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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收這麼多椅子干嘛用,都是壞的。」洪濤隨意拿了三個剛要轉頭往外走,又想起了什麼。

「我家老頭給修好了,就是掉了幾個釘子,都是好的,也賣不了幾個錢,這不就用上了。」劉嬸也拿起一把,指著椅子腿很是得意。

「成,手藝不錯,我先走了啊,如果西屋那位起來您就說我等了半天才走的。」看了看劉嬸手里的椅子,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洪濤才發現這些廢棄的折疊椅不光被洗干淨了,金屬椅腿也被鐵絲重新連接好,看上去比原裝的還結實。

也就是老高願意費這個勁兒,換成自己肯定還是扔,別看活兒不大,但挺費勁,有這個功夫真不如買新的,幾十塊錢而已。可話不能這麼說,她們兩口子過日子仔細,凡是能用的都舍不得扔。這種習慣其實很好,現在不就用上了。

「這剛幾點啊,去早了人家也不開門,用這麼急嗎?」話音未落,身後突然響起個清脆中夾雜著嘶啞的女聲。

「呦,你看這嗓子都啞了,要不就在家休息休息吧。」洪濤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這家伙是真有股子倔強勁兒。

「不就是白酒嘛,放心,耽誤不了正事兒,手機上有鬧鐘……把車鑰匙給我!」來的確實是王雅靜,穿著睡衣兩眼泛紅蓬頭垢面,但氣勢不減。自打兩年前她這副尊榮被早起的洪濤撞見之後,就有點破罐子破摔了,經常就這樣出來轉悠。

「你會開車嗎?」洪濤用手指頭頂著王雅靜的腦門把她推開,還用手扇著空氣,做出很難聞的樣子。

「我是不放心你的人品,萬一有人趁我洗漱的時候偷偷開車跑了,那我不是白白早起了!」王雅靜一點沒惱怒,類似的打擊太頻繁早就習慣了,不光不退還往上湊,很有點你不給我鑰匙我就撲你身上的意思。

「真看不出來啊,你腦袋里居然也有腦子啦!我可和你提前說好,就等半個小時,否則我就坐公交車去,反正也不太遠。」光耍嘴皮子洪濤捏上半拉嘴都不怵,但玩真的就必須不靈了,只好把車鑰匙交出去,頂多再放兩句狠話。

「……要不騎電三輪去?」劉嬸眼巴巴的看著王雅靜把車鑰匙拿走,昨晚還有的紅豆粥情誼立馬化作烏有。

「別啊,我要是敢跑她就敢把我車 轆扎嘍,一起去就一起去,您放心,沒事兒。」洪濤要是真想走,書房里就有備用鑰匙,但事兒不能這麼做,開玩笑必須有分寸,不能故意耍弄人。

別看王雅靜年紀最輕,她的化妝打扮時間比糾媽媽和柏律師都短。說年輕有資本也成,川妹子的皮膚確實水靈;說性格豪邁也對,反正柏雲和糾媽媽絕對不敢穿著睡衣蓬頭垢面出來晃悠。

不到二十分鐘,王雅靜就露面了,效果只有一個,震撼!連劉嬸帶洪濤都傻眼了。

齊耳短發至少染了粉、綠、灰三種顏色;眼圈上至少抹了半盒眼影,看著和大熊貓差不多;耳朵、嘴唇、手指上至少掛了半斤多金屬零碎,其中一個最大的戒指都快能當小拳頭用了。

再看看服飾,上身的棕色皮夾克布滿了金屬裝飾,的牛仔褲仿佛從80年代穿上就從來沒洗過,腳上一雙棕色的高腰陸戰靴,兩只鞋的鞋帶還不是一個顏色。

俗話說人配衣服馬配鞍,王雅靜平時的打扮還是比較清新的,突然換上這麼一套前衛朋克造型,整個人立馬顯得年輕了好幾歲,渾身充滿桀驁不馴,尤其是七扭八歪的站姿和嚼著口香糖的嘴,怎麼看怎麼想上去踹一腳。

