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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蚤也不介意,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繼續說道︰「後來就是兵部員外郎的兒子,我去殺他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我那天路過太學,看見太學里頭書生進出的,很是高興的樣子。問了之後得知里面讀書的很多都是貪官的,而且有一些官還不小,其中有一個絡腮胡是在里面官比較大的,是兵部員外郎的兒子,而且平時喜歡男人。我覺得惡心,我想這種人必須除掉。我倒不是為了維護正義,而是隨心所欲,我覺得我想殺他就是不需要理由。」

「于是我就拿著槍上彈藥,藏在附近等著。那天我就看見他拉著一個長相文靜的書生,非要陪他一晚上。于是我躲在旁邊的圍牆後面跳上圍牆,開了一槍,打重了後背,我看看鮮血涌出來,我才走了。」

雷牧微微蹙眉,心里想著若不是秋無痕如今不能光明正大的在錦衣衛行走,應該讓他來看看這個心如蛇蠍的男人,自己辦了不少的案子,但是看見這樣連殺三人卻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的人還真是沒有,听著頭有些大,心想這人怎麼如此冷酷,而且膽子大得讓人發冷,甚至還要留在現場查看死了沒有,這才離開,可見這人心智已經徹底扭曲。

跳蚤接著說他︰「接著是那個總兵的兒子,其實我不是想殺他。那天我走在街上,我見他爹騎馬過來,有個挑著菜的老農在前面走的慢了點,居然被他的欽兵抓住直接推到了一邊,摔的頭破血流的。那總兵居然當沒看見,繼續騎著馬,趾高氣揚的從那挑菜的老頭面前走了過去。」

「我當時就想把他崩了,但是我覺得這樣太便宜了,必須要讓他品嘗痛苦,然後再取他性命。不然一槍把他打死了,他反而不知道痛苦了。所以我就藏在了暗處,那天我就在暗中盯著他,剛好那天他們一家人要出去,好像要去皇宮參加宴會。」

雷牧馬上插一下︰「你怎麼知道他要去皇宮參加宴會?」

「他自己說的,收到參加宴會的請柬之後,擔心沒人知道他們家要到皇宮內院去跟皇上一起吃飯似的,我自然就知道了。所以就躲在了他們必經的路上朝他開了一下。」

雷牧指著那支已經卸掉了彈藥的鋸短了的火銃說道︰「這支槍你從哪來得來的?」

跳蚤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譏諷的表情,道︰「你們不知道吧?這是我花錢買的。」

雷牧怒道︰「放屁,這槍能花錢買嗎?」

跳蚤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雷牧一樣,道︰「你在街上大聲吆喝買槍,當然不會有人賣給你,得走關系門路。我在神器營這麼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我告訴你,你們錦衣衛都不知道,神器營私下里有人把槍拿去賣。那些槍對外都說是報廢了,實際上這些槍中有一部分是好的,一般不會賣給京城或者附近,一般都是賣給瓦剌或者倭寇,這樣不容易露餡。」

雷牧一听,心想這件事情還是要盡快報到上面去,這可是大事一件。不由得呼吸都急促起來,腦子里不由冒出一個念頭,決定將此事趕緊先告訴秋無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就想到了這個人,而不是自己想把這個功勞給獨佔了。

傍晚時分,錦衣衛來了一個人直接找到了秋無痕,交給他一封信,然後就走了。

此時,王妃還沒有離開,她每次過來,只要不是天氣十分糟糕的情況之下,她一般都是吃了晚飯,天即將黑的時候離開,每次都是張奇帶著人去送,雖然王妃自己也會帶人來,但是秋無痕和王爺關系不同,當然不會放心,所以每次都是張奇將王妃親自送回王府才會回來,時間一長,王妃的膽子越發大了,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她不走,秋無痕索性去陪蘇夫人和蘇老夫人用飯,三個人正邊吃邊說笑著,氣氛十分和諧,遂听見蘇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綠柳進來將信交給了秋無痕,說是錦衣衛的雷千戶送過來的。

秋無痕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趕緊將熱毛巾遞過來給他擦手,如今這些事情已經讓麗娘將院子里在主子身邊近身伺候的丫鬟的教的非常好了。

