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尉遲真金這麼說，莫大驚喜瞬間涌上寧采臣心頭，連喜在驚的差點沒掉下去。
而听到最後耽誤人家姑娘時，小臉更是瞬間一紅，不過依舊滾下驢背，對著尉遲真金就拜了起來。
「好了，好了，這是干啥。」寧采臣的驚喜，尉遲真金能夠理解，所以不以為意的揮手將他攝回驢背，並且在袖子中掏出一顆靈丹，遞到寧采臣面前笑道︰「這是定顏丹，服下之後可保容貌不變，保證你與聶小倩相見之日，小臉還是這麼白。」
「多…多謝道長。」
尉遲真金的話讓寧采臣臉色越發發紅，不過還是伸手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看了一眼，當即服下。
「走了，走了…」見其服下，尉遲真金拍著驢背繼續前行，同時高唱道︰「自尋道，向前找，自由人間道，水和山，走了多少數不著…」
「道長，等等我哎！」見尉遲真金說走就走，寧采臣連忙騎驢去追。
而尉遲真金的豪邁的聲音繼續在山間回蕩︰「故園路…怎麼是，走不盡長路。道人道，道神道，自求人間道。妖與魔，都說自己好…」
……
三日後，艷陽當空，卻冷風蕭瑟，十里縣，這是途徑金華的一個縣城，寧采臣和尉遲真金牽著驢子，走在街道上
「這倆人是誰，那個好像是個書生？」
「可能又是哪里來的窮書生吧？」
「怎麼還跟個雜毛老道？」
「這年頭，書生沒用，道士更沒用。」
「世道亂了，唉」
耳邊傳來背後指指點點的聲音，那是一些人，不過都躲在街邊的屋子里，關著門，透過門縫，窗戶看著他們，尉遲真金也不理會，只是看著周圍的景象。寧采臣看了兩眼有些害怕，往往他身邊靠了靠。
而街上的景象，怎麼形容呢，入目滿是雜亂、荒涼！街道上，幾乎沒有見到什麼行人，路邊的酒家旗幟被吹偏了，一些房屋的瓦片風吹落砸在地上碎了一地，街道上全是枯葉雜草，風一吹就滿天飛，一輛板車被推放在街邊，蓋了一張草席子，結果被風一吹開，露出里面的兩具尸體，身體都已經腐爛，發出惡臭。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眼見此景，尉遲真金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這一句詩。
寧采臣看了一眼，更是胸口翻騰，隱有吐意，隨後連忙拉著尉遲真金走開。拐了一個彎，見到有酒家幌子，寧采臣肚子正好響起，招呼著尉遲真金急不可待的就走了進去。
「小二，兩碗混沌面。」
寧采臣進去就叫了一聲，隨後在一個靠街道的桌旁坐下。
「好 ，兩位稍等，馬上就來。」
店家是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正在油鍋里炸這大塊的不知名的什麼肉，一說話露出滿口黑牙。同時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寧采臣和尉遲真金的方向，眼中露出一絲陰笑。
……
「道長，這里好像有些不對…」
坐下後的寧采臣看了看周圍，才發現整個面館中，除了兩人之外，旁邊一桌還有五個虯須大漢，有人光著膀子，有人用菜刀修剪指甲，面色凶惡，目光都看著兩人，除此之外，再無一人。
「不妨事的。」
尉遲真金眼神斜瞄了周圍旁邊桌子上幾人一眼，無所謂的說了一句。事實上，他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不對了，尤其是旁邊坐著的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目光看著兩人，看得寧采臣都心生不安，他又那里察覺不到，只不過沒惹到他，他不好率先動手罷了。
「二位客官，面來了，請慢用」
就在這時，店老板的聲音響起，光著膀子，端著盤子將兩碗面端了上來，臉上堆著笑容。
這老板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一露笑容，滿臉的肉堆在一起，在加上一口黑牙，模樣有一種說不出的猙獰，看得寧采臣似乎打了個寒蟬，身體都抖了一下。
「二位客官，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說話間老板就將兩碗面分別放在二人前面，然後退了下去。
寧采臣看了老板一眼，又看著身前桌子上的面，眉頭微皺。面前的混沌面倒是沒有問題，但是面臊子卻不知道用什麼做的，很大的幾塊肉，賣相有些怪，不像豬肉，也不像牛肉。
寧采臣有尉遲真金陪著，雖然依舊膽小，卻不怕什麼，這會餓急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就準備吃面。不過在快入口的時候，抬眼看了一下尉遲真金，見其沒有吃面的舉動，不由遲疑的問道︰「道長，你干嘛不吃？」
「人肉你也吃得下嗎？」
見寧采臣問自己，尉遲真金臉色不好的反問了一句。
于此同時，只見店鋪的門口處，走了進來一只土狗，寧采臣余光瞟見，竟然看到那土狗的嘴里叼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掌。
眼見如此，寧采臣眼楮一瞪，渾身一緊，隨後連忙閉眼低頭不去在看。過了幾息才睜開眼楮，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正對自己的面碗里，竟然有一直眼珠，在空洞洞的看著自己。
這眼珠煮的半熟不熟，更顯恐怖，之前埋在面里，寧采臣沒有看見，但吃面的瞬間卻給撥了出來，這會正好看得分明。
「唔嘔」
如此一幕，在想到自己差點吃下去的面，寧采臣嗓子一緊，月復中翻騰，直接作嘔起來。
「鋮」「錚」就在這時，刀刃出鞘的聲音隨之響起，同時伴隨猙獰的笑聲︰「哈哈，小子，怎麼不吃啊，多好的面」
「看你細皮女敕肉的，待會兒就用你下鍋」
「嘿嘿好久沒見到這麼俊俏的書生了，不著急下鍋，還是先玩玩再說。」
剛剛旁邊坐著的那幾個大漢這會已經持刀圍了過來，還有那個老板，手中都拿著刀刃，面色不善的看著二人，臉上掛著陰笑。
尤其那老板，其余之人是目光不善，他的目光卻是充滿婬邪。
「道…道長。」見他們如此模樣，寧采臣也顧不得吐了，連忙躲到尉遲真金身後。
「書生，不用躲，大爺不會殺你你的，到是這雜毛老道，年歲太大，肉質太老，還是炖湯的合適，待會出鍋分你一碗，哈哈哈。」寧采臣的驚恐，看著幾人越發興奮，酒肆老板說完之後咧著大嘴就笑了起來。
第九百二十一章 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