「你這是學校里的戲服吧?」洪濤從來沒見過這套行頭,如果見過,估計她的租房合同到期之後不續簽的可能性很大。

「老同志,你快被時代拋棄了,這是逛夜店最時髦的打扮,懂什麼啊。怎麼樣,我把壓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了,到時候可別慫啊!你後背上不是有個老鼠嘛,老娘我這個是老鼠天敵!」為了讓洪濤的小眼楮瞪得再大一些,王雅靜把衛衣領子往下一拉,露出胸前的彩色紋身,居然是只鷹。

「呦,看著還挺像的嘿,我模模掉不掉顏色……」王雅靜胸前的紋身肯定是假的,這一點洪濤敢保證。九月份她還穿著運動背心在院子里練功呢,胸前除了溝壑起伏啥都沒有。

「干嘛,想佔便宜啊,那也不能當著劉嬸,你說是吧!」面對洪濤的咸豬手王雅靜輕輕一扭身就閃開了,同時也沒忘了做出很曖昧的表情。

「不當著劉嬸我怕半夜睡不著覺,昨天不是說了,咱們是去講理的,不是去打架的。再說了,打架我用帶著你去?遠的不提,真打起來你連劉嬸都打不過。趕緊把這些玩意摘了,好歹也是知識分子,別出去給我丟人!」

面對這種沒啥營養的屁話洪濤毫不動容,虛晃一步馬上停住,待王雅靜身體重心被晃散之後才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三下五除二剪到背後,騰出一只手開始給她卸妝。

真是開眼啊,不光紋身是假的,頭發、耳環、鼻環包括黑  的手指甲都是假的。等把這些玩意都弄下來,也正好走到了車邊,捏著脖子把人往副駕駛一塞。

「你干什麼啊,我自己弄,不用你管!哎呀呀,我包里有卸妝紙!」這還不成,還得從手套箱里抽出兩張濕紙巾,把一雙熊貓眼也給擦干淨。但這時王雅靜真不干了,拼命掙扎,甚至打算用牙去咬洪濤的手。

「哎,你看這樣就很好嘛,不要老把我想的那麼壞,哥其實是個好人……」洪濤也沒強迫,現在已經快七點了,行人不少,一男一女在車里拉拉扯扯太不像話。

「你這套留著騙佳穎和佳慧去吧,把車門打開,我去換換衣服,不配套!」對于洪濤的自我美化王雅靜一貫用不屑來回答,這次也不例外。

「衣服能將就,我說你這根大辮子是怎麼塞進假發里的,居然看不出來……」盯著身旁的女人像月兌殼一般把臉上的顏色用卸妝棉一點點擦掉,洪濤的手又開始犯賤,伸向了人家的腦袋。

「別拉,有卡子……哎呦呦,拽疼我啦!」王雅靜這次到沒阻止,她的頭上戴了個漁網般的套子,把原本的頭發包裹住,看著挺滑稽。

「你說你起這麼早圖什麼,還不如在家里睡個懶覺呢,劉嬸專門為你熬了紅豆粥,睡醒了喝兩碗接著睡多好,女人想老的慢就得多睡覺。」到這時洪濤還打算做最後的努力,講事實擺道理勸說這位別和自己攪合。

「鬼才信你的話,連個媳婦都沒得,怎麼有資格聊女人?我問你啊,一個人單身過真那麼好嗎?」對于這位房東王雅靜早就有了應對之策,很簡單,一個字都別信。但說起來簡單,往往不能百分百貫徹,一個不留意依舊得中圈套。

「人和人不同,適合別人的不一定適合我。再說了,他們都說我有病,誰嫁給我不是守活寡嘛。我這個人心善,怎麼可以去害人呢。」看到勸說無望,洪濤這才發動汽車,沿著小路向前海駛去。

「我就呸!少在這兒往臉上貼金,你有沒有病老娘清楚得很!去年夏天我同學來北京玩,住我屋幾天,你非帶著人家去游泳,人家回來就和我說你不是個好東西!」要不說熟人不好騙呢,王雅靜半點面子也不給留,一頓搶白,就差打電話去找人證了,把洪濤的謊言再次徹底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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