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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汽車行駛到縣城,胡安適拿著隨身攜帶的存折去郵政銀行取了一萬塊錢交給圖命強。為了今後穩妥的賺錢投資做生意,暫時不得不挪款打發凌寒,讓她跟圖命強去民政局簽字離婚。

三人再轉車回到大明村,滿月復心事的羅嘯跟胡安適回竹林山一帶的竹棚了,而圖命強揣著一萬塊錢來找凌寒談判了。

圖命強回到自己久別的「家」中,他看到圖商獨自在樓下正廳里爬行,還在抓地上的菜葉子吃,圖命強見狀慌忙抱起他,搶奪了他手上菜葉給扔了。

圖商認生,被圖命強抱起竟嚎啕大哭。圖命強哄著,但圖商哭聲不止。

很快,凌寒披頭散發,面無精神的跑了出來,她以為圖命強要對圖商不利,趕緊奪回了圖商,並責備著圖命強︰「你干什麼?小孩子你也不放過嗎?」

圖命強無語極了,道︰「我沒你想的那麼惡毒,我還想問你呢,你干什麼去了,把商兒一個人丟在外面,你知不知道他在撿地上的東西吃啊?」

凌寒反擊道︰「你管得著嗎?」

「哎,真是好心當驢肝肺,看來我也犯不著管你那麼多。」

凌寒委屈抱怨道︰「對,你確實犯不著,你們都犯不著,兒子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養,一個人帶,你們都走好了。」

她如此示弱的言辭,又在刺激著圖命強同情心泛濫,不想跟她廢話,卻又覺得她可憐。

「凌寒,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們好好談談吧。」

「好啊,帶錢了嗎?有錢我才有空跟你談。」

圖命強無奈的搖頭,道︰「帶了!」

凌寒這才轉身把圖商帶上樓,裝進了木欄座椅里,給他在木欄盆里放了一點芝麻,供他食用便不會吵鬧。

而圖命強,去廚房看了一眼,看到凌寒一個人帶著孩子吃得很寒酸,就一個青菜,一碗飯,飯也才吃了一半。

灶台上鐵盆里,一盆子碗不知多少餐沒洗過了,廚房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髒,亂。

看了一眼,他也只是搖搖頭。

上樓後,凌寒已經在廳里沙發上等著他了,凌寒道︰「錢呢?」

圖命強心平氣和的坐在她對面,答道︰「凌寒,我並不欠你的錢,你也別要得這麼理直氣壯。錢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要跟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什麼時候辦我什麼時候給你錢。」

凌寒眼神決絕望著他問道︰「多少錢?」

「一萬!」

凌寒頓時火冒三丈,抓起枕頭狂甩,青筋暴出吼道︰「一萬?為什麼才一萬?不是說好了五萬嗎?」

圖命強淡雅的說道︰「五萬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而且,你覺得我拿的出五萬嗎?這一萬都是挪用了幫我開采砂石村民的工錢。」

「你怎麼會拿不出五萬?你騙我吧?砂石開采你會掙不到錢嗎?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山頭怎麼都有我的一半不是嗎?那個錢我也應該得到一半的。」

「你想多了,分山的時候,你可還沒進我的家門,至今你的戶口還在你親爹魏一采的戶頭下,你連大明村的村民都不算,你還想分山?有點法律常識嗎你?你只是跟我有一紙婚書而已,你帶個孩子也不容易,看你現在過成這樣,那凌相作肯定也沒對你負什麼責吧?夫妻一場,離婚的話我可以給你點錢,但五萬是不可能的,這一萬你要就要,不要我就拿走,我去法院申請仲裁離婚,反正這場婚姻里都是你作出那麼多ど蛾子,孩子都不是我的,判離婚我連撫養費都不需要給。」

凌寒听他這麼一說心慌不已,距離凌相作上回離去,已經有近四個月的時間。

這四個月里,凌相作沒有回過一封信,沒有匯過一分錢給凌寒。

她每天帶著孩子,吃喝都得花錢。凌寒既不會種一根菜,也不會種一粒谷。

吃的全靠買,用的也習慣用好的貴的,凌相作折返給她的那五千塊已經快被她揮霍完了。

眼看著抽屜里的錢越來越少,只減不增,凌寒心里越來越沒有底,甚至會感到恐慌。

因為圖命強已經從這個家走出去了,母親凌訊也走出去了,本以為凌相作是依靠,他走了也沒消息回來了。

凌寒越活下去越害怕,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她不怕,唯獨怕沒錢。

圖命強見她半天不回話,他準備狠心走了,剛起身,凌寒竟拽住了他的手。

「我離,我跟你去辦手續,你把錢給我。」

圖命強依舊懷疑著,問︰「你說真的?」

凌寒哭著大喊著︰「真的,我都快揭不開鍋了我能不答應嗎?」

眼淚嘩嘩的流下,圖命強莫名的憐憫著她,甚至還問自己是不是自己有點過分了?

狠心一想,凌寒做了那麼多對不起自己的事,又想到了圖永易的死,他再也仁慈不起來了。

「那好,你約個時間,我帶你去縣民政局。」

「把錢給我,我現在就跟你去。」

能想象得到凌寒現在有多缺錢,有多需要錢,圖命強為了盡快跟她離婚沒有拖沓,也難得凌寒只拿了一萬就肯離婚,不趁此機會跟她把離婚手續辦了,以後只會夜長夢多,會被她勒索。

心一橫,他跑到竹林山下把自己的摩托車給騎來了,帶著凌寒和圖強來到了縣民政局。

離婚證到了雙方的手上,圖命強興奮了一把。

抱著圖商的凌寒來到圖命強面前,理直氣壯的問道︰「可以給我錢了吧?」

圖命強沒有猶豫,看了一眼可悲的她後,立即從褲子口袋里把一扎百元大鈔遞給了凌寒,還不忘叮囑她︰「省著點花,以後我可再也不會管你死活了。」

凌寒強硬態度辯嘴道︰「是,婚都離了,你是沒有義務管了,我是死是活也跟你沒關系了。」

從她充滿怨氣的言語中,圖命強想象不到凌寒究竟有多憎恨自己,他一直都很疑惑,如今離婚證辦了,他忍不住把自己心里最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凌寒,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有問題就問,問完趕緊送我娘倆回家。」

圖命強醞釀兩秒,問道︰「我一直不明白,我娶你進門,本本分分的跟你過日子,對你更是信任有加,可是你,為什麼還是要做那麼多傷我的事呢?你為什麼那麼憎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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