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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劉一刀!

深井鎮,土地廟。

張老蔫美美滴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呵欠,昨晚這覺睡得可真香啊,多虧了鎮西頭老劉家的貢品,讓自己能夠吃飽肚子再睡覺,想想那點著紅點的大白面饅頭,還有那半只燒雞,張老蔫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他掀開破舊不堪的桌布,從供桌下面爬了出來,正要去外面找吃的,卻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只見廟里左右兩邊的柱子上各綁著兩個人。

張老蔫壯著膽子走進一瞧,這不鎮里的孫大少爺和他的三個手下嗎,四個人手腳都被綁著坐在地上,一個個地耷拉著腦袋,有兩個人還打著呼嚕。

孫大少爺在鎮子里的惡名沒有人不知道的,張老蔫就曾深受其害。張老蔫是個破落戶,年輕時也曾娶過一房媳婦,婚後一年的一個臘月里,給張老蔫生了個兒子。在月子里的時候,媳婦要喝水,這張老蔫也是個混人,從水缸里直接舀了一瓢帶冰碴的涼水就給媳婦喝了,結果沒多久媳婦病了,沒出滿月就撒手走了,那個孩子自然也是沒有養活。從此,張老蔫更加不著調了,經常是有家不回,今天東家要碗飯,明天西家要個饃,全靠著鄉親們幫襯著才沒有餓死。這老蔫也是不爭氣,慢慢地養成了游手好閑的毛病了,同情他的人是越來越少,搞得他只能厚著臉皮到各家要點剩菜剩飯吃,剛開始還好,這幾年光景越來越差,家家都沒有余糧了,張老蔫經常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有時三四天都吃不上飯。原來的家早就破敗不堪了,他干脆住進了鎮里的土地廟,在這里還能偷吃點貢品。

孫大栓小的時候就欺負張老蔫,經常拿著石頭扔他,後來孫大栓長大了,更是沒少羞辱他,有時候會讓張老蔫學狗叫,有時會讓他從胯下鑽來鑽去,寒冬臘月的愣是逼著老蔫走鎮子西頭的小河上的冰,結果那冰本來就薄,害得老蔫跌倒全身都濕透了,寒氣侵到身體里去,病了一個多月,好懸沒死了。

張老蔫這人混,可他並不傻,知道孫大栓是欺負他,拿他找樂子。因此,他對孫大栓只有恨。

看到孫大栓被綁著,老蔫恨得牙根都癢癢,「小子,這次你可算是落我手上了。」他順手撿起一個磚頭,就要往他腦袋上砸,在磚頭快要踫到孫大栓頭皮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手直哆嗦,真下不去手啊,以後這小子知道了報復怎麼辦?想想還是走吧,讓這貨在這里睡吧,凍死才好。

正在他猶豫的當口,孫大栓忽然睜開了眼楮,望著他迷迷糊糊地說︰「老蔫,你要干啥?」

老蔫嚇了一跳,飛快地把手上的磚頭扔了,支支吾吾地說︰「大……大少爺,我……我早清起來,看你……你……」

沒等他說完,孫大栓感覺自身身體不舒服,他身體扭動了幾下卻動不了,敢情自己手腳都被綁起來來了,再看對面的高一腳和另外一個手下也被綁在了另一個柱子上,孫大栓怒目圓睜,大吼道︰「老蔫,你他娘的要干什麼,快把本少爺放開!」

孫大栓的叫聲很大,高一腳他們三個也被吵醒了,t頭痛欲裂,昨晚不知道喝了多少。

「趕緊把老子放開!」幾個人同時吼了起來。

老蔫一時間楞在那里,不知道該干什麼。這時高一腳又喊起來了,老蔫趕緊轉身跑向高一腳,剛蹲子,卻听高一腳沖他大吼道︰「他娘的,先去給大少爺解開啊。」

「哦。」老蔫又趕緊給孫大栓解繩子。

「疼死老子了。」孫大栓揉著自己被勒紅的手腕道,這時其他幾個人的繩子也都解開了,「我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綁在這里?」

「昨天……大少爺,一定是昨天那個太君他們干的。」高一腳猛地一拍腦門道。

「對,我也想起來了,是太君……不,肯定是冒充的。咱們被人騙了,抓住的那人呢?」

三個手下急忙在廟里找了起來,可是連半個影子也沒有,「大少爺,一定是被昨天那伙人給救走了。」

「媽的,你們昨天怎麼喝那麼多干什麼,不知道把人看好嗎?」孫大栓當即發飆起來。

高一腳一臉的委屈,心道昨天你不是比我們喝的還多,要不是你和那「日本人」套近乎,能被綁在這里,抓來的人能跑了?這話也就在心里想想,是不敢說出來的。

另一個手下卻不解風情地大叫道︰「大少爺,我們的槍也不見了。」

孫大栓這時才想起自己挎著的盒子炮,伸手一模,哪還有什麼蹤跡啊,「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媽的,都怪你們三個,以後給老子長點心。」孫大栓窩了一肚子的火,本來以為抓了條大魚,準備向岡本太君邀功請賞去呢,誰知道中間遇到那伙人,人丟了不說,槍還丟了。這要是讓岡本太君知道了那還得了。幸虧自己原本是想著給岡本太君一個驚喜,沒有把抓到可疑人員的事情提前報告,不然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們幾個給老子听好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特別是抓人的事情不能說。和酒館那里你也交待一下。」

