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老乞丐徹底不淡定了，一雙渾濁的老眼射出猶如實質的精芒，恍若要將楚塵徹底的看透。
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楚塵的臉色依舊從容淡定，「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一些記載，其中就提及，在三千多年前，有一個走火入魔的妖族強者要屠掉一座城，而那個妖族的強者，據說已經是戰靈七重境以上的修為。」
「但是那座城中，卻走出了一個老乞丐，一掌就拍死了那個大妖。」
「後來，妖族要追究此事，甚至派遣出巨擎級的強者，卻還是被那老乞丐一巴掌拍死。」
說到這里，楚塵微微一笑，「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你，但看你的反應，三千多年前斬殺妖族巨擎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至于我之所以猜測你已經活了四千年以上，是因為當年的事情鬧騰的沸沸揚揚，關于那個老乞丐的身份，也被人給挖掘了出來。」
楚塵如此說道，盡管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編造出來的，但卻有根有據，讓人無從去懷疑。
正因為了解這個老乞丐的過去，所以楚塵在大概的猜測到他的身份後，才會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擔心對方會將他如何。
「哼，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圭女圭，知道的東西倒是不少。」老乞丐眯著眼楮說道。
「我知道的還有更多，比如傳說中，上古四聖之一的人皇，曾經君臨天下，掃平一切，人皇山與日月同輝，縱然上古時代，人皇已經銷聲匿跡，但人皇山依舊是上古時代最強大的傳承之一。」
「四千多年前，人皇山傾盡一切對抗傳說中的禁忌，結果被一只大手從天而降，化作了廢墟，自此成為禁忌之地。」
「但是傳聞，人皇山唯有一人避開了那場劫難。」
說到這里，楚塵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所說的人皇山唯一活下來的那個傳人，說的就是眼前的這個老乞丐。
年輕時的老乞丐曾經是人皇山的聖子，人皇山覆滅的那個時期，老乞丐已經修煉了一千多年，正值鼎盛。
遭逢大變後，他的性格也受到了影響，化身為一個老乞丐，出沒在武玄各地，追尋著人皇山覆滅之謎。
不過楚塵卻知道，他並非是性情大變而化身為乞丐，而是以乞丐之身，行走于世間，探尋隱秘與禁忌。
「你說的這些，可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老乞丐的聲音變得冷冽起來。
「這一點你倒是沒有說錯，因為我的確不是普通人。」
楚塵依舊是那從容的樣子。
只見他緩緩的抬起左手，靈活的手指閃爍出幽藍色的真元光芒，很快就結出了一道印法。
「嗡！」
隨著結印完成，楚塵的身後，就浮現出了一道人形虛影，周身綻放出絢爛的金光，神聖而又威嚴。
與之前老乞丐的肉身異象不同。
楚塵的這個，跟肉身異象差遠了。
「人皇印！」
老乞丐忍不住驚叫了起來，他身影一閃，就出現在楚塵的近前，眼楮死死的盯著楚塵捏印的左手。
雖然人皇的傳說，流傳在上古時期。
但實際上人皇存在于比上古更久遠的歲月以前，而在上古時期的人皇山，實際上所掌握的人皇傳承，已經並不完整。
人皇的傳承，據說分為三部分，依次是《人皇經》，《九玄功》，《人皇秘術》。
其中，人皇印，屬于人皇秘術之一，傳說中的人皇將地仙演化的一百零八道靈紋，演化到無窮無盡，人皇印就是他在靈紋一道的精髓所在。
人皇印號稱可以掌控一切靈紋，也可演化一切靈紋，充滿了無窮的玄奧。
而上古時期的人皇山，掌握有《人皇經》和《九玄功》，但是人皇留下的諸多秘術，卻有許多失傳，其中就包括了人皇印。
「你用單手結印，難現人皇印之威。」老乞丐的眸光一縮。
盡管楚塵的右臂隱藏在袖袍之中，但他卻依舊看出了楚塵的右臂是假臂。
「人皇印，我可以傳給你。」楚塵緩緩說道。
「你……」
老乞丐顯然沒想到楚塵會這樣說，一雙渾濁的老眼瞪的滾圓。
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人皇印絕對是武玄大陸最頂級的秘術，尤其是在靈紋一道，那是無數頂尖靈紋師都夢寐以求的靈印之術。
而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家伙，竟然說要傳授給他？
「你想要什麼？」老乞丐眯著眼楮問道。
