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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命強今夜未回市區工地,只是把付昂和羅嘯給派遣回去駐守。

砂石開采這個項目很快將要停工,事情沒那麼多了,張翱也被一同派遣到了市區工地,給「辛安」砂子碼頭供應砂石剩下的任務都交由圖命強和白元清了。

他想幫胡安適盡快敲定農企開辦一事,又把砂石供應剩下的那點事全權交給了白元清負責。

這個夜晚,白元清在竹棚里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心里還在想著自己貪贓一事,本來打算跟圖命強和胡安適坦白,可是他們對好了賬目卻絕口不提開采量對不上供貨量一事,惹得白元清頭緒凌亂,揣測不透他們的心思。

胡父胡母從會議現場離開,一直站在人群最後面的老兩口從未出面干擾圖命強和胡安適,會議散場,他們也是悄無聲息的離去。

老兩口今日在現場一看,對圖命強是打從心里感到滿意,甚至還有欽佩的感覺。

回去的路上,胡父笑問道︰「怎麼樣?見識到咱們這未來女婿的魅力和風采了吧?換做是幾年前給你一次重新選女婿的機會,你是要他還是要林自得呢?」

胡母抓著胡父的手臂狠狠的掐了一下,凶道︰「故意的吧你?還在跟我提以前。」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起剛剛林自得那副慫樣我就覺得可笑,這家伙,真是沒用,上了大學又在政府單位工作了那麼久,結果口才跟魄力還是比不上命強,哎,幸好他不是咱們家女婿了啊!」

胡母哀愁道︰「哎,怎麼不是了呢?他跟安適不是還沒離婚嘛!」

「這你放心,我相信命強一定有辦法讓他和安適離婚,孩子剛不是說了?現在是人權社會,安適是可以訴訟離婚,重新選擇自己的伴侶的。」

「老頭子,我們能幫他們什麼呢?」

「我們啊,什麼都不用幫,回去弄點吃的,他們倆匆匆忙忙的趕到會場晚飯還沒吃呢!肯定餓壞了。」

「哦,對對對,命強喜歡吃臘肉,我新燻的臘肉應該可以吃了,我回去準備準備。

胡母永遠記著圖命強最喜歡吃臘肉,現如今還未入冬,胡家的臘肉燻了一批又一批。原本她家燒煤球,為了燻臘肉,胡母沒少忙活。

暑假里拉著胡父上山撈柴,平日里也燒柴火,只為給圖命強燻點臘肉吃。

夜晚十點了,胡母親自下廚,胡父灶台前燒火,兩人忙碌著給圖命強和胡安適精心的準備了晚餐。

一大碗大蒜葉炒臘肉,還有一份溏心雞蛋,是胡母的拿手好菜。簡單的兩個菜上桌,情義確實如此厚重。

二老坐在四方餐桌上靜候等待著,只想讓自己在外忙碌的孩子回家能吃上一口合口味的飯菜。

圖命強與胡安適及白元清三人幫白老書記抱著三百多本地契本回到了村委,把所有的地契本歸類入檔,鎖入櫃子,今晚的大會才算圓滿結束。

白老書記親自鎖上了櫃門,拿著鑰匙晃了晃︰「我保管著這些地契本,你們可以放心了。已經很晚了,孩子們,快回去吧!以後還有你們忙的時候呢。」

「嗯,白書記,多虧了有你幫忙。」胡安適禮貌的感激道。

「這是什麼話?帶領全村月兌貧致富,我這書記沒有責任嗎?好了,別跟老白說客套話,老白是自己人。看到你們後生晚輩這麼強,我心里真是開心,開心得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了。」他欣慰的拍拍圖命強的手臂,道︰「尤其是你這混小子,看著你吊兒郎當的長大,沒想到長大後思想覺悟那麼高,能力還不錯,真是不枉費我老白在你小時候為你這混小子花那麼多心思管著你啊,成才了,我高興!真高興……」

圖命強感受得到白老書記內心有多激昂,或許他們無法理解他這位當書記的老人能看到本村有月兌貧項目出現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態。

「老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煽情了?我還是習慣你沒事就罵罵我的那種樣子。」

「不罵了,再也不用罵了,因為混小子經歷了一些事,已經長成一個能獨挑大梁的男子漢了。」白老書記欣慰到眼中含淚,怕讓他們瞧見,他使勁的驅趕著他們三人︰「好了好了,你們都快走吧,回去早點休息。」

遭遇驅趕,三人離開村委準備回竹林山下的竹棚里過夜,但圖命強必須得先把胡安適送回家。

路途中,他跟胡安適有說有笑的走在前面,圖命強肚子咕咕直叫,撫模著肚子說︰「唉,忙的晚飯都忘記吃了,好餓啊,安適,你餓嗎?」

胡安適緊張道︰「你餓了?要不回家我給你炒兩個菜吧!」

「不用,太麻煩了,早點睡就沒事了。」

「那怎麼行?餓著肚子睡多不舒服啊……」

他們倆在前面喋喋不休,白元清跟在後邊心情凝重,緊張。

好想把心里的事跟圖命強和胡安適說明白,把錢還給圖命強,可就是沒有勇氣逼自己這麼做。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緊張兮兮的。

走到分岔路口,圖命強忽然回頭了︰「元清,我要送安適回家,你先回竹棚里等我吧,晚上我就在你那里將就一夜了。」

「哦…哦…」

胡安適與圖命強偶然對視一樣,看到白元清總是神情恍惚,大致懂得白元清心里藏著什麼秘密。

而這個秘密,鐵定也與圖命強與胡安適心里所想的有關。

圖命強問道︰「元清,這兩天你是怎麼了?心不在焉似的。」

白元清感到時機到來了,現在不說,往後沒有更好的機會說了。因為重視自己跟圖命強的情義,有些事情,哪怕知道做了結果會難以承受,但也必須要做。

他抬眸注視著圖命強的眼楮,內心翻江倒海,忽然雙膝跪在了地上。

圖命強和胡安適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忙問道︰「元清,你干什麼?」

白元清的眼淚說來就來了,愧疚太久,他坦誠說道︰「哥,安適姐,我對不起你們!」他從口袋里掏出了白母給的那六百塊錢遞呈給圖命強說︰「我要跟你們坦白一件事,給‘辛安’碼頭送貨的這段時間,我貪贓了這六百塊錢。對不起,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做了這件錯事,我爸病在床上需要錢吃藥,斷了藥他會死,我不想看見我娘這麼累,我就偷了哥的錢,我對不起你,哥,我對不起你……」

他邊說邊哭,還不斷抽打著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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