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小方你別緊張，阿姨跟你開玩笑的。」
方小樂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海瑤忽然笑了起來。
「哦，哦，呵呵。」
方小樂有點無語了，他真的覺得有點捉模不透這位丈母娘，一會兒溫潤和善，一會兒多愁善感，一會兒又古靈精怪的。
方小樂有種直覺，當年林端正和海瑤之間的故事里，老林多半是吃虧的那一方。
「小方，謝謝你，阿姨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那邊海瑤笑了一陣，終于恢復了溫和端莊的語氣，接著道︰
「你剛才說春節的時候打算去煙城陪老林？」
方小樂點點頭︰「對，阿姨，我和林瑤商量好了，除夕在我老家燈城過，初一去我爸的老家山城，初三去煙城。」
「那你和林瑤春節的時候能不能順便來一趟蘇周？我很想念瑤瑤，也想見見你。」
海瑤突然問道。
「這……」
蘇周離煙城不遠，方小樂听林瑤說過，海瑤再婚後就住在蘇周。
他猶豫了下，回答道︰
「阿姨，這個恐怕得問問林瑤的意見吧？」
他當然不能貿然答應，萬一林瑤不願意去呢？那豈不是把老婆和準丈母娘都得罪了？
「我個人是非常願意春節時來看望您的，我總覺得和您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您和我的母親很像。」
不過方小樂還補了一句，不管怎麼樣，先把丈母娘哄開心再說。
不得不說，直男方小樂經過了社會的一系列毒打之後，已經越來越圓滑了。
「咯咯，小方你真會說話，希望能盡快和未來的親家母見見面，麻煩你把手機交給瑤瑤吧。」
海瑤發出一陣如少女般清脆的笑聲。
「好的，您稍等。」
方小樂如蒙大赦，趕緊走出臥室，原以為這位丈母娘的性格和林瑤差不多，都是溫柔端莊型的，沒想到這麼多變，總覺得她話里話外都有很多坑。
那句「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絕對不是開玩笑，而是一種變相的催促。
方小樂真應付不來這種風格的女性長輩，連忙走到客廳，把手機遞給林瑤。
「阿姨找你。」
「哦。」林瑤同樣坐立不安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和方小樂說些什麼，連忙接過手機。
「媽，你們怎麼說了這麼久？」
「怎麼？怕我難為你的男朋友？」
「不是……」
林瑤低聲說道，她感覺母親的情緒似乎和上次通電話時不一樣，好像開心了很多。
「瑤瑤，你和小方進展到哪一步了？」
「啊？」
林瑤沒想到媽媽會問的這麼直接，她的臉一下就紅了，抬頭悄悄瞄了一眼方小樂，用手捂著嘴，聲如蚊吶︰
「我、我們就是親，親了一次。」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海瑤突然問道。
「媽，你在說什麼呀？」
林瑤大窘，生怕方小樂听到了，連忙用手捂著手機，低聲說道︰
「我們才認識不到半年，哪有那麼快？」
她卻不知道，同樣的問題，自己的母親已經問過方小樂了。
「那如果方小樂現在就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海瑤又問道。
「我答應！」
林瑤雖然很害羞，但立刻毫不猶豫地回答。
「瑤瑤，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這麼早就結婚了，你的事業怎麼辦？」
海瑤嘆了口氣，似乎早就料到女兒會這麼回答。
「我不知道呀，可是，如果他真的向我……我一定會答應的。」
林瑤很堅定地回答。
「女兒啊，你和你爸一樣，單純，傻。」
海瑤又嘆了口氣，對女兒說道︰
「既然你這麼喜歡他，那就要主動一點，女人也有為自己爭取幸福的權力，不要什麼都等著男人主動。」
林瑤睜大了漂亮的桃花眼，猶疑地道︰
「媽，您的意思是……」
「媽，我回來了！」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青春可人的聲音，林瑤的話倏地一滯，她听過這個聲音，是媽媽的小女兒。
「媽，你在和誰打電話啊？」
那個女生的聲音更近了，海瑤變得微微有些慌亂，對林瑤說了一句︰「你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
便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
旁邊的方小樂見林瑤怔怔地拿著手機，連忙問道。
「沒什麼。」
林瑤愣了片刻，展顏一笑。
「好像是媽媽的小女兒放學回家了，她就掛了。」
「你媽媽的小女兒？」
方小樂微微皺眉。
「嗯。」
林瑤低著頭，隨後抬頭笑笑︰
「好像已經在念初中了，媽媽一個人要工作，還要照顧那個小妹妹，也很不容易的。」
方小樂轉述了海瑤要讓他們春節時去蘇周的事，林瑤有些猶豫。
「我們去的話，是不是會和媽媽的小女兒見面？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方小樂沉默片刻，安慰道︰
「沒關系，一個小孩子而已，到時我帶她出去玩，你和阿姨好好說說話。」
「嗯，謝謝你。」有了方小樂的支持，林瑤終于下定了決心去面對那位從沒見過面的「妹妹」。
「那個……我媽媽還跟你說了什麼？」
兩人坐在沙發上，林瑤突然問道。
「沒什麼，阿姨人挺好的，就隨便聊聊，你呢，阿姨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方小樂實在不好意思說「你媽催我倆早點生孩子」，他猜測海瑤應該不至于跟自己的女兒也這麼說。
「沒、沒說什麼。」林瑤的臉一下就紅了，連連擺手。
她的臉皮薄，打死她也不敢把「我媽催我倆早點生孩子」這句話說出口，不過她覺得媽媽應該不至于跟方小樂也這麼說。
「哦。」
兩人各自藏了心思，都有點心虛，就坐在沙發上，一時無言。
「放心吧，你這麼漂亮又溫柔，那位小妹妹一定會喜歡你的。」
「嗯……」
……
……
此時，蘇周，海瑤的家中。
海瑤掛斷了電話，對剛走進門的小女兒微笑道︰
「對對，今天怎麼這早就回來了，你們不是五點才放學嗎？」
名叫劉對對的女生對母親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甜甜地道︰
「我想媽媽了，想快點回家看到媽媽呀！」
海瑤疼愛地抬手模了模小女兒的頭︰「做作業去吧，媽媽去給你做好吃的。」
「好的，媽媽。」
劉對對點頭答應，蹦蹦跳跳地走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臉上那乖巧可愛的表情霎時不見。
「討厭的家伙，為什麼又來找我媽媽？」
她臉色陰沉，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