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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份在人為(二)

一個小插曲沒有破壞花榮繼續逛街的興致。留了時遷在客棧後又帶著焦挺出去了。

夕陽的余暉映襯著整個街道,路邊的小攤,行走的路人,酒樓里的喧鬧,燕館歌樓的聲音,繪盡了人生百態。

找了一座較大的瓦肆酒樓,要了一壺濁酒,配上幾個小菜,和焦挺佔了最後一個位置,听著那說書人在那里講著狄青的故事,悠然自得。

門外進來兩個青年,四周巡視一番,看到酒樓座位皆滿,無奈的搖搖頭就要退走。可那小二眼尖,和其中一位也是熟悉,上前攔住笑道︰「小乙哥,現在時分哪家都是這般滿員的,你還不知麼?不如小的給二位找個桌位湊一下桌?」

那二人沉思了一下點點頭同意讓他去找位了。

小二早就看好了位置,徑直往花榮這桌行來,到了近前,躬身問道︰「二位客官可否讓個位子,讓那兩位也坐下?」

拼桌麼?花榮到是不介意,與人方便的同時也能交幾個朋友。點頭讓本來坐在對面的焦挺換到了旁邊的座位,空出了兩個相鄰的。

小二見事情順利,忙道了聲謝,然後向那二人招手道︰「小乙哥這邊。」

待到近前,二人同時抱拳謝道︰「多謝二位兄台了。」

花榮淡淡的說道︰「舉手之勞罷了,二位請坐。」

听到剛才小二叫這其中一位小乙哥,莫非是那位浪子燕青?再看其人唇若涂朱,楮如點漆,二十多歲,端的是一表人才,應該是燕青不假。另一人也是生的目炯雙瞳,豐神爽雅,面貌不凡,只是不知是誰。

二人謝了坐下後,燕青問道︰「兄長今天怎麼到城中來了?可是有事?」

那人笑道︰「家中母親的藥吃完了,為兄進城來再抓幾副,還要多謝賢弟推薦的這個鄭大夫,真是好本事,幾副藥下去,母親的咳嗽就已經好多了,不再像從前那般恨不得將心咳出來的樣子了。」

燕青也是笑道︰「好了便好,也可以讓兄長不在整天的擔心,也可以出來尋個前途。」

那人嘆道︰「現在哪里有什麼前途,那東京城里官家的身邊俱都是些奸臣佞臣,去哪里尋?不如在那山野里耕種生活。」

燕青听了也是嘆氣不已,想他這位兄長,聰明異常,通曉契丹,女真,西夏,高麗各個民族的語言,又曾游歷過天下,對天下地理了如指掌,往年也曾應過武舉,可謂是文武雙全。

燕青又道︰「像兄長這般大才,終老山野豈不辜負了一身學識?還是尋個出身,以盡自身之才的好。」

那漢子嘆了口氣道︰「今奸邪當道,妒賢嫉能。如鬼如域的,都是額帶博冠,忠良正直的,盡被牢籠陷害,為兄也是念頭久灰。我這還有著一些不合時宜的氣性,每每見到奸黨專權,蒙蔽朝廷,就想上前痛斥。實在不適合做如今這個朝廷的官兒。」

燕青听了,也是無奈不再相勸。

花榮和焦挺在一桌上听了半天了,看他們停下了話頭,花榮問道︰「兄弟是燕青燕小乙?」

「正是,這位兄弟到是眼生的緊,听口音是京東的?」燕青不愧是精通各地俚語的伶俐人,一句話就听出了花榮生活的地方。

「是從京東來的,到滄州辦點事情。」花榮對這位不知姓名的漢子很是好奇,听燕青所說應該很有名氣才對,想問就問︰「不知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呵呵,許某只是個山野閑人罷了,沒什麼本事,兄弟可不要听小乙瞎說。」那人擺了擺手又道︰「小弟姓許名貫忠。」

聲音剛落,花榮就記起來了,張嘴低呼道︰「你是許貫忠?活地圖許貫忠?」這許貫忠可不是一般人,基本是所有的穿越客必會招攬的人物,文武雙全不說,熟悉語言地理也不說,單說很多人猜想他的原型是羅貫中,就知道一定很厲害了。

按理說自己沒什麼名氣啊,看花榮反應這麼大,許貫忠奇怪的道︰「這位兄弟也知道許某?」

花榮剛才也是一激動沒忍住才低呼出聲的,現在平復了一下心情道︰「听說過一點,家住大伾山那是不是?據說兄弟天文地理無所不通,兵法戰策武藝也是樣樣精通,某也是早有拜訪之意。」

許貫忠听到花榮夸獎,謙虛的說道︰「夸獎太過了,許某不過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對了,兩位兄弟怎麼稱呼?」

焦挺剛想好好介紹一下,就見花榮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們的身份兩位現在還是不要听的好,免得惹上麻煩。」

許貫忠和燕青都是聰明人,對視一眼也就不在相問了,低頭喝酒吃菜。

雖然現在不可能招攬到這兩位,但是先打好關系還是可以的。

「剛才听許兄弟的意思是不打算出山了?」花榮打算先探探底。

「唉!朝廷現在這個情況,許某是不會去做官的,要不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下場。」

「那不如投靠其他勢力,比如現下在河東混的風生水起的田虎,在京西的王慶,還有江南的方臘?」

「呵呵。」許貫忠笑了笑點評道︰「田虎好大喜功,有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沒有一點人主的風範。王慶,靠嘴蒙人的貨色,听說正在聯絡京西淮南的山寨,要組成聯盟,這種松散的聯盟能成什麼事?江南方臘到是一個人物,能忍住,只是那種沒有任何戰斗經驗的農民會頂住官軍的進攻?再多人又能如何?」

還真是不出門就能了解的這麼清楚,這許貫忠也開掛了吧。

正好那說書人也把狄青的傳奇事跡講完了。花榮感慨道︰「像狄相公這樣的人物,坐在樞密使的位置上都能讓文官們擠兌而死。這大宋天下真是沒有武人的地位啊。」

听完了故事,我吃完酒菜,花榮起身告辭,戴著焦挺回客棧休息了,明天還要趕長路。

等花榮兩人走了,燕青猶豫的問道︰「兄長,這兩人莫非是濟州那位?」

「應該不錯了,剛才說話的應該就是那小李廣花榮,我看他腰上那塊琉璃佩上刻著一個花字。再加上剛剛他問了江湖上最有名勢力中的三個,偏偏沒問那水泊梁山。看來是對梁山有著自信啊。」

「這江湖上的勢力真的如兄長所說的那樣不堪一擊麼?」燕青有些不信的問道。

許貫忠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要是沒有外力干涉,他們頂天了也就佔據幾個州府,沒多大的潛力,橫行一時罷了。只不過這梁山我就有些看不透了。佔據地利,也沒有攻略州府,反而只是收了水泊周圍的民心,還大肆收納百姓上山,不知是不是有什麼大計劃,只是他山上的糧食夠吃的麼。」

緣分這個東西最是奇妙,相見是緣,能不能相聚就是份了,就看人怎麼做了,比如招攬了唐斌和時遷就是緣分都到了,抱犢山的三位就是花榮自己創造的緣分,而這許貫忠和燕青就是緣到了分沒到。

花榮也不強求,人生在世總不可能事事都順心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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