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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夜審二莊丁

管家唐祿因為一直全神貫注的盯著跪在眼前的下人,並沒有注意到狄仁杰前來,听到聲音,忙抬頭看去!

「呦!懷先生,您來的正好!巡夜的莊丁抓到了這個叫何三的下人,當時他正準備躍牆逃走!」管家唐祿說道!

「嗯!你叫何三?」狄仁杰問道!

「是!」何三顫抖著說道!

「你剛剛說要為母親抓藥,那藥方何在?」狄仁杰問道!

「有藥方,有藥方,在這呢!」何三從懷里掏出了兩張紙,打開看了看,挑出了一張遞了上去!

狄仁杰接過藥方,依著藥方念道︰「人參兩錢四分,山萸肉兩錢四分,瓜蔞兩錢四分,熟附片一錢兩分,薤白一錢兩分,紅花一錢兩分,麥冬三錢六分,當歸三錢六分,半夏一錢八分,黃連六分,生川軍一錢八分。」

念完,狄仁杰抬頭看了看下人何三,開口問道︰「何三,你說你母親得了什麼病啊?」

何三連忙說道︰「幾日前,家母突然昏倒,請郎中來看,郎中說家母,是氣陰兩虛,心陽不足,血瘀痰滯,反正什麼意思我也不懂,那郎中就給開了這個藥方,叫我按方抓藥!已經吃了兩幅了,今日我若不抓藥回去,家母明日就得斷藥了!」

狄仁杰微微點了點頭,對管家唐祿輕聲說道︰「看這藥方,確實和他所說的病灶對癥,看來他並沒有說謊!」

「哦?既然懷先生驗過,自然沒有問題,或許是我們冤枉他了!」管家唐祿指著何三說道!

「唐管家先別急著下結論,我還得再問問他,何三吶,如果照你所說,你夤夜急走是為母抓藥,那你大可以跟唐管家,甚至是唐老爺直言,光明正大的出去,為何偏偏要在這深更半夜躍牆逃走呢?」狄仁杰走到何三身旁問道!

「這個,這個……」何三有些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狄仁杰眼楮一瞪,厲聲問道!

「這個,這個……」何三仍舊支吾著,不知如何是好!

「別這個那個的,老老實實回答懷先生的問題!」管家唐祿喝道!

何三嚇得渾身哆嗦,連忙說道︰「是是是!回懷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我得知山莊封莊了之後,我想去向唐管家請假來著,可是走到半路趙六給我攔下了,問我去干啥,我說去向管家請假回家給母親抓藥,趙六說,我這個時候請假肯定會被人懷疑,如果萬一三天抓不到凶手,肯定就會把罪責推到我身上,然後抓我去見官,我一時害怕,就沒有去請假,趙六帶著我回了後院!」

「趙六?這趙六是?」狄仁杰扭頭向管家唐祿問道!

「啊,趙六是莊上的一個柴房的雜役,平時負責劈柴生火!」管家唐祿說道!

狄仁杰點了點頭,又對何三問道︰「那你為何還要深夜躍牆呢?」

「我是實在放心不下母親,晚飯都吃不下去,然後趙六就給我出了個主意,說讓我晚上趁沒人的時候,偷偷溜出去,等抓了藥再偷偷回來,到時候趙六會在莊內接應我!」何三說道!

「哦?這個趙六還真是仗義啊?你們平時關系很好嗎?他這麼上心的幫你?」狄仁杰又問道!

「關系嘛?還可以吧!不好不壞,他這人平時不喝酒挺好的,但如果要是喝了酒,就像變了一個人,脾氣就特別暴躁!」何三說道!

「懷先生是問你他為什麼要幫你?」管家唐祿瞪了一眼何三說道!

「嗯,是這樣的,他知道我要去抓藥,說讓我幫他帶幾味藥回來,還給了我銀子,連我母親的也一並出了!」何三說道!

「哦?那你手里的另一張,應該就這個趙六抓藥的方子吧?」

何三點點頭,說道︰「是的!先生您請過目!」

狄仁杰伸手接過了何三遞來的另一張藥方,打開看了看,狄仁杰眉頭微微一皺,從這藥物書寫上來看,跟剛剛那張藥方有很大的差別,紙上只有幾味藥名,但卻並沒有標注劑量!

狄仁杰照著紙上寫的藥名念道︰「金銀花,連翹,魚腥草,馬鞭草,朱砂!」

念完藥名,狄仁杰微微一笑,說道︰「唐管家,看來真凶馬上就要出現了,把這個趙六提來吧!」

管家唐祿半信半疑

,但還是命人去找趙六!

很快,趙六被幾個莊丁帶到了前廳,趙六看到跪在地上的何三,神情不覺有些緊張!

不過趙六很快讓自己恢復平靜,對著管家唐祿施禮道︰「唐管家,深夜喚小的前來,所謂何事啊?」

管家唐祿瞥了他一眼,厲聲道︰「大膽趙六,你還不從實招來!」

「唐管家,您讓小人招什麼啊?」趙六故作委屈的問道!

「你是趙六?」狄仁杰問道!

「正是!」趙六看著狄仁杰回道!

「是你給何三出的主意,讓他半夜偷跑出莊?」狄仁杰面沉似水的問道!

「是!不過我是看他為母抓藥心切,故此給他出的這個主意!若是要責罰,請管家饒了何三,罰我就是了!」趙六脖子一挺,毫無懼色的說道!

「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是真仗義啊?」狄仁杰大笑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主意是我出的,我認罰!」趙六依舊挺著脖子說道!

「好!很好!那我問你,你讓何三幫你抓藥是為何啊?你家人也生什麼病了嗎?」狄仁杰問道!

「是!怎麼?生病抓藥不正常嗎?」趙六反問道!

「胡說八道,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趙六全家就你一個人,你哪來的家人?」管家唐祿怒道!

「我是給我自己抓的!」趙六爭辯道!

「哦?給你自己抓的?那你說說你得了什麼病?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老朽不才,正是一位走方郎中,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老朽不介意為你診治!」狄仁杰捋著胡子,冷笑道!

「我,我頭疼!」趙六有些怨懟的說道!

「哦!頭疼?我看你這藥方上這幾味藥也不治頭疼啊?」狄仁杰反問道!

「我又不是郎中,我也不懂藥,就是以前見郎中開過這樣的藥,所以我就讓何三順便給我帶些回來!」趙六說道!

狄仁杰大笑道︰「哈哈哈!不懂?你若真的不懂,為何開的全是解毒之藥?而且還有朱砂,這朱砂可是解尸毒的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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