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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司馬忽來訪

翌日清晨,狄仁杰剛剛吃過早飯,漫步在花園的那條清幽的小徑上,雖然花草枯萎,樹木凋零,但依舊難掩這園林設計的精巧與別致!

「懷先生!懷先生!」

突然院子里傳來陣陣呼喚聲!

狄仁杰轉身回到房前,應了一聲道︰「哎!我在這!」

狄仁杰抬頭一看,是一個山莊的下人,一見到懷先生,立刻微笑的迎上來!

「懷先生,我家老爺在前廳,請您過去一趟,說有事找您商量!」下人施禮道!

狄仁杰微微皺眉,旋即點點頭,說道︰「好!我收拾一下,這就過去,哦,對了,唐公子也在嗎?」

「少爺昨日一直在書齋飲酒,宿醉至此還沒醒來!」下人回道!

「哦!好吧!你先去吧,我隨後就來!」狄仁杰說完,轉身進了屋!

片刻之後,穿戴整齊的狄仁杰走出房間,直奔前廳而去!

來到前廳門外,狄仁杰看到有幾個挎著橫刀的人站在門外,再往大廳里看,只見正座上坐著一個人,肩寬背闊,身著一件繡金的褐袍,頭戴一頂方帽襆頭,面色微黑,神情有些凝重,看上去頗有威儀,頗有些官家氣度!

西林山莊的主人唐印然此時真欠坐在下垂手,態度極為謙和恭敬!

狄仁杰邁步進來,唐印然連忙站起身!

「哦?唐老爺有客人啊?」狄仁杰抱拳拱手問道!

正座上坐著的人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走進來的狄仁杰,沒有理會!

「懷先生,快來見過江大人!這位是朔州司馬江崇江大人!」唐印然連忙介紹道!

「草民懷英拜見江司馬!」狄仁杰微微施禮說道!

江崇擺了擺手,冷淡的說道︰「免禮吧!」

狄仁杰見這江崇的神態,心中不免有些不悅,但表情上並沒有表露出來!

「不知唐老爺喚在下前來,所謂何事啊?」狄仁杰輕聲問道!

「懷先生,是這樣的,唐祿他們不是去報官了嗎?江大人奉命來核實一些情況!」唐印然說道!

「哦,這樣啊,那不知江大人要核

實什麼情況呢?」狄仁杰拱手施禮問道!

「咳咳!」江崇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你就是第一個發現尸體的懷英?」

「正是在下!」狄仁杰不卑不亢的回道!

江崇見狄仁杰鎮定自若,不禁抬頭看了看,繼續問道︰「我听唐管家說,你判斷這具尸體是中毒而死,可有依據啊?」

狄仁杰不禁一愣,心中暗想︰「這州府衙門有自己的仵作,當場驗尸便不難發現死因,為何偏要再來問我呢?」

思慮片刻,敵人及開口道︰「回江大人,在下乃是走方郎中,略懂些皮毛,見那具尸體周身發黑,雙眼突出,口腔舌上皆有刺皰綻出,故此推斷此人乃是中毒身亡!」

「呵呵,想不到你一個走方郎中對于驗尸還很了解,我再問你,你為何說這具尸體是從大青山的青石潭中而來啊,你可有證據?」江崇冷冷的問道!

「回江大人,從這具尸體的體征上看,此人應該死亡有些時日了,但是卻並未出現嚴重腐壞,所以在下推斷,此時應該自死後便很少被陽光照射,一直身處于一個溫度較低的地方,因此在下斷定,這具尸體從死亡到被我發現,應該一直都在水里,加之西林山莊的荷花池與青石潭相連,二者間有兩條封閉的水道,因此我推斷這具尸體時從那青石潭中順流而下到這荷花池中的!」狄仁杰說道!

「那這麼說,一切都是你的推斷,而非真憑實據是嗎?」江崇冷眼問道!

狄仁杰不置可否,看了看江崇!

江崇見狄仁杰不說話,便繼續說道︰「沒有真憑實據,便信口雌黃,還上報都州府,如按我朝律法,你等應一並治罪!」

狄仁杰心中大為不悅,抬眼看了看頤指氣使的朔州司馬,開口道︰「江大人,我們不過是發現一具無名尸,同時發現了西林山莊另一起命案,我們已將人犯以及尸身都送到了官府,請問我們所犯我朝律法之中的哪一條?」

「你,你竟敢質問本官?」江崇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會和自己據理力爭,不免有些心虛!

「質問?好,江大人既然說到了質問,那我再問問江大人,我們發現尸

體之後,只是根據尸體的情況,推測了一下死因和來源,並沒有破壞尸體,對于尸體來源,不過是坊間百姓閑談而已,又與律法何干?皇帝陛下的銅匭甚至都允許百姓議政,我們偶談命案有何不可啊?」狄仁杰不卑不亢的說道!

江崇臉色微變,本以為以自己的官威能夠讓西林山莊上下俯首帖耳,卻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這麼難對付!

唐印然在一旁听得是陣陣脊背發涼,生怕這個江司馬雷霆大發,暗暗朝狄仁杰使了使眼色!

「你大膽!你……你真真是大膽!來人!」面對著狄仁杰如炬的目光,江崇愈發心虛,竟一時語塞,慌忙叫道!

「在!」門外幾個挎刀的隨從一擁而上!

「大膽?我看大膽的是你吧?你一個州府司馬,不過是刺史僚佐,並無實職,不親實務,出行卻敢用官軍儀仗,要說有違律法,我看是你才對!」狄仁杰呵斥道!

「我未著官服,他們也未披甲冑,何來的官軍儀仗?」江崇這會兒反倒鎮定下來!

「哈哈哈!不得不說,你很狡猾,你特地不穿官服而來,就怕這一點吧?不過江大人,你還是百密一疏啊?好好看看,你的隨從收上拿的是什麼?雖未披甲冑,但是手里卻是我朝軍制,你還有何話講?」狄仁杰大笑著喝問道!

江崇微微一怔,連忙擺了擺手,一改剛剛的嚴肅高傲,和顏道︰「想不到懷先生對我朝法度如此熟悉啊?剛剛不過是跟二位開個玩笑,這也是我們刺史大人的意思,主要想看看你們在這個無名尸的案件里有沒有嫌疑!哈哈哈!二位受驚了啊!」

「哎呀,你看看,給在下著實驚嚇得緊啊?哈哈哈!」唐印然不失時機的插話道!

「好了!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唐老爺,懷先生,告辭!」江崇起身說道!

「別啊,江大人,在我莊上小酌幾杯再走不遲啊?」唐印然熱情相邀道!

「不了!多謝唐老爺盛情,刺史大人還等著本官回去復命呢!」說完,江崇邁步出了前廳,帶著幾人快步離去!

狄仁杰見一行人倉促離去,心中隱隱泛起了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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