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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無痕心想,這人還真會拍馬屁。自己當的官一直在大山深處,縣城里有幾個人知道,他居然說得像模像樣的,看來馬屁功夫不簡單。當下淡淡一笑,說道︰「多謝夸獎,卻不知這次給我的是什麼任務?」

「這次的任務特別交代,不能文字傳達,所以沒有書面的東西,只有口頭交代大人,听好了。」

秋無痕點點頭,掌櫃的又說道︰「北鎮撫司得到密報,這超然觀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而且很可能還有朝廷追擊的欽犯。畢竟山高皇帝遠的,尤其是道觀和寺廟掛單雲游的多,來去自由,又地處交通要道,更是方便。但是錦衣衛卻一直還沒有安插人手到這個寺廟當一個眼線,今天正好有了這個機會,所以當然這次到超然觀就是起一個耳目作用,就這件事。」

秋無痕听罷,心想我當什麼天大的事,搞得這麼神秘,說半天就一句話。有事報事,沒事睡大覺。那先前的公文里頭寫上這麼一句不就完了,還非要叫自己來這兒親耳听他說,以為很重要的事情,原來不過爾爾。

不過錦衣衛做事向來神秘,也許另有深意也不可知,又或許只是為了讓自己了解錦衣衛,在雲端縣有這麼一條消息上報的通道。自己這個錦衣衛百戶多少還是要干點事的,而給的俸祿都已經作為財務送到家里了。不過這事也太簡單了,因為有沒有事那也不是自己說了算,只要不鬧出天大的動靜來,上頭也不會知道的,所以這個任務稀松平常。

秋無痕說道︰「如果我有什麼消息直接發到你這。」

「是的。」

交代完秋無痕便起身告辭,這種作為傳遞消息的聯絡站還是不要呆久為好。畢竟是錦衣衛的秘密據點,本來就是要招人耳目的。

離開了九重天,秋無痕又直接去了衙門拜見了費知縣。費知縣很是高興,對秋無痕說道︰「今天溫江府司放榜,犬子說承蒙先生教導,這些日子八股文很有長進,我也著實看了,覺得的確大不相同。這次不一定能高中秀才,也算是磨練,不管成績如何?等犬子回來我要設宴感謝先生栽培,讓他好生敬你兩杯酒,學會做人是最重要的。這兩個月他在潛山的確能夠靜下心來苦讀,這就已經相當不錯。」

秋無痕才知道原來今天是院試放榜的時間,不過如果上午放榜,就算快馬加鞭那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得到消息了。于是笑笑說道︰「不過他要能考上才行,考不上這杯酒我是沒臉喝的。」

費知縣大笑,道︰「嚴師出高徒,就算是犬子這一次萬一不中,那也不是您的不是,只要他有所進益便是喜事。」

心想,我當然希望他能考上啊,不過是兩句客套話罷了。他真要考不上,我也沒什麼興趣給他擺什麼謝師宴?所以對秋無痕這幾句話也就當有個台面下了,等到真的沒考上,不擺宴相款待那也是秋無痕有言在先不來,所以才沒請,也就說得過去了。

秋無痕和費知縣又寒暄幾句便告辭出來,找了主簿,商量好了第二天一早便趕去復任,然後返回了家。

到了家里,他去看那幾處挖掘旱井的工地,進展順利,基本上收尾了,挖的比較淺的幾個已經收尾。

這相當于往地下打了幾根空氣柱子,當然上面用青石板整個蓋住了,並埋在了土里,無法移動。而且石板上面再填上土,等于在土層的下方有這麼一段空心管子,由于上面用青石板整個覆蓋並填上土,上面車滿人走都沒問題,也不用擔心有人掉進去。它只是存在于泥土之中的兩端的幾段空氣管子而已,就是這幾段空氣管子可以破壞下面的空洞效應,使得空洞效應失去作用也就不會再發生共震和怪聲。

等到所有的工程全部收工,青石板鋪上了泥土。秋無痕和陰靈師太再次下到了水井側耳傾听,直听了大約半個時辰,沒有任何奇怪的聲響。而這時天已經黑了,按照以往青樓那邊傳來的聲音會開始變得明顯,在洞里是能听到的。但是此刻那個聲音也完全銷聲匿跡,而之前的像大腳怪一樣的咚咚的跺腳的聲音也根本沒有任何聲響了。至于那像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更是無影無蹤。

陰靈師太不由連聲贊嘆,不過到底是因為是徹底消失了還是暫時還沒出現還不好說,最好再等等看。

而就在這時,新請的門房龍大嫂跑過來稟報說費知縣來了。

一听這話,把正在旱井等消息的蘇祖母嚇了一大跳。知縣老爺親自光臨,這是何等榮耀,忙不迭的趕緊招呼秋無痕出來。

秋無痕坐在竹籃里,上面搖 轆把他搖了上來,他讓陰靈師太繼續在下面听。得知此事便笑了,說道︰「不用擔心,老太太,他是來感謝我的。看樣子他兒子應該考上秀才了,否則他是沒興趣跑到我這來的。」

