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撒!」
「你打我撒!」
「啞!」
「啞!」
「啞啞啞!」
「啞啞啞!」
不死茶忙壞了,一只小黑手按住一只死神烏鴉,他分出無數只小黑手按住了無數奮力掙扎撲騰著要去撕了旁邊烏鴉嘴的烏鴉,烏鴉身子被按住了,嘴卻斗的更厲害了。
大的小的,嘴巴還不利索站都站不起來的幼崽,一個個都炸了毛,紅著眼楮成了烏鴉中的戰斗雞。
雲端,遠離塵囂,一塵不染,石磯與琴道相融,一曲《亂斗》更進一步,更深一境。
亂斗,一個亂,一個斗,異人谷中,亂了人心,不周之巔,亂了星斗,今日,再亂魔心,亂斗入了亂殺之境。
琴道不是空彈,需見之有物,听之有聲,見之听之,而後有感,有感有悟,感悟入心,融琴入道,以琴演道,情景交融,再次升華,方行其道。
不見戰亂,何來亂戰,不曾亂天,何來亂斗,不見殺戮,不見流血,何來亂殺,今日之殺戮場景,今日的血流成河,今日的殺無止境,舉世罕見,此情此景此琴,方成一場盛宴。
潔白的雲,血紅的血,一人享用。
享用這一場視覺盛宴,再賦予她靈魂。
「石磯!」
一聲恨到極致無法宣泄的殺意。
她才是主菜。
琴已入微,火候已到。
「噗噗噗噗……」
四把血刃扎入了她身體。
「你們……」欲色天不敢置信。
「蹬蹬蹬蹬……」
四人松開血刃同時後退,她們也不敢置信。
「不是我……不是我……」
四大阿修羅魔將驚恐至極,不知道她們干了什麼。
「咯咯咯……」
人王緇衣氏掐住了孔宣的喉嚨。
「放……放……開……」
孔雀眼球外突,直翻白眼。
「咳咳咳……」
緇衣氏剎那回神,慌忙放手,他……他在做什麼?
緩過氣的孔宣更凶了,「我吃了你!」張口便要吞人。
緇衣氏身子如山壓下,兩只如鐵鉗子般的手一上一下,將孔雀的嘴強行合了起來,兩手箍主,再不放開。
欲色天四只手抓住四把血刃,一寸一寸從身體中抽出來。
她盯著四大魔將的眼楮越來越紅,積聚在她心里的殺念怨念惡念已經到了一個令她瘋狂的地步。
「該死……你們統統該死!」
一字一字,字字淬毒,字字唳血。
「倏」
她甩出了四把血兵。
「噗噗噗噗」
四把血兵同時插入四大魔將胸口,沒人敢躲。
「王,饒命!」
「饒命?咯咯咯……」
欲色天四條胳膊伸長,四只手一瞬抓住了四大阿修羅魔將的脖子。
「喀嚓……」
一聲脆響,四人脖子同時被扭斷,四人軟趴趴的倒在了血河中。
緇衣氏抬頭,正好對上了欲色天意猶未盡的恐怖眼楮,緇衣氏打了個寒戰。
欲色天踩著血水一步一步走向緇衣氏,她舌忝著紅唇,喉嚨發出詭異的聲音︰「該死……統統該死,人該死,鳥該死,烏鴉也該死……」
緇衣氏頭皮發麻,抱起孔雀就跑。
「跑?咯咯咯……你能跑到哪里去?」
欲色天四條胳膊同時伸向了緇衣氏和被緇衣氏死死箍住的孔雀。
「行了!」
聲音從雲端傳來,清冷之極。
「行了?」
欲色天血紅的嘴巴裂開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她笑的極其陰森恐怖,似欲擇人而噬。
石磯揮手,緇衣氏與孔宣消失了。
接著是烏鴉,骷髏山頂的烏鴉都消失了,連同骷髏山。
接著是一個個尸首分離的阿修羅眾,隨著一個個阿修羅尸首消失,幻音天地變小,與骷髏山此方天地分開。
小天地中,就剩下了石磯與欲色天兩人。
一個坐在雲端,一個站在泥中,雲泥之別。
「就剩下你我了。」石磯淡淡道。
欲色天笑了,「好手段。」
石磯道︰「我還有一曲,也就你我二人可听。」
欲色天防備起來,她竟怕了,一種大恐怖,讓她一個大阿修羅魔王都心生畏懼的大恐怖。
玉指撥動了琴弦,一瞬,天地都黑了,她坐下潔白無瑕的雲,如滴入了一滴墨汁,一點一點暈染,最後竟漆黑如墨。
……
「你抱著我做什麼?!」孔宣炸毛,心里抓狂。
緇衣氏不知該怎麼解釋。
「啞啞……」
無數爭吵不休的烏鴉不叫了。
「你按著我們干什麼?」
烏大烏二質問。
吃力不討好的不死茶忿忿放手,其實他更想拍它們一頓。
「還不放手!」孔宣怒吼。
緇衣氏趕緊松手,人王今日被這只鳥折騰的夠嗆,還落了一個理虧。
孔宣還想抱怨幾句,就被傾瀉而下的石頭人驚呆了。
不僅是他,緇衣氏,滿山烏鴉皆張大了嘴。
一個個石頭腦袋,一具具石化身體,骨碌碌亂滾,叮叮當當磕在一起,時間不大,便堆起了山高。
「這……這……這都是魔頭尸首!」緇衣氏舌頭打結,嘴唇顫抖的厲害。
「都……都……都殺了?」
孔宣兩眼發直,眼球外凸,這……這得有多少?這殺了多久?細思極恐,孔宣覺得脖子涼颼颼的,下意識用翅膀裹了裹身子。
小天地阿修羅自相殘殺的大場面,他錯過了,那時,他正跟緇衣氏搏斗較勁,叫囂著要吃人。
一山死神烏鴉也沒留意,它們那時正忙著吵架斗嘴。
千萬尸首,如垃圾般堆在一起,沒有身子的頭和沒有頭的身子居多,就像一堆殘缺的兵馬俑,不過,全是兵俑,沒有馬俑。
「真的假的?」
孔宣攝過一個精致的女人頭石像,栩栩如生,女人被殺前的錯愕和恨意都凝固在臉上。
「嘩啦……」
血水傾瀉而下,不過沒淋到石頭,在遠離石像百丈之外,大地裂開了一個鴻溝,血水傾瀉涌入。
石磯一個人走出了幻音天地,天地縮小,懸于石磯腦後,與琴道光環重合,光環是道,其中有天地。
石磯現身,足未落地之際,一劍自九幽而來,攜殺機萬重,只取一命。
「噗!」
劍入喉。
「茲……」
抽劍有聲。
血如煙花。
殺人!
石磯一塵不染。
她腳下的女人主動為她擋了一劍,血在女人身下暈開,如一朵鮮紅的牡丹。
石磯看著百丈外被污血注滿的鴻溝,緩緩開口︰「前輩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