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命強低首淡笑著,他自己都接受了落選的結果,可兄弟們一個個抱怨那麼深,真是令人頭疼的一件事。
他把自己的計劃對四人傾吐著︰「你們幾個收收心,別再把心思放在村選這件事上了。我呢,很失敗,不單單是村選落選覺得失敗,自己的生活和婚姻,都很失敗。我以前結婚的時候,把拆遷得來的錢余下的全部當做彩禮給了凌寒,可我沒想到,有一天我需要這個錢的時候,我卻拿不出了。付昂,我很抱歉。永易是我唯一的親人,她和你處對象,我本來打算拿兩萬塊錢給你們建房子,可我問過凌寒,那錢,她不會給我,所以,我落選了也不是壞事,我可以輕松自在的出去務工掙錢了,我得存錢,我要和你一起給我妹妹幸福,這是我眼下最大的期望。」
付昂愧疚道︰「哥,其實你不必這樣做的,我和永易的生活,我們會自己努力去打拼。」
「不!」圖命強輕輕搖頭說︰「我妹妹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她可是我一手養大的,我對她的疼愛,就像是對自己的女兒一樣深,我絕不可能讓她沒有嫁妝出嫁。」
「哥,你是有什麼打算嗎?」張翱問。
「對,正好你們都在,我跟你們說一下,我呢,已經和高矮子聯系了,他在省城承包了一個不到一萬平米小工程,好像是什麼單位建造宿舍樓,他手頭上有兩個項目同時在進行,自己忙不過來,來請了我兩回了,我決定跟他做省城的房建項目,你們正好也沒活干,要不要跟我……」
「要,必須的啊!」
圖命強話都沒說完,四人異口同聲的爭著要跟圖命強去省城務工。
「哥,省城很漂亮很大吧?我還沒去過呢!」付昂問。
「我也沒去過,除了本市,我還是沒出過遠門的人呢。」白元清也說道。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帶上你們四個去省城務工掙錢,明天一大早就出發,你們回去準備準備。」
付昂面色難堪︰「啊?明天一大早啊?」
「怎麼了?有問題嗎?」
「沒,沒有,我知道了……」
付昂還掛念著已經去市里中專學校念書的圖永易,想著自己明天早晨一大早就要跟隨圖命強去省城了,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抽時間到市里去跟圖永易見上一面,以解相思之愁。
等羅嘯他們三人離去後,付昂靠近圖命強,吞吞吐吐的說道︰「哥……那個……我……我……」
圖命強從口袋直接掏出摩托車鑰匙放在竹木桌上︰「要借摩托車去市里看永易跟她道別是吧?拿去!」
付昂欣喜的抱著圖命強︰「哥,你簡直就是我再生父母啊,不對,是比我親爹親媽還親的人!」
「得了得了,肉麻死了!」圖命強忠告著他說︰「小子,我可是提醒過你多回了,對我妹妹好一點,真誠一點,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我兄弟了,我打不死你!」
「有您這樣財大氣粗的大舅哥,我敢不對永易好嗎?再說了,永易可是我求之不得想要娶回家的女孩,我也不舍得對她不好。」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快去吧。」
「謝謝哥。」
圖命強看到付昂蹦蹦跳跳的身影,宛如看到沒結婚前的自己。那時候他對凌寒的憧憬是如此之大,為了見林寒一面,為了博得凌寒的歡心,他可以踩二三十公里的單車。
現在想想自己當初是多麼的犯傻啊,那麼費盡心思娶回家的女孩,原來會使自己的生活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想到自己明天一大早就要去省城干活了,那個家,圖命強是時候要回去了。
他把落選的失望之心埋在心底,帶著跟凌寒短暫的告別之心回到家。房子里很冷清,進門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家里鐵門沒鎖,圖命強知道凌寒沒有出去打麻將,應該是在樓上看電視,或著睡覺。
圖命強走到樓上客廳,凌寒果真在看電視,一見圖命強便對他翻著白眼,也不和他說話。
無奈,圖命強還得跟她說話。
坐在凌寒的木沙發邊,圖命強關心的問了句︰「吃過午飯了嗎?阿姨呢?」
凌訊已經走了好幾天了,只是圖命強這幾天不曾回家,也不知道凌訊已經離開的事。
凌寒冷漠的答道︰「不吃也餓不死!反正不會有人在意。」
「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嗎?我媽狠心拋下懷孕的我,你也動不動就幾天不回家,我是死是活,你們誰在意呢?」
「你媽拋下你?什麼意思啊?」
凌寒不悅說道︰「我媽走了!」
「走了?她去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她去哪里了?反正收拾了一些衣服,走了幾天也沒回來過了。」
圖命強瞬間火氣上來了,沖動的站起又想責罵凌寒,他知道凌寒有多難伺候,一定是她把凌訊給氣走了。
站起來才想到,凌寒懷著孕,自己明天又要走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對凌寒發脾氣。
他放低聲調說︰「你……你就不能對你媽脾氣小點嗎?你把她氣走你的日子就好過了嗎?」
凌寒听他責備瞬間發怒︰「關我什麼事?她自己長了腿,她要走我能怎麼辦?」
圖命強很不願意跟她吵架,吵起來永遠是自己的錯。他一忍再忍,這段非常時期,為了凌寒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會克制著自己的怒火。
「你媽,她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凌寒不耐煩的答道︰「縣里有她以前的妯娌,但是不會有人收留她,最有可能的是找我親爹魏一采了。」
「那行,你把地址寫給我,我去接她回來。」
凌寒不服氣的問︰「為什麼要接她回來?她是自己要走的。」
圖命強面色凝重答道︰「我要去省城務工了,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去省城務工?你要去省城工作?」
「是,我要掙錢給我妹妹當嫁妝。」
凌寒苦笑著說︰「弄半天是過不去這個坎啊!為了你妹妹的嫁妝,你連你自己的孩子和妻子都可以不顧…呵…男人!」
她的恥笑之意讓圖命強心煩意亂,他辯解著︰「凌寒,不是我要做得這麼絕,是你把我逼得這麼絕的。我以為我們家的錢是共同財產,我也有支配權,可我沒想到,是我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