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辦公室有點兒讓山雞目不暇接,他東張西望差一點兒撞到雷老虎辦公桌前的椅子。
雷老虎看著秦國強皺起眉頭,一向嚴肅陰冷的臉帶著幾分好奇,但似乎猜到眼前英俊的年輕人是誰了。
「山雞。」秦國強道。
「哦。」
山雞趕緊把抱著的箱子放在雷老虎的辦公桌上。
雷老虎沒有看,他只是看著秦國強。
「你就是秦國強?」他拿出一支煙。
秦國強點點頭。
「草,你他嗎的給我惹了大麻煩。」雷老虎掐斷手里的煙,摔在辦公桌上。
秦國強站著沒動,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那副深沉冷漠的樣子。
山雞嚇得一哆嗦,心想,草,脾氣還挺大,嚇老子一跳。他看看秦國強,又想,強哥紋絲沒動,真吊。
秦國強的沉默讓雷老虎微微皺眉。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簡單,至少顛覆了他的想象。
他想象中,自己發怒,對方應該立刻賠笑拍馬。
但是這個年輕人卻動也沒動。
我怎麼辦?再發火豈不是自貶身價?
草,和我玩兒沉默。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雷老虎嘴角泛起一絲慍怒。
秦國強道︰「我在听雷老總說。」
听了這話,山雞差一點沒笑噴,他趕緊低頭忍住。
雷老抬起手想拍桌子大罵,但他又放下了。他覺得和一個五名小輩爭口舌之快,有失他的身份。
這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的啞巴虧他也只能咽下。
「你很吊嗎!」雷老虎覺得自己還是要強硬一些。
秦國強道︰「不吊的話怎麼有資格站在雷老總的面前呢?」
雷老虎當即愣住了。
這小子說話根本不安常理出牌,不卑不亢中竟讓我無言以對。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年輕人?
雷老虎忽然對秦國強好奇起來。
既然無言以對,雷老虎就看向山雞放在桌上的箱子。
「這是什麼?」他問。
「山雞打開。」秦國強道。
山雞上手打開,拿出四瓶酒。
「四大名酒?」雷老虎睜大了眼楮。
「不成敬意。」秦國強道。
雷老虎一瓶一瓶拿在手里看,確切的說應該是欣賞,嘴角的笑意里帶著驚奇。看樣子他十分喜歡白酒。
「秦國強,這是好東西啊,你哪里弄到的?」
秦國強道︰「不瞞雷老總,這是我的生意。」
「你的生意?」雷老總看向秦國強,依舊驚奇。
秦國強點點頭。
雷老虎放下酒瓶道︰「秦國強,現在內地什麼情況我是了解的,這樣的名酒可不好弄。」
「雷老總說的沒錯,但幸好我找到了路子。」秦國強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能大量的弄到這些名酒。」雷老虎不僅驚奇還非常感興趣。
秦國強道︰「大量不敢說,但能弄到一些。」
「你賣多久了?」雷老虎問道。
「賣了三批,總共差不多一萬斤。」秦國強道。
「我怎麼不知道?」雷老虎皺皺眉。
秦國強道︰「貨一到就被一些餐館和個人預定了,估計到不了雷老總的酒桌上。」
「利潤有多少?」憑借敏銳的嗅覺,雷老虎知道這是一筆好生意。此刻他有點兒興奮,好像一只餓狼,看到了肥羊。
山雞在一旁听著,看看秦國強再看看雷老虎。听了雷老虎這句話後,他知道,雷老虎上鉤了。
「很高。」秦國強道。
「有多高?」雷老虎刨根問底。
秦國強道︰「我不能說。」
啪,雷老虎一拍桌子,立刻瞪起眼楮。
但秦國強不為所動。
山雞又被嚇得一哆嗦。
「秦國強,你想和我談條件?」雷老虎怒問。
秦國強點點頭。
「草,在港島沒人敢和我談條件。」雷老虎道。
秦國強默然不語。
雷老虎又道︰「秦國強,只要我一句話,就算你有萬噸名酒,一滴也賣不出去。」
「我知道。」秦國強道。
「秦國強,你到底想要什麼?」雷老虎有點拿這個年輕人沒有辦法。感覺就要到嘴的肉卻吃不到,很難受。
「我要跛豪在黃大仙所有的粉檔都撤走。」秦國強道。
「這不可能。」雷老虎當即否決。
「我會用酒的利潤補償雷老總。」秦國強道。
「補償?」雷老虎皺眉看著秦國強,神色間充滿了怒意,卻又發不出來。
「我會把白酒在黃大仙銷售利潤的一半兒補償給雷老總,這可比粉檔給雷老總的分紅多的多。」秦國強道。
「真的?」雷老虎問道。
秦國強點點頭。
雷老虎垂目沉思起來。
秦國強默默地等著。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面對肥羊的誘惑,雷老虎沒有理由不答應。
秦國強道︰「我能坐下嗎?」
「你坐吧!」雷老虎一擺手。
山雞立刻拉出一把椅子讓秦國強坐下。
雷老虎微笑道︰「秦國強,跛豪來了都沒有坐到過我的對面。」
「謝謝雷老總。」秦國強道。
「你不用謝,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把跛豪的粉檔趕出黃大仙。你和他有仇嗎?」雷老虎眯起眼楮,似乎想把秦國強看透。
秦國強道︰「不,我只是不喜歡粉檔,所以不允許出現在我的地盤兒上。」
「秦國強,我們可都靠它賺錢呢!」雷老虎道。
秦國強微微一笑,道︰「別的生意一樣賺錢,比如白酒。」
雷老虎沉吟片刻道︰「單單黃大仙還不夠,我要你所有銷售利潤的五成。」
山雞心想,所有銷售的五成?草你嗎的,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不,是老虎大開口。
秦國強道︰「那雷老總得允許我在其他區開設店鋪,而且還要保護我的商鋪。」
「這沒問題,九龍區你隨便開,有敢動你的就是和我雷諾過不去。」雷老虎道。
「好。」秦國強痛快的答應了。
山雞有點兒驚訝。
雷老虎笑了,但他接著冷起臉瞪著秦國強。
「秦國強,丑話說在前面,如果你的補償不能令我滿意,你立刻給我滾出不黃大仙。不,滾出九龍。」他手指著秦國強。
秦國強點點頭。
雷老虎緩和一下情緒,說道︰「我等著你好消息。另外,下個星期天是我太太的生日,我就用這名酒招待客人。」
「沒問題。」秦國強道。
「你也來參加,讓我的人都認識認識你,以後好辦事。」雷老虎道。
秦國強點點頭。
「你可以走了。」
看著秦國強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雷老虎嚴肅的嘴角泛起一絲陰笑。
走出警署大門,山雞拍拍胸脯,松了口氣。
「強哥,這個雷老虎動不動就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真他媽的像只老虎,可就是不敢咬強哥。嘿嘿。」
「那是因為我能喂飽他。」秦國強道。
山雞道︰「強哥,真搞不懂雷老虎為什麼要跛豪讓著我們,他不是和跛豪關系很好,好的像兄弟一樣的嗎?」
秦國強道︰「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
山雞搔著後腦勺低頭想了想,好像想通了,抬頭看,秦國強走遠了。
「強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