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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狄公訪現場

「我們來的時候,張李氏就在這白綾上掛著,還是我把她給摘下來的!」張三郎指著白綾說道!

「嗯,想不到三郎的膽子還是很大的嘛?哈哈哈!」狄仁杰微笑道!

「嗨!這有什麼啊,我一個陽氣十足的漢子,還怕鬼不成?」張三郎不以為然的說道!

「嗯!是條好漢!」狄仁杰看了看李元芳,對著張三郎稱贊道!

張三郎被狄仁杰這麼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狄仁杰環顧四周,隨即對張三郎說道︰「三郎啊,這屋內的陳設可還是當時的樣子?包括房梁上的那條白綾是否也未曾移動過啊?」

「嗯!一切都和當時一樣,我把張李氏摘下來之後,太爺讓仵作當時就驗看了張李氏脖子上的勒痕,證實與那白綾無異,便沒再動室內的任何東西!」張三郎說道!

「哦,對了,不是說這個張李氏還留有遺書嗎?當時是放在這里嗎?」狄仁杰走到桌子旁,看著散落在桌子上的幾張紙問道!

「遺書啊?沒在那,我們是在張李氏身上發現的遺書!」張三郎說道!

「哦?在張李氏的身上?」狄仁杰有些驚訝的問道!

「是啊,就在張李氏的里懷,仵作驗尸的時候發現的,要不是這個張李氏的遺書,我們還真不知道這三條人命是怎麼回事呢!」張三郎說道!

「你們怎麼斷定那遺書就是張李氏寫的呢?萬一是別人寫的塞進張李氏衣服里的呢?」狄仁杰問道!

「先生的這個問題當時也有人問過我家太爺,不過我家太爺很快就找到了確鑿的證據,我們這個村唯一一個識文斷字的女人就是這個張李氏,所以她能寫遺書也說得通,而且太爺還找到張李氏以前寫過的字,相較之下也確實是同一個人的筆體,另外我家太爺還在她手上發現了研墨寫字時留下的墨漬!」張三郎說著滿眼盡是對縣太爺的崇拜!

狄仁杰又抬頭看了看懸著白綾的房梁,對李元芳說道︰「元芳啊,到院子里把梯子搬過來!」

李元芳應了一聲,到張福家的院子里搬來了梯子搭在了房梁上!

「先生小心!」李元芳攙著狄仁杰爬上了梯子!

狄仁杰沿著梯子爬上房梁,觀察片刻之後,狄仁杰緩緩從梯子上下來,

想是在思考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 狄仁杰思索片刻旋即說道,「好,我們再去看看那個路客的房間吧?」

「那名路客的尸體就在西廂房,原本是張福的房間,後來張福父母過世之後,張福便搬到了這正房來住,先生這邊請!」張三郎挑著燈籠頭前帶路,狄仁杰和李元芳跟在後面!

三人來到張福家的西廂房,西廂房的地上同樣有石灰圈出的人形標記,屋內桌椅翻倒,就連床上的被褥也是四處散落,茶壺茶碗碎裂一地,看上去十分凌亂!

「先生,這里就是當時那名路客尸身所在的位置!當時那名路客俯面朝地,衣衫不整,周身上下有多處被擊打留下的傷痕,哦,對了,那個張福身上亦是如此,因此我家太爺才做出二人互毆的結論!」張三郎說道!

「嗯!以三郎的描述以及現場的證據,縣令大人做出的結論倒也合理!只不過有些細節之處還是有待商榷啊?」狄仁杰捻髯說道!

「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張三郎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們看這路客所住之處,屋內凌亂不堪,確實像是發生過激烈的廝打,再加上照三郎所說,那名路客周身盡是傷痕,也鞏固了雙方互毆的證據,事實似乎真的像你家太爺做出的結論,但是有三點我覺得不太合理,第一,那張福發現妻子上吊之後,為何沒有將尸身取下?第二是張李氏的那封遺書,如果是張福看了妻子所寫的遺書,從而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憤而找那名路客尋仇,那麼為何遺書還在張李氏的懷里?難道那張福看過妻子的遺書之後,還會從容的將遺書折好,放回到妻子的里懷?第三,這張福失手打死那名路客,畏罪自殺,為何會在院子里?如按常理,就算那張福要自盡,不也應該是和自己的妻子死在一處嗎?」狄仁杰分析道!

「嗯,听先生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不少的疏漏啊!」張三郎臉上的疑慮之色越來越重了!

「目前現場留給我們的姑且只有這些,更多的就需要那三具尸身告訴我們了!」狄仁杰捋著胡子自言自語的說道!

「哎呀!壞了!」張三郎突然失聲叫道!

「三郎,怎麼了?」狄仁杰緊張的問道!

「因為我家太爺早已定案,那名路客身份不明,而張福夫妻

沒有子嗣,也做無主之尸,他們存在仵作間的尸身今晚就要處理了,恐怕我們見不到了!」張三郎有些遺憾的說道!

「一般貴縣仵作何時處理尸體?」狄仁杰問道!

「戌亥之間!因為無主之尸,縣衙也沒有多余的銀子給他們買棺材,所以一般就是焚化處理,葬于義冢!」張三郎回道!

「現在戌時剛過,可能還來得及,我們得趕快去縣衙!」狄仁杰急道!

「好!我來帶路!」張三郎立即說道!

「好!我們快走!」狄仁杰催促道!

李元芳馭來馬車,扶著狄仁杰上了馬車,張三郎跳上馬車,李元芳一路揚鞭催馬,馬車在官道上疾馳,一時顛簸不已!

「先生,如此顛簸您能堅持嗎?不如我們放慢些吧?」張三郎見馬車實在顛簸的很嚴重,關切的問道!

「不妨事!我們還是快些吧!如果命案中的尸身被焚化,那可能更多的佐證就要被毀掉了啊!」狄仁杰坐在馬車里說道!

「好!那就請先生姑且再堅持一下吧!駕!」李元芳說完,一聲大喝,催馬飛馳!

三人的馬車距離縣衙後門還有數丈之時,正看見兩名衙役抬著一具尸體裝上馬車,隨著尸體裝車完畢,車夫一聲高喝,馬車駛動!

張三郎高喊︰「等一下!等一下!」

兩名抬尸的衙役听見喊聲,循聲望去,見一輛馬車正疾馳而來,連忙叫住了裝著尸體的馬車!

「吁!吁!」

李元芳在縣衙後門前勒住馬車,張三郎立即跳下車來!

「哎呀,三哥,是你啊?這大晚上的,我以為誰呢?」一名衙役說道!

「這車上可是張福家命案的尸體?」張三郎問道!

「是啊!正準備拉去義冢焚化呢?」那名衙役說道!

「哎呀我的娘啊,幸好趕上了,快,抬回去!抬回去!」張三郎長舒了一口氣之後催促道!

「哎,我說三哥,你這是唱的哪出啊?這命案都已經了了,還留著尸身干嘛?怎麼?太爺有啥鈞令啊?」衙役問道!

「哎你就別管了,快點吧!」張三郎催促道!

「好好好!誰讓你是班頭呢?听你的!」衙役怨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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