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交流中,蘇余知道了那中年漢子姓胡,他們出身附近的幾個武道世家,這一次正是帶著族內的後輩弟子前來歷練,好準備明年的武道考試。
蘇余微微點頭,心中暗嘆,這些武道世家果然跟他們這些出身普通的不一樣;他們考上大學前,就能夠由族里面的前輩帶著歷練,增廣見聞,在考核的時候自然會有諸多好處。
不過,自己總歸也已經踏出了這一關。
對方又詢問蘇余的來意,蘇余沉吟了下,描述道︰「我是來找尋一位前輩的,他生性有些怪癖,獨自一人隱居在這秦嶺之中……」
蘇余簡單描述一番。
他搜尋幾日無果,卻是想著,這些人既然是秦嶺附近的武道世家,或許會有一些消息也不一定。
果然,那胡姓男子想了下,「好像確實有听族人說過這樣一位前輩。」
蘇余不由大喜,「不知老哥可記得他的位置?」
胡姓男子根據記憶描述了下,「應該是在大約這個位置……」
蘇余欣喜,「多謝!」
說著,他已經起身。
那胡姓男子見狀,連忙道︰「蘇小兄弟,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何必急于一時?不如跟我們一起在這里歇下,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去尋找不遲。」
蘇余笑道︰「我心急如焚,實在一時也等候不得,還是得連夜趕去,才能安心。」
說著,他向幾人道別後,已經轉身離開。
等蘇余的身影消失不見,那胡姓男子的身後,幾個小輩才在那里嘟囔道︰「二叔,你這‘純陽酒’平日里我們都舍不得讓喝一口,這一次居然拿出來讓一個外人喝了這麼多?而且他連一句謝謝都沒有,是不知道這酒有多珍貴吧?」
一眾小輩連連道。
那胡姓男子搖頭,「你們出門在外,說話可要謹慎!你們以為,這位蘇小兄弟是什麼修為?」
「什麼修為?」眾人卻是驚訝。
那胡姓男子嘆道︰「我也看不出來,他似乎是眾神境,也並未刻意遮掩修為;但一身的氣機淵深浩大,深不可測,竟讓我也有幾分畏懼。」
眾人才動容,就算是旁邊的另外幾個眾神境也不例外。
這胡姓男子,可以說是他們這一行的頭領,公認的修為最強,結果連他也自認不如這樣一個小輩?
對方才能有幾歲啊?看著那麼年輕。
胡二叔可已經在眾神境修煉有二十年以上了!他也淬煉了六處竅穴,可以說,已經是眾神境的佼佼者,結果,連他都感覺畏懼?
「咦?這是什麼?」
其中一個小輩無意間挪動了下,才看見之前那「蘇余」所坐的地方,竟留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劃痕。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只會當做是小兒的胡亂涂鴉。
但他們畢竟是有些眼光的,頓時看出了這些劃痕之中的不凡!
那胡姓男子更是神色鄭重,蹲在那些劃痕前仔細辨識半晌,終于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這……好像是一門很上乘的刀法!」
眾人互相望望,隱隱之間有些明白。
這恐怕是那個蘇余,因為飲了他們的純陽酒,所以特意留下來的酬謝!
雖然,倉促之間他們也無法品鑒這些劃痕的品階,但只從胡二叔凝重的神色中,就不難看出來,定然十分高明。
……
蘇余卻沒理會那一眾人的想法,他留下那些劃痕,自然不是因為什麼純陽酒,那玩意兒,很珍貴嘛?他從楊景善教授那里順來的靈茶都要好過不知多少!所以,其實他留下那些劃痕,更多還是因為對方告知了他道一真人可能的蹤跡。
雖然還不確定,但總歸是承了對方的情。左右那些劃痕,不過是蘇余最近所領悟的一些刀法奧義,隨手刻劃下來而已。
對方若是慎重對待,仔細參悟,應該也會有一些收獲。
看不出來,那只能算對方無緣了。
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蘇余也沒太放在心上,展開遁法,向著那胡姓男子所指的方位連連遁去。
天色將明時,他已經趕到了那一座峰巒的腳下。
「還真夠遠的!」
蘇余也無語,怪不得都說道一真人生性怪癖,現代社會,一個人隱居在這荒涼的地方,得是有多不方便?連手機信號都沒有,你怎麼刷抖音?
蘇余心底吐槽一番。
上山!
吐槽歸吐槽,正事兒還是要辦的,蘇余當即收斂心思,開始快步上山。
這座荒山卻也著實不低,而且山勢崎嶇許多地方都根本無路可尋!好在蘇余雖然還不能飛遁,但一身的實力卻相當不俗,腳步很快,所以不片刻功夫,蘇余已經來到了山頂。
向著四周望去……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景致,隱在群山之中,若非偶然間踫到的那胡姓武者指點,蘇余可還真不好尋到這里。
此時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就見一個道袍老者緩步登上山頂。
蘇余不由眼前一亮,但見來人一身道袍髒兮兮的,面容愁苦,仿佛誰欠了他一百萬一般。
想來多半應該便是道一真人吧?
蘇余默默感知,只覺後者修為忽深忽淺,難以揣度,蘇余再無遲疑,當即縱身轉到了來人的面前,見禮道︰「敢問前輩可是道一真人?」
「你是誰?」
來人卻不答蘇余的話,反而皺眉看著他,不耐煩地問道。
他本就天生苦相,此時眉頭皺起,更是一幅世間悲苦,混無絲毫歡喜的模樣。
一言不合就要轉身離開!
蘇余忙道︰「晚輩名叫做蘇余,前來拜訪前輩,主要是想向前輩請教……」
結果他話沒說完,對方就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蘇余之前的感覺不假——對方真的轉身就準備離開!
這麼干脆的?
蘇余無語,就算是陌生人,正說話,這麼轉身就走也不禮貌吧?不過,誰讓對方是混沌境大佬?大佬怎麼做都有道理!蘇余在心底安慰著自己,然後快聲喊道︰「前輩,晚輩這里有八仙觀……」
但那道人腳步卻是很快,他話都沒有喊完,對方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顯然,對方根本不想听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