「哎,我一會兒就去辦。」高一腳連忙答應。

石頭山,聚義廳。

正對門口的那張虎皮座椅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虯髯大漢,這漢子身材魁梧雄壯,骨骼粗大,遠遠超過普通人,一張圓臉上肌肉橫生,一雙豹眼透著精光,仿佛能把人看透一般。

此人正是石頭上大當家的劉一刀。劉一刀本名叫劉煉,早年間曾是9軍109旅的一個排長,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猛人。19年,侵華日軍攻佔熱河,進而進犯長城,威逼平津。9軍奉命在喜峰口阻擊敵人,戰事從月9日到11日,連續天。9軍以長城為依托,用大刀、手榴彈等簡陋武器,打退敵人的一次次進攻,雙方血肉相搏多次。11日夜間,趙登禹旅長親率全旅官兵,出潘家口繞攻日軍。劉煉曾經匍匐接近鬼子的藏在牆後面的機槍,用力握住鬼子的機槍往外拉。由于牆上的射擊孔太小,槍身又粗,本不能出,但在死難戰友面前,劉煉怒火填膺,國恥民恨集于一身,集全身之力一拉,牆竟然倒了,接著他不顧雙手被槍管烤得骨焦肉爛,手起刀落,將鬼子機槍正副射手人頭一齊斬下,為部隊掃清了前進道路。此後,被人們稱作劉一刀。後來,他看不慣國*軍內部的勾心斗角和相互傾軋,輾轉來到石頭山落草為寇。

雖然劉一刀是土匪,但他從不禍害周邊百姓,在山里定了「七不奪」「五不準」的規矩,「七不奪」是娶姑娘送媳婦的不奪;送葬起墳的不奪;和尚道士不奪;妓女不奪;吹鼓手不奪;學士不奪;醫生不奪。「五不準」是不準搶窮苦人;不準調戲、奸**女;不準進產婦房間;不準走豬或驢在前面橫走過的路;不準動用娶親人家的酒飯等。和其他山頭的土匪不同,劉一刀還經常干些劫富濟貧的勾當,甚至有時打劫小鬼子的運輸隊,在小鬼子那里也是掛上號的。但日本人在察哈爾兵力不足,加之這里的土匪實在是太多,日本人一時半會也顧不到這里。

此時,劉一刀正在小心翼翼地擦著他那口大刀,這口刀約4斤重,是一柄長柄、寬刃、刀尖傾斜的傳統中國刀,十分利于劈殺。劉一刀每天都要花上十來分鐘時間擦拭這口刀,這口刀對他而言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這是他離開9軍後唯一的念想。他將白布放下,對著刀刃輕輕吹了一口氣,只听到一陣蜂鳴聲,他長嘆一口氣,大刀啊,大刀,你很久沒有再喝小鬼子的血了。

「報,報大當家的,三當家的有事求見。」一個小嘍從外面跑了進來。

「請三大家進來吧。」劉一刀將大刀輕輕放在案前。

「大哥!」人沒有進門,王三炮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什麼事?」劉一刀問。

「山下有四個人說要見大哥,都帶著家伙。」

「什麼人?」

「他們說是大南山來的,說有要事告訴大哥。」王三炮走到了台階下。

「哦,大南山?難道是他們的人?」劉一刀一皺眉,「人呢?」

「就在廳外!」

「帶進來吧。」

王三炮對著門口喊道︰「把他們帶進來。」

立即有4個小嘍將常凌風他們帶進聚義廳,摘下頭罩。

盡管是白天,聚義廳里的光線並不是很強烈。但常凌風的瞳孔還是因為光線的增加受到了刺激,他揉揉眼楮,過了十幾秒才看清。堂上的虎皮座椅上正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個大漢,這個大漢無論是從身材、外貌還是神態來說,都符合之前常凌風對土匪的所有想象。

「你們是來找我的?」劉一刀洪亮的聲音從堂上傳來。

常凌風一拱手︰」見過大當家的,在下常凌風,受人之托有要事稟告大當家的。「

「受何人所托?」

「大南山老李。」

劉一刀一拍桌子道︰「哼,你紅口白牙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常凌風的手伸向了口袋。

「別動!老實點。」王三炮的盒子炮已經定在了常凌風的腦門上。

此時,老徐和守富還算鎮定,小吳的兩條腿已經開始打擺子了。

常凌風面無懼色,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口袋里有東西。王三炮伸出手在常凌風的口袋了模了模,拿出一個戒指,又遞給劉一刀。

劉一刀接過戒指,這枚戒指只是一枚普通的銅戒指,他手腕一翻,向戒指的內側看去,在看到戒指內側刻著一個「煉」字時,他的眸子驟然一亮。這枚戒指正是當年自己送給老李的那枚,上面刻著的「煉」字也就是他原來的名字,這里除了王三炮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叫劉一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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