秋無痕擦了手,一邊打開信一邊問道︰「誰將信送過來的?」

綠柳道︰「門房說是雷千戶身邊一個叫王剛的親信。」

「人走了嗎?」

「走了」

秋無痕將信看完,順手將信放在了一旁的火盆里,很快那封信就在眼前燃盡了。

蘇老夫人看了一眼秋無痕,小心問道︰「孩子,是要緊的事情嗎?」

秋無痕見蘇老夫人擔心的神情,嘴角一彎,露出一絲微笑,道︰「您別擔心,不過是衙門的事情,孫婿這會兒要出去一趟。」

蘇老夫人趕緊說道︰「吃飽了嗎?」

秋無痕點頭,因為天氣冷,最近家里常常吃暖鍋子,又暖和,有熱鬧,秋無痕不喜歡吃蔬菜,可是他還是比較能夠接受暖鍋子里面煮的菜,所以蘇勁松為了可以讓他不挑食,也是煞費苦心了。

「吃飽了。」

說這話的時候,秋無痕已經起身,而門外的牛水缸听見了聲音,趕緊進門來,伺候秋無痕穿上了大氅。

蘇夫人則對自己的丫鬟金玉吩咐道︰「給爺拿個手爐,外面冷。」

金玉是個伶俐的,听見了這話,趕緊將一旁的手爐里添了新炭,然後遞給了秋無痕。

「我不需要這個」

秋無痕不喜歡這麼娘氣的東西,而且這個手爐還那麼的漂亮,一看就是女人用的東西。

蘇夫人笑了,道︰「不過是從這里去前院的路,沒有人看見,身體是自己的,若是年前病了,那麼過年還有什麼意思?」

秋無痕心知蘇夫人也是為了自己好,不好再推月兌,便接過去,辭別了長輩,走出門,外面一直吹著的風竟然停了下來。

秋無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牛水缸一旁跟著提著一個氣死風燈,這會兒天已經黑了。

「夫人那邊怎麼樣了?」秋無痕邊走邊問道。

「王妃和夫人今日晚上也是吃暖鍋子,我剛才讓人去看了,還在吃呢。」

「不要吃的時間太長,晚上吃多了,她又該睡不好了。」

牛水缸點頭,知道最近自己家大人對夫人是越發上心,也是高興,便道︰「大人放心,麗娘姐姐心里有數呢。」

兩個人走到府門口,牛水缸早已吩咐人趕來了馬車停在了門口。

「你如今做事也是越來越好,越來越不用人操心了。」秋無痕夸贊道。

牛水缸呵呵兩聲,憨厚道︰「張奇大哥說,奴才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大人才會安心朝堂的事情。」

秋無痕一愣,一邊上車,一邊問道︰「你覺得張奇這個人怎麼樣?」

牛水缸的眼里露出了崇拜的神色,嘴角上揚,道︰「他是我非常佩服的人。」

馬車緩緩前行,秋無痕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坐在車夫身邊的牛水缸,道︰「張大哥雖然管著整個府上的事情,但是他和麗娘姐姐都沒有一點兒架子,對我們都很好,張大哥還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他說我們這些人遇到一個好的主子不容易,遇到了就要珍惜。」

秋無痕想著自從張奇和麗娘來了自己的家里,府上好像真的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很少了,不管是前院還是後宅,如今院子里一百多號人,想要管好,還真是不容易,回頭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唐嫣才是。

馬車緩緩前行,主僕二人時不時說幾句話,半個時辰不到,馬車穩穩的停在了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的門口。

下了車,就看見一個個頭身量都高出自己不少的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穿著準備的飛魚服配著繡春刀闊步朝著自己過來,此人正是雷牧身邊的親信王剛,也是剛才去府上送信的人。

將秋無痕迎進了門,王剛道︰「大人,雷千戶問您是去牢里听審跳蚤,還是就在這里等著,我吩咐人給您送茶過來。」

秋無痕看了看這個房間十分整潔,像是剛有人打掃過,而且還放了火盆,房間里十分暖和。錦衣衛里女人實在是稀罕物,都是一些糙漢子,自然待客的房間不會有多好,最主要的就是這個地方可不是待客的地方,這可比衙門的牢房還要讓人毛骨悚然。

秋無痕不想讓自己今天晚上吃下去的暖鍋子因為看見了听審全都吐出來,再說那種地方陰冷寒氣重,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我就不去了,就在這里等著吧。」

不一會兒在秋無痕剛剛喝完了一盞茶的時候,就听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朝著自己這邊過來了。

隨著雷牧進了門,一股子寒氣隨之而來,秋無痕從這股子寒氣里還嗅到了一陣血腥味,不禁微微蹙眉。

雷牧倒是不在意,走到秋無痕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等人將茶送了上來,一口氣喝下一大口,這才心滿意足地對著秋無痕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大人,本來是想讓您回家陪著嫂夫人的,但是方才我听到跳蚤說了一件事情,于是想請你過來一起商量一下。」

秋無痕點頭,示意雷牧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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