫了過來,對著信藤浩二道︰「這是我的表弟尾琦晉四。」

「尾琦君!」因為是同鄉,信藤浩二主動站起來打招呼。但是他看到尾琦並沒有說話,不禁有些奇怪。

這時西村宏一在旁邊說道︰「信藤君,我剛才忘了告訴你,尾琦小時候得了病,因為吃藥吃壞了,聲帶壞了,所以不能說話。還請信藤君不要介意。」

信藤浩二擺擺手,道︰「原來是這樣!」他頓了頓深有感觸地道︰「我有個弟弟,比我小歲,在6歲的時候生病吃了一個庸醫開的藥,沒過多久就死了。」

「庸醫害人啊!」西村宏一道。

「啊吧啊吧……」尾琦像是在控訴給自己吃藥的那個庸醫。

「都過去了,大家都坐下吧,都坐下吧,邊吃邊聊。」信藤浩二雙手虛壓道。

兩桌拼成了一桌,西村宏一給信藤浩二倒上酒道︰「信藤君,我們兄弟兩個初來中國,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啊。」

信藤浩二和西村宏一踫了踫酒杯道︰「西村君這樣說就客氣了,大家都是老鄉,在支那就應該互相幫助,以後有什麼事情盡管說,我一定竭盡所能!」

西村宏一呵呵一笑,道︰「如此就太好了,我和尾琦來到察哈爾是兩眼一模黑,能夠遇到信藤君真是太好了。」他說完看了尾琦一眼又道︰「尾琦君,我們一同敬信藤君一杯吧!」

尾琦重重頓首,舉起了酒杯。

三個人都是一飲而盡,興致極好。

西村宏一侃侃而談,談及日本國內蕭條的經濟形勢和民眾艱難的生活時,听得信藤浩二也是唏噓不已,沒想到國內現在的形勢竟是如此的不堪。

三個人越說越投機,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這時老板娘親自將菜端了上來,還額外贈送了一瓶清酒。信藤浩二心情大好,他們連喝了幾杯。

西村宏一道︰「看樣子。信藤君在司令部的工作一定非常忙吧,平時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消遣。」

信藤浩二點點頭苦笑道︰「是啊,別看我在司令部風光的很,真要是忙起來4個小時都停不下來,這來來往往的電報實在是太多了,我既要負責收發電,有時候還將電報的初步處理意見擬好。今天是難得的放松的日子,更令我高興的是今天遇見了你們兄弟兩個。」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西村宏一又道︰「我在國內的時候听我一個朋友中村說,他們軍方有一個戰地觀摩團來支那,他也是其中的一員,不知道現在到了沒有,我還準備等他來了之後抽時間看一看他呢。」

信藤浩二此時已經有幾分微醺,他听到西村宏一說起戰地觀摩團便笑著道︰「還真讓你問著了,別人不知道這個事情,但是我卻知道。」

西村宏一和尾琦晉四相互對視一眼,西村宏一道︰「信藤君真的知道我的朋友什麼時候來?」

「那是當然!」信藤浩二頗為自豪的道,「我昨天晚上剛剛接到電報,這個觀摩團計劃將在今天晚上8點的時候到達察哈爾境內。」

「那可是太好了!最晚明天晚上的時候,我就可以看到中村君了!」西村宏一面露喜色道。

信藤晃了晃腦袋,又擺擺手道︰「西村君,你有所不知,他們路上並不準備過多的停留,而是連夜趕路來張桓,所以明天一早就能到張桓了。」

「哈哈,那我中午的時候就可以請中村君在此小酌為他接風了。」西村宏一眼中亮光一閃即逝去,但他不動聲色地道,「到時還請信藤君一起過來坐一坐,我們大家都是同鄉,一起敘敘鄉情,我們幾個同鄉在異地還能相聚實在是一件快事啊!」

「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這就叫他鄉遇故知!」信藤浩二明天正好不用值班,當下便欣然答應了,對一個長期離開本土的人來說,見到從國內來的人,了解了解國內的情況,也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那好,咱們一言為定,明天中午1點這里不見不散!」

「好好好。」信藤浩二笑著道。

三個人又連續喝了兩瓶清酒,方才搖搖晃晃地離開居酒館。

後面坐著的一男一女看似一直在竊竊私語,其實他們一直留意著前面這兩伙日本人的對話,可是當西村宏一和尾琦晉四攙扶著信藤浩二走過他們座位的一瞬間,那女人卻一下就愣住了。

「怎麼回事?哪里有什麼不對勁?」一旁的男人低聲問道,說得竟然是中國話。

那個女人道︰「這個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她回頭又看了看西村宏一自言自語的道︰「也許是我看錯了吧。」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那男人道。

女人點點頭道︰「走吧!」

兩人出了居酒館的門口,女人又忍不住朝著三個日本人的背影看了看。

在回家的路上,女人心里一直在回想著剛才的事情。

看到西村的一瞬間,女人猛的愣了一下,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這個西村,跟自己認識的那個人長得也未免太像了吧?

雖說他上次見到那個人是八年前,可是看這西村的眉眼神態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人簡直就跟一個模子里刻出的,太像了,太像了!

………

將信藤浩二送上黃包車後,西村宏一和尾琦晉四一轉便迅速轉過了街角消失在人群中。

小吳和守富正在戲園子里嗑瓜子,不過兩個人的耳朵和眼楮卻是沒閑著,不停地掃听著周圍,這里也是日本人經常出入的地方,突然肩頭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小吳猛然回頭一看,竟然是黑子,剛要張口問,卻見黑子對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問。

三個人來到戲園子的角落里,黑子低聲說道︰「走吧,不用在這里繼續蹲著了,情況有變化了,回安全點里。」

具體情況雖然黑子沒說,但是小吳和黑子都知道事情肯定比較緊急,三個人當下離開戲園子朝著集合的安全點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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