這句話讓所有人又多大吃了一驚。

蘇勁松驚喜交加的問道︰「相公,他的兒子考上了秀才,他兒子可是有名的笨,縣城里請了好幾個教書先生,沒一個教得下來的,最後都搖頭走了,說朽木不可雕。這孩子本性倒還不錯,只是膽小,而且不開竅,城里的人都知道了。這樣的人居然能考上秀才,說明相公你可真是有本事。」

秋無痕笑道︰「所謂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你不是秀才,但你居然對這件事這麼了解,可見你的本事也不小啊。」

蘇勁松一邊給自己的相公將剛才坐著竹籃壓的有些褶皺的衣角撫平,一邊嗔笑道︰「貫會笑話人家,不理你了。」

蘇祖母到底是過來人,知道這些不過是小兒女的打鬧,說明兩口子感情好,便也假裝看不見,嚷著去看看費知縣,自己帶著人在前面走著。

「我哪里敢笑話你,真的是我的娘子是有真本事的。」秋無痕在大家都在前面走,便從衣袖中偷偷牽著自己娘子的小手偷笑道。

蘇勁松想要掙月兌,可是見秋無痕一臉無事人的樣子,再說袖子寬大,卻也看不出來,懶得相公和自己這樣親密,蘇勁松也舍不得,便放松下來,臉上卻是一熱,支吾道︰「知縣老爺家的事,縣城里誰不知道?」

也是,因為山高皇帝遠,這里民風淳樸,對官的害怕相比要弱一些,所以私下里議論也就多一些。加上他兒子跟其他的紈褲子弟還不一樣,別的當官的子弟飛揚跋扈,欺男霸女,他家這位公子哥老實巴交,比一個女孩子還要女孩子。偏偏又是個木頭腦袋,怎麼學都學不會,這樣的孩子居然能考上秀才?難怪費知縣要親自登門拜謝了。

不過這也只是秋無痕的推測,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秋無痕問了龍大嫂之後,得知費知縣是身穿便袍來的,所以他也就沒去換官袍,也只穿了便袍,快步來到了前院。

在前院會客廳里,費知縣帶著費無通費無旦兩個人,以及令狐芷,教書先生令狐鼎,正坐在客廳上,眉飛色舞的說著話。

秋無痕踱著方步,從屏風後鑽了出來。費知縣趕緊起身拱手施禮︰「秋先生,犬子考上了秀才,特來叩謝先生!」

秋無痕心里高興,也微笑著向著來人一一點頭示意,瞧著他們幾個說道︰「考了第幾啊?」

費知縣得意洋洋的說道︰「全憑先生教導有方,犬子考了整個溫江府第三名,費無通考了第七名。」

秋無痕不禁也為他們高興,嘴上卻是說道︰「這點成績還帶我來這謝什麼謝,我還當考了頭兩名呢。」

費知縣高興的眼楮都眯起來,趕緊說道︰「秋先生,這個成績已經相當好了。要知道犬子已經兩次考試名落孫山,連泡都冒一個,這一次我是不指望他能考上秀才的,沒想到居然考了個第三,真是祖宗保佑,先生教導有方啊!」

「先生這算術提升八股文的辦法真是讓人嘆為觀止,能夠有如此神效,真是讓人佩服。我已經備下酒宴,因為事出倉促,所以就在九重天訂的酒宴,已經請了一些親朋好友,特地請先生前去參加,當眾叩謝先生教導大恩。」

秋無痕假意不喜,一擺手說道︰「我沒興趣,考的這麼差,我哪里還有臉去喝這慶功酒啊?」

原本興高采烈,甚至有些趾高氣揚的費無旦和費無通兩兄弟頓時傻眼了。尤其是費無旦,漲紅著一張臉,他原本就是害羞內向的性格,沒想到考了第三還被先生說沒用。由不得他眼淚汪汪,憋著快哭了出來。

令狐鼎則呵呵笑著,勸解說道︰「好了,好了,秋先生一看就是和你們說笑的,心里不定多麼高興,再者說,秋先生,您的教導真是讓人感到非常的震驚。說實話,這兩個月來在先生教導之下,我們苦練八股文進步神速。先生教導的算術法,的確對于我們開拓思維有很大幫助。他們倆的文章回來之後寫給我看,我都覺得這樣的文章拿下秀才功名是舉手之勞,板上釘釘,至于什麼樣的名次還不太好說,要看其他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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