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吳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些同事。
他有心想要解釋一下，但在想了想後，他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算了，跟他們解釋不通的。他就算是說破天他們也不會相信陳起真有那個能力的。
在這個時候他其實也有些後悔了。
陳起那個廣告他確實是覺得很不錯，但央視的要求很苛刻是出了名的，萬一那條廣告真的落選了，他不是讓他們看他笑話了嗎？
只是，這個時候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遠沒有只是他們看笑話這麼簡單。
他的一句無心之語直接演變成了一個事件。
也不知是出于什麼目的，他的幾個同事在離開辦公室後又把這事當成笑話說給了別人听，然後……
一傳十，十傳百。
短短半個多小時，這個堪稱是爆炸性的消息就在全公司傳開了。
「听說了嗎？創意部有個新同事自己拍了一條公益廣告……」
「剛听說，這人好狂啊！」
「據說他都沒經過攝制組，整條廣告從創意到後期全部自己指導。」
「這事是真的，我剛從創意部過來，他在入職的時候真說過這種大話。」
「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想看看他這條廣告了。」
「哈哈，過兩天被央視斃稿的時候他會懷疑人生的。」
「還想到央視斃稿那步？能不能達到投搞標準都難說啊，要是隨便一篇作品都往央視扔，丟的還不是我們自己的臉啊？」
整個公司都在議論紛紛。
在感到好笑和不敢相信的同時，這些人也都唯恐天下不亂的等著看陳起的笑話。
果然還是太年輕啊！
一看就知道是沒被社會鞭打過。
但凡是稍微有點社會經驗的也不敢說出這種狂妄的話啊！
保證被央視入選？
你怕是不知道央視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吧？
它分分鐘教你做人你信不信？
要真有這麼容易就入選，他們何至于一個多月才入選一條？
要真有這麼容易，他們哪會眼睜睜的看著入選三條的同行以壓倒性的優勢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當然，雖然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陳起下不來台的樣子，但絕大部分人都是沒惡意的。
身負各種壓力的他們只是純粹的覺得這事挺有趣，能親眼看到一個充滿天真無邪的少年被無情的社會按在地上毒打，想想還真是有點小興奮呢。
……
在這些消息傳開的時候，身為當事人的陳起還一無所知。
他正在跟做後期的同事們忙碌著。
「對對對，按這個順序把他們剪在一起就行。」
「這個音頻是在3號位置的。」
「等等等等，口型和聲音是不是有點沒對上？」
剪輯和配音因為都是現成的素材，並沒有花費他太多的時間，倒是背景音樂讓他有點抓狂。
因為他對音樂這東西一竅不通。
所以，想要把背景音樂完美的復制出來對他來說難度巨大！
饒是他昨天已經把那幾個背景音樂都背得滾瓜爛熟，但到了現場哼給音樂老師听的時候還是狀況百出。
他不是口技演員，能從他嘴里發出的聲音只有一種。
更要命的是，他連那些背景音樂分別是用什麼樂器演奏出來的都分辨不出來……
好丟人！
好在漂亮的音樂老師非常有耐心，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跟他一起嘗試各種樂器。
「是這個聲音嗎？」
「不是。」
「這個呢？」
「咦，有感覺了。對，就是這個聲音。」
好不容易確認了所有需要的樂器，在各種音調的糾正上又耗費了巨大的時間和精力。
最後的結果他們忙碌了大半天才把那短短十幾秒的背景音樂制作出來。
這還是因為音樂老師經驗豐富的緣故，要是換成像他一樣的新人，能不能制作出來估計都是未知數。
再三謝過這位漂亮的音樂老師，陳起又急急忙忙的奔向剪輯室。
在下午三點的時候，《給媽媽洗腳》終于全部制作完成。
看著美女剪輯師遞過來的成品，陳起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條廣告的制作過程比他想象中復雜多了。
在這之前，他從未想過這個過程會是如此的繁瑣。
「謝謝。」他很感激的跟全力配合他的美女剪輯師道謝。
美女剪輯師搖了搖頭，神情復雜的看著他。
「怎麼了？」迎著對方的目光，陳起下意識的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美女剪輯師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有些感慨的笑了笑，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沒什麼。」
陳起一臉莫名其妙，也沒多想。
「走了。」跟對方擺了擺手，他轉身離開。
前往趙經理辦公室的途中，他已經忍不住開始盤算那十萬塊錢要多久才能到手。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筆巨款啊。
想想還真是有些心潮澎湃呢。
「快看快看，那個就是陳起。」
「這麼年輕，怪不得呢。」
「我看他好像是從後期那邊過來的，廣告做好了？」
路途，他看到好些人在暗中對他指指點點，可當他好奇的回過頭去看的時候，那些人又馬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什麼情況？」陳起有點模不著頭腦，心里有點發怵。
怎麼有種像是成為了全公司焦點的味道呢？
回想著剛才那個美女剪輯師也是這種異樣的目光，他在一個玻璃門前停了下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確實沒什麼不對勁的啊。
這些人神經病啊！
一路疑神疑鬼的來到趙經理辦公室，他敲了敲門。
「進。」
陳起推開門走了進去，在關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用費解的目光看了外面一眼。
看到是陳起，正在忙著什麼的趙經理直接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用一種同情又可憐的目光看著他。
說實話，對外面的情況他也是很莫名其妙啊。
鬼知道是怎麼走漏的風聲！
要不是總經理問起來，他到現在恐怕都沒留意。
想到陳起馬上要在全公司面前上演一場無法收場的精彩戲碼，他的心情還真是有些小復雜。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這麼幸災樂禍，但他內心深處卻又很期待看到他被群嘲的場面。
哎呀……好糾結啊！
「經理，外面那些人吃錯藥了啊……」他指著門外問向趙經理，可話剛說到一半他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不是……你們有毒吧你們！」陳起都要瘋了！
別人也就算了，怎麼趙經理也用這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