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方欣雨就回復了︰【你也覺得可以啊?那我就好好想一想!】
非爺翹起了嘴角︰【我的意見這麼受重視嗎?】
【你確實很懂旅游嘛。什麼時候有空,到我們現場這邊來看看啊!我請你喝酒!】
【……等時機合適吧。】
【你不會是怕喝酒吧?這個隨意的。】
非爺感覺很無奈,我是怕喝酒嗎?我是沒臉見你啊。
你看,屏幕上是一只貓臉。
他只能寫道︰【真的很忙,我也挺想過去看看的。】
【好吧……總之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幫我出主意。】
非爺挺想在她旁邊看看,她跟自己說這些話的表情。
于是他寫了一句︰【不客氣,早點休息吧。】
跑到方欣雨的房間,只見她正拿著手機發呆。
非爺跳上了床,拱到她懷里,只見她手機屏幕上是袁慧發過來的消息。
【你最近還好嗎?今天你媽媽給我打了電話,听著挺擔心你的。我還是說不知道你去哪了,不過也已經幾個月了,你要不聯系一下看看?】
方欣雨發了很長時間的呆,才寫道︰【沒事,每個月給他們打錢了,他們應該知道我沒事的。】
發過去之後,她就把手機放在一邊了,拿起床頭的書看。
她最近游戲也打得少了,居然在重新看以前還在江城特訓的時候,非爺讓余秋交待她看的專業類書。
非爺也不知道她現在內心究竟是在琢磨些什麼。
在這邊呆了幾個月之後,也許是身邊沒了可以敞開聊心事的人,她的性格也在慢慢變化。
非爺顧言的身份,還沒能到可以跟她聊心事的程度。
偶爾她自言自語或者把非爺當樹洞的時候,也只是說兩句前後不連貫的話。
非爺輕輕地問︰「你在想什麼呢?」
方欣雨听到非爺叫喚了兩聲,也沒轉移注意力。
她看了一會書,也不知道是有了啟發,還是本來看書也沒能平復她的心情。于是她又爬了起來,打開電腦開始寫春節活動的策劃方案。
非爺跟了過去,坐在桌子上,安安靜靜的。
方欣雨敲著敲著,忽然把目光投到了非爺身上。忽然極其溫柔地笑了笑,模著他的腦袋︰「魔魔,你總是在陪著我呢。」
非爺點了點頭︰「如果你需要,我就會陪著你。」
方欣雨眼楮瞪得有些大︰「這句話你也能听懂?」
屋里屋外都很安靜,非爺意識到剛才的點頭有點夸張了。但是他想了想,卻也溫柔地笑了起來,再次點了點頭。
方欣雨的表情激動了︰「你……你……你還能听懂什麼?」
非爺表情有點無辜,這我怎麼回答你?
「難道說,你也跟虎子大黑它們一樣,變得更聰明了?」方欣雨嘀咕著,因為陳皮他們說,虎子跟大黑,還有小花,好像都變聰明了些,比以前听話多了。
非爺不忿地說道︰「什麼叫跟它們一樣?它們能跟朕相提並論?那是朕的小嘍!」
「你這個樣子好像是在說很多話啊!」方欣雨把他抱到了膝蓋上,看他一臉不高興喵喵喵的樣子覺得很有趣,「你知道點頭是什麼意思嗎?點頭!」
非爺點了點頭。
「搖頭!」
非爺覺得不能表現得太妖孽,于是擺了個賣萌的表情。
「……看來你還是傻傻的……」方欣雨緩緩嘀咕了一句,然後模著他的腦袋鄭重說道,「魔魔,你在我身邊這麼久了,余秋也沒說叫你回去。他肯定把你忘了!以後就喜歡我,知道嗎?」
非爺無語。
你把我跟余秋的關系說得怪怪的。
還有,你這種準備拐賣我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但他又點了點頭。
方欣雨眉開眼笑,忽然賊兮兮地說︰「你還能听懂什麼呢?吃東西嗎?」
非爺……搖了搖頭。
「哇!你會搖頭啊!記住了,這就是搖頭。」方欣雨一邊搖頭,一邊教導,「搖頭。」
非爺就呆呆地跟著她的動作。
算了,讓她有一點這個過程,覺得自己是被訓練得更聰明的。
方欣雨指著自己,繼續教︰「主人!」
非爺靜靜地看著她︰「別把地位搞反了!」
「主人!」方欣雨還沒放棄,指著非爺,「魔魔!」又指回自己,「主人!」
非爺怒道︰「怎麼著?還要老子開口喊主人?你听得懂嗎?憨憨!」
「你凶巴巴的做什麼?」方欣雨嘻嘻笑著,「難道你不喜歡主人這個稱呼?」
這次非爺點了點頭。
方欣雨驚了︰「還真是啊?那你喜歡什麼稱呼?」
非爺說道︰「老婆就挺好的。」
方欣雨忽然失笑道︰「真是的……有稱呼你也叫不出口啊。」
非爺覺得她果然是有點憨,這才反應過來嗎?