實際上他完全可以強行出手搶奪，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給我一顆再生丹吧。」
楚塵晃了晃自己的右臂，傀儡假臂雖然也能湊合，但還不是不如血肉之軀。
雖然說楚塵將來修為足夠之後，他也能自己煉制再生丹。
但再生丹畢竟是五品丹藥，無論是湊齊材料，亦或是將靈火和修為都提升到可以煉制的程度，都需要時間。
「你確定你只要一顆再生丹？」老乞丐依舊難以置信。
再生丹，不過是區區五品丹藥而已，對于修為在天罡七重境以下的武者而言，可以斷肢重生。
但對于天罡七重境以上的武者，就是如同雞肋般的東西了，不值一提。
「別告訴我你連一顆再生丹都沒有。」楚塵笑了笑說道。
當年身為戰王時，他與老乞丐的關系還算不錯，他得到人皇印的時候，本來也是想要傳授給這個老乞丐的，畢竟他是人皇一脈的最後傳人，也算物歸原主。
但那個時期，老乞丐卻消失不見，直至他開啟第九世輪回轉生，也沒有得到關于老乞丐的消息。
數千年過去了，老乞丐更勝往昔，形象和氣息也有些變化，所以楚塵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來。
既然遇到了，人皇印傳授給他，也沒有什麼。
所以楚塵才只是要一顆再生丹而已。
甚至如果不是他需要再生丹的，他什麼都不要，白白送給對方，也不會在意。
但是老乞丐卻不知道楚塵的身份。
楚塵暫時也沒有打算告訴他，所以這就讓老乞丐更加的疑惑和不解，這個與自己毫不相識的年輕人，為什麼那麼輕易的就願意將人皇印傳給他？
「這是再生丹，老頭子我欠你一個人情！」
最終，老乞丐還是沒有過多的猶豫，因為人皇印太重要了，是他這一脈缺失的傳承。
他取出一個玉瓶遞給楚塵，同時給予了承諾。
「你看好了！」
楚塵將玉瓶拿過來，旋即就以一只左手，開始虛空銘刻靈紋。
人皇印，是靈紋一道的靈印。
所以這種印法的傳承，也是蘊藏在靈紋一道中。
可以說，當年楚塵得到人皇印的時候，也是領悟了數年才掌握。
如今傳授給老乞丐，就算他曾經是聖子級的天才，天賦卓越驚人，短時間內，也別想快速的掌握。
……
西玄兩大聖地與妖族的大戰，最終以妖族的退走而告終。
曾經的小鎮據點，被徹底的摧毀，夷為平地。
而在距離小鎮數十里外的一個地方，諸多秦族的強者，匯聚于此，甚至連秦族聖主，都親自降臨。
這個地方，就是楚塵使用空間傳送靈陣離去的地方。
空間靈陣只能使用一次，使用之後就徹底崩潰，以防止有人通過靈陣追蹤而來。
但是空間之力的波動，卻短時間內不會散去。
戰靈境的武修，還無法接觸到空間之力的玄奧。
但對于已經踏入涅槃境的武修來說，比肩上古時代的巨擎，為當世巨擎級強者，便可感應到空間之力的細微波動。
「在這個方向。」
沒過多久，秦族聖主就緩緩開口，伸手指出了一個方位，還說出了大概的距離。
在諸多秦族強者的附近，這次響應秦族號召而來的不少其他宗門傳承的高手也來了許多，其中就有慕小婉。
听到秦族聖主很快就鎖定了楚塵逃走的方位，慕小婉的俏臉豁然變色。
「我無法為你做更多了，只希望你能吉人自有天相……」
慕小婉閉上了眼楮，實際上布置靈陣給楚塵創造逃走的機會，就已經讓她冒了極大的風險。
畢竟這件事情如果一旦被秦族查出來的話，整個慕家都要因此而遭逢大難。
秦族的尊威，在西玄這片大地上，可沒有任何傳承和家族膽敢挑釁與冒犯。
與此同時，隨著秦族聖主的一聲令下，很快就有秦族的靈紋師走出，直接在原地開始銘刻靈陣。
雖然只有涅槃境的強者才能觸及到空間之力的玄奧。
但對于靈紋師來說，一次性的空間傳送靈陣，只需要達到五品靈紋師的級別，就能通過一些特殊材料的輔助，銘刻布置出來了。
慕小婉留在這里的靈陣，並不是她自己所布置，而是花費很大的價格，買來了一個現成的靈陣陣盤。
……
空曠荒蕪之地，楚塵虛空銘刻靈紋，而老乞丐蹲在他的面前，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用心去感悟這里面蘊藏的玄奧。
老乞丐活了四千多年的歲月，他自然也掌握有靈紋之術，或許並不精通，但卻依舊可以從靈紋中感悟出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而實際上，如果修煉到一定的境界，靈紋與武道，是相通的。
上古時期就留有一些傳說，有些武者根本就不懂靈紋，卻從靈紋中感悟出強大的功法與戰技。
也有一些靈紋師，從武道功法與戰技中，感悟出了靈紋的玄奧，從而推演研究出了一種強大的靈紋。
類似于這樣的傳聞，比比皆是。
但人皇印太玄奧了，老乞丐感悟了許久，也沒有領悟到頭緒。
「這里不適合感悟，我們選個安靜一些的地方。」楚塵忽然開口說道。
「去哪兒？」老乞丐一愣，開口詢問。
「那邊。」
楚塵伸手指了指寂滅嶺的方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