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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無痕嚇了一跳,看樣子她又不像故意說反話,更是奇怪。不過秋無痕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不知道這字寫的如何?

所以剛才只是胡亂贊美了一下,沒想到在唐嫣的眼中,這幾個字根本沒有入她的法眼,說的一文不值。秋無痕有些不好意思,看來後面得小心謹慎,不能亂評價,容易開黃腔。

說著話,朱琦他們已經終于氣喘吁吁到了山崗,再也走不動。一**在路邊的木頭搭的凳子上,使勁的扇風。

朱琦上了山崗,也是擦了一把汗,翠柳趕緊過來給他扇風。

朱琦一邊擦汗,一邊扇風說道︰「痛快,我好久沒爬山了,這爬山呀,剛開始苦,跑到後面累,但是爬到山頂,那種心情愉悅爽快,卻是平地永遠感受不到的,這是一種苦盡甘來的快樂,也只有爬山的人才能感悟。對了,杜甫不是說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嗎?那就是寫的這種心情,現在諸位有這種心情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在那喘著氣,哪里還談得上什麼心情?只有秋無痕說道︰「是,這種感覺挺爽的。」

唐嫣卻搖頭︰「你在撒謊,你根本就沒有這種爽的感覺。剛才上來之後若無其事,還評價這字寫得好,你完全是漫不經心,渾然不在意,否則怎麼會覺得這幅字寫的好呢?」

眾人這才把目光望向了那石碑上刻著的三個大字,果然一瞧之下,幾個人都一起搖頭。

朱琦說道︰「這三個字,寫字的人估計剛練文碑不久,這字寫出來沒勁。尤其是那一豎看著還歪了,這字立不起來啊!另外刻工也不好,有的地方筆的粗細就不勻稱,我也不知道是該罵刻碑的人還是寫字的人,反正隨便找個秀才,估計都比這字寫的好。」

眾人又都笑了。倪輝說道︰「也許是哪個有錢人實在閑極無聊,生個兒子又沒出息,想讓兒子有點名,便花錢請人把兒子的字刻在了這上面。對他來說倒是宣揚了兒子的字,一心成名了,對于路過此地的天下人來說,那太惡心了,若是三國之中飛天都是這水平,那我們今天可就冤枉跑這一趟了。」

毛榮根說道︰「我來過,不過那是好些年前了,我那時倒覺得這上面的字還是有一些文采的。當然我個人欣賞能力有限,興許我喜歡的未必大家也喜歡,但是至少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朱琦馬上點頭說道︰「如果你覺得里面的碑文還可以的話,那就行。相信你的眼光,能夠不讓大家掃興,咱們繼續吧。」

他說到這,惘然忽然抬手指向天邊說道︰「二爺,那邊有烏雲正朝這邊過來了,可能下午就要下雨了。」

「下雨怎麼了?下雨難道這山間就要關閉,不讓人看了嗎?」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怕把二爺和大爺給淋著了。」

「我們不是帶了雨傘了嗎?帳篷也帶了。」

「都在他們幾個身上背著呢。」

「那就行了,繼續往前吧,」

倪輝也手搭涼棚朝遠處望去,說道︰「天邊的確有一排黑線,好像是黑雲,但是不是朝這邊過來,看不太清楚。」

惘然說道︰「老爺,就是朝這邊過來的。不過從現在雲彩流動的速度來看,估計至少要一個時辰,可能咱們在一個時辰之內得盡快找到避雨的地方,這樣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秋無痕贊嘆說道︰「可以啊,你居然還懂天文,能判斷雲過來的時間。」

「畢竟一把年紀了,听得多見得多,知道一點。不過老奴這本事算不得什麼,不比二爺,那才是真本事。」

朱琦對其他幾個人說道︰「咱們得趕緊進峽谷,如果暴雨來了,咱們到峽谷里頭至少能躲雨。」

眾人于是便加快了步伐,果然那條黑線就是烏雲,漸漸的朝他們頭頂彌漫了過來。

他們進入峽谷的時候,大雨終于嘩嘩的下了下來,幸虧他們帶的有雨傘,每人撐了一把。惘然提出是否搭建帳篷,朱琦望向了倪輝,他是這里領頭。倪輝瞧了瞧,伸手接了些雨水,雨並不大,便說道︰「咱們還是趁著雨游山澗吧,也許別有一番滋味。」

反正現在是夏天,這雨下下來反倒覺得清爽。唐嫣自然高興,從小關在家里,這一次終于可以出門拜師學藝,最主要是可以跟著師父一起游歷山川美景,更是歡喜,思及此,高興說道︰「太好了,我就是這個主意呢。走走,不是說這峽谷里頭有好多塊字碑嗎?」