「魔魔,你要是能說話就好了……」
非爺歪著腦袋︰你確定你不會害怕?
方欣雨嘆了一口氣,把他抱在了懷里。非爺覺得很柔軟,很舒服,听著方欣雨的心跳。
他知道方欣雨果然還是有心事,所以發現了自己似乎這麼聰明,教了一會就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過了一會,方欣雨果然進入了樹洞模式︰「魔魔,也不知道你能听懂多少。在這里,不光是離城里遠了,我覺得離慧慧她們也遠了。慧慧這次挺認真的,再到後面,我覺得我連朋友也沒有兩個了。她們各有各的生活,我覺得不能跟她們聊我的這點破事了。除了把村里的事情做好,我都不知道去做什麼……」
非爺靜靜地听著。
「為什麼我的命運是這樣的呢?」方欣雨喃喃地說道,「我覺得,我也不差啊……」
非爺感覺到頭頂下雨了。
方欣雨抬手抹了抹眼楮,非爺就趁機跳到了桌上,又把紙巾扒拉了過來。
方欣雨怔怔地看著他,只覺得他的眼楮里,似乎在說話。
「魔魔……你怎麼知道哭了要拿紙擦眼淚啊?余秋以前經常哭嗎?」
「……你這是什麼腦回路?」
方欣雨抽了一張紙,一邊擦一邊感嘆︰「看來像余秋那麼厲害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那我就不用覺得這麼失落了。」
非爺輕輕說道︰「哪有人心里一直不會下雨的。」
方欣雨重新擠了一個笑容出來︰「那個顧言也一樣呢。你看他雖然懂得很多,也會丟那樣的漂流瓶,似乎有命運不由自己把握一樣。看來大家都一樣。」
「你覺得這麼有共同點的話,跟他聊聊啊。」
方欣雨听不懂,模著他的腦袋︰「你喵喵喵的,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你是要我睡覺好鑽被窩呢,還是想喝酒呢?」
……你是自己想喝酒了吧?鑽被窩算什麼事,你又不是今晚不睡覺。
方欣雨站了起來︰「拿點鹵雞翅,喝一點啤酒吧,好睡覺一些。」
非爺有點擔心,你特麼的以後不要養成睡前喝酒的習慣啊!變成肥婆怎麼辦?
方欣雨踩著拖鞋到外面鼓搗了一陣,回來之後說道︰「來,魔魔你也喝一點。」
非爺看著面前的貓薄荷,伸出舌頭舌忝了幾口。
「看看你這饞樣……」方欣雨開了一听啤酒,跟他的碗踫了一踫,然後就噸了兩口,忽然說道,「陳皮呢,感覺人品也可以。就是實在對他沒有感覺。」
非爺僵了一僵,你跟老子說這個干嘛?
還好你沒感覺,不然老子明天就得廢了他去。
方欣雨啃著鹵雞翅,眼神挺呆滯的。
非爺覺得危險很大,這妞現在真的想漢子了。
然後他又覺得很無能為力,于是低頭猛喝,心里暗暗地罵著老天。
方欣雨看他一頓喝,捏著他的腦袋提了起來︰「喝慢一點!喝醉了怎麼辦!你這個饞貓。」
非爺醉眼朦朧地看著她說︰「是,我饞。」
方欣雨還沒醉。她看著非爺的眼楮,又覺得里面有很多話。
「魔魔,你在想什麼?」
非爺笑著說︰「我在想你,你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