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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山沒有如期去陳家灣,到了江城之後,就先住下了。

何詩的肚子越來越大,預產期估計會是十一月份,到時候又得回來。考慮到剛去陳家灣接手一些工作就得請假走開有點不太合適,干脆休息一年。

在江城,余秋雖然工作也很忙,但家里的幸福意味比以前更濃了。

因為一家人都在一起。

何詩非常滿足地享受著這種有全家人寵著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沉醉不已。

文創人的代言人,知名網絡作家白衣散人倒是沒有爽約,去陳家灣住了兩個月。回來之後,就時常到余秋家拜訪,和余青山談天說地。

非爺重生之後的第三個秋天,余秋在憧憬著孩子的降生。

他說道︰【非爺,孩子名字你來幫著起一個好不好?】

【……讓我取干嘛,讓你爹取啊!】

【……別佔我便宜。】

非爺搖了搖頭︰【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先各取一個備用?】

【是啊!你來取,意義多不一樣。】

非爺笑了笑,意義不一樣嗎?

也許吧。

他靜靜地想了一會告訴他︰【那我沒事的時候想想吧。】

非爺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出了小房間。

今天灣里比較平靜,方欣雨正在房間里,坐躺在床上看書。

非爺走過去,抬頭看著她。

方欣雨沒听到聲音,還在看著書。

她平靜的面容很耐看,尤其是不知道看到什麼內容微笑起來的時候。

讓人很迷戀,很舍不得。

非爺問道︰「看什麼呢?」

方欣雨听到了聲音,伸手把他抱起來放在了腿上,一邊打開手機調到聊天界面一邊說︰「剛才說什麼?」

非爺在手機上敲字︰【都消失一年了,反正也想通了,什麼時候跟你爸媽再聯系?】

方欣雨揚了揚眉毛︰「等我孩子都有了,到時候直接帶過去認認親。」

非爺嘆了一口氣︰【你看,咱們也算談了快一年的戀愛了,到了可以分手的階段。】

方欣雨把書都放下了︰「你什麼意思?你跟小花好上了?」

非爺翻了個白眼,神特麼小花。他寫道︰【已經秋天了,再過一個冬,你就28歲了。咱們這情況,不能一直回避這問題啊。】

方欣雨噘著嘴不說話。

非爺沒有敲字,溫柔地說︰「回去吧。可以不忘記我,但是應該離開我。」

方欣雨听不懂,但表情看得懂,眼圈紅了紅︰「你在說什麼?打字!」

非爺低頭,在手機上敲字︰【你已經幫我把村里做好了。以後我生活在這里,看到一草一木都能想到你,我會很幸福開心。但我沒法讓你幸福開心,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對你不公平。平常我們不聊,但我越來越愧疚,你要懂得。】

方欣雨搖了搖頭︰「那你抓緊修煉啊!」

非爺靜靜地看著她。

方欣雨怒了︰「我小說看得正高興呢,你跑過來跟我說這個!哦,村子幫你做好了,你就卸磨殺驢?門都沒有!」

非爺慢慢窩了下來,腦袋擱在她的掌心。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不說話了。

方欣雨咬著嘴唇,眼里含著淚又逼了回去,模著他的腦袋輕聲說︰「我本來就打算一輩子不結婚的,現在這樣挺好啊?我沒有像你想的一樣難過迷茫,你愧疚個屁。我做好的村子,我喜歡這里。」

非爺心里說道︰余生那麼長,當你老了,你不會後悔嗎?

「別天天把這些心事裝著了。」方欣雨把他抱了起來面對著自己,「最難受的肯定是你。你得拋開這種心態,你看小說里面,渡劫的時候都有心魔!你這種想法,就是心魔。你說你帶著這種想法,怎麼可能修煉成功?」

非爺愣愣地看著她,你特麼說得好像有點道理的,雖然總覺得哪里不對。

「剛好這幾天不忙,陳皮也管得住。秋高氣爽,我們出去玩吧!」方欣雨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非爺漸漸微笑起來,點了點頭說︰「好!」

此後這幾天,他們就一起在恩西到處玩了。

崇山峻嶺之間,天地開闊。

他們一起在很多地方留影,在石亭下聊天,在棧道上喊山,在客棧的陽台上看星星。

非爺的精神似乎都好了很多。

但回到陳家灣之後,可能是一直在外面積累的疲倦,非爺又回到時常困倦的狀態。

秋冬之交,又在換毛。

非爺真的覺得可能留給貓的時間不多了。

他對方欣雨說道︰【何詩快生了,我們一起回江城一趟吧。】

在何詩預產期將近的時候,方欣雨帶著非爺一起回到了江城,她住在花房。

網紅貓出現在花房民宿,讓部分住客驚喜異常。

然後余秋就把非爺接回了院子里。

何詩住在醫院,方欣雨一邊過去看望她,一邊在路上暗自罵罵咧咧地給非爺發信息︰【你特地回江城,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讓我看不到你嗎?晚上回來跟老娘睡覺!】

【……想什麼呢?難得回來,我跟余秋多聊聊公司的事啊。】

【反正老娘等著在!】

非爺搖了搖頭。

小房間里,只有余青山和余秋在。

「方欣雨還這麼大醋意呢?」余秋笑著調侃道。

余青山卻感嘆道︰「不要說笑。造化弄人,這確實是很無奈的事情。」

「非爺你不要著急嘛,我相信會有那一天的,也不會太遠。」余秋說完就把話題岔開了,「女孩叫余心荷?」

非爺點了點頭︰「我也想不出太好的寓意,就取你跟何詩的姓,紀念一下吧。男孩的名字,還是讓你爸取合適一些。」

余青山听了余秋的復述點了點頭︰「這個名字挺簡單,有意義,也好听。我喜歡孩子們的名字有關聯,既然女孩的名字和植物有關,如果是男孩,就取竹字吧。你跟小顧能成為朋友,也挺有紀念意義,叫余友竹怎麼樣?」

非爺沒啥意見,就覺得余秋兒子為什麼要跟我扯上關系,好像莫名其妙矮了一輩。

兩人一貓,在小房間里開始笑著聊起各種話題來。

說到陳大壯下一本想寫歷史類的小說。

說到比特春秋現在和舞動字節之間正面側面的攻防。

也說到陳家灣那邊的發展和教育。

非爺也挺享受這種和人面對面,聊一些男人之間會感興趣的話題的感覺。

後來他們要去醫院看看,非爺不方便去,就先在家里等著。

闊別已久的小院子,已經變了一些模樣,畢竟現在住著的人多了一些。

非爺腿腳沒有以前靈活了,但還是嘗試著爬到了樹上,遠遠望著很久沒見到的江城。

在陳家灣里住得久了,現在看著高樓林立,听著市井喧囂,他竟有點想念村里的寧靜。

還有方欣雨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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