毛龍根說道︰「往里走大概一兩里路就開始有了,大概十里路都是,大大小小的。」

他們沿著山澗往里走,山澗里頭倒也有一條羊腸小路,顯然是看碑和刻碑的人留下的。不過唯一來過這兒的毛龍根說道︰「這條路可以通往另外一個集鎮,是一條超近路的小路,只不過要爬這個大山,比不得下面的另外一條官道,雖然繞遠,但不用爬山。但是為了抄近路的旅客有時會走這條路,所以時不時會有人經過,不用擔心。」

話雖這麼說,沿著小路往前他們卻基本上卻沒遇到一個人,而地上的小路也是雜草叢生,似乎很久沒有人走過了。山澗里到處都是石頭,雜草無處可擋。

一條小溪時斷時續的出現在山澗里,有時隱藏在了石頭下面,有時蜿蜒在石間。溪水清澈明亮,卻一條小魚都看不到,也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躲到石頭下面去了。

又往前走了一二里路,終于唐嫣尖叫了起來︰「快看,那邊刻字在山崖上。」

果然山澗蜿蜒曲折,他們正對面的一塊高達數丈的岩壁之上刻著通幽兩個字。這兩個字寫得極其古樸,甚至于可以說怪誕,要仔細辨別才能認得出來。若不是旁邊的幾個人念出來,秋無痕是認不出來的,寫的太怪了。待他們都念出這兩個字之後,秋無痕這才依稀辨認,的確就是這兩個字,干嘛寫的這麼怪,甚至于有些讓人心頭惴惴不安。

這兩個字也不知道是那朝哪代刻的,既沒有落款也沒有提名,更沒有印章,就那麼很突兀的兩個字擺在那兒。而且顏色早就已經月兌落,雕刻的紋路也斑駁月兌落不少,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使這字變得難以辨認吧。

沿著山澗繼續往前,忽然听到轟隆隆的聲音,幾個人都站住了,面面相覷。惘然卻對朱琦說道︰「二爺不用擔心,這應該是風吹進山谷的聲音,老奴听到他們刮過樹梢帶來的響動。」

毛龍根說道哈哈大笑,說道︰「你耳朵挺靈的嘛,這里的確有風刮進山澗留下來的怪聲,所以這一處山崖當地人叫做龍吟谷,虎嘯龍吟一般的地方。因為風刮進山谷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回響,沒有什麼其他的。剛來這的人會被這種奇怪的聲音給嚇著,其實只不過是風刮出來的聲音罷了。」

眾人便都笑了,倪輝說道︰「听這聲音,難不成便是空穴來風的出處嗎?」

眾人都笑了,他們走到那通幽二字之下駐足觀看,雖然下著雨,但雨不大,也不影響觀摩這兩個字。只是眾人看了都搖頭,高陽說道︰「這兩個字這筆法也稀松平常,並不覺得如何蒼勁有力。難不成是因為斑駁之後字跡已經損毀,看不真切的緣故嗎?」

茅杰搖頭說道︰「縱然是字跡斑駁,這書法蘊含的深厚功力依舊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倪輝說道︰「還是你看得清楚,我也覺得。」

茅杰趕緊拱手說道︰「多謝大人繆贊。」

他要抱拳拱手,只能將傘放在肩上用手壓著。可恰好這時,一陣風吹了過來,將他的傘吹得往後飛去。他啊的叫了一聲,轉頭要去追,幸虧後面一個背著大包的隨從縱身而起凌空將傘抓住,穩穩地落在地上,然後將傘收了,送過去遞給了他。

秋無痕看的咦了一聲,說道︰「這位兄弟好身手,背這麼一大包東西還能跳得這麼高,抓得這麼準。」

朱琦笑了笑說道︰「莊家把事而已,有把子力氣罷了。」

那僕從抱拳拱手,對秋無痕說道︰「多謝大爺夸贊。」

一路往前,從這通幽開始就有石刻越來越多了,不過好多的石刻都已經斑駁月兌落。忽然倪輝指著一幅字叫道︰「大家快看,那幅字上面好像被人用斧子之類的給破壞了。」

眾人望去,果然那幅寫的是一首詩。只是大半的內容都已經被人砸掉了,而且是用刀子斧子之類的砍的劃的,痕跡很明顯。

倪輝扭頭對毛龍根說的︰「毛大人,你可是提刑官,你來看看這一處痕跡咋回事啊?難不成在這兒曾經有什麼詭異的案件發生?」

他的話明顯帶著調侃的味道,毛龍根也笑了笑,拱手道︰「大人說笑了,卑職雖然是提刑司的,可是只不過是搞文案的。不過在卑職看來,這或許是一幅失敗了的作品,實際上原本想把它鑿掉重新刻,又或者刻這幅字的主人在字刻好之後覺得不滿意便讓他們重新給刻。于是便想將原來的鑿掉重新雕刻,這才留下了這斑駁的痕跡,並不是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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