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巴魯點頭說道︰「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不過從那以後,每一個來的巡檢我爹都讓我去接待,都要叮囑他們,這山寨里可能會有些不干淨的東西,也不要去得罪他,否則會招來禍事。」

秋無痕問他︰「你說那個吏目也死了,怎麼回事?」

「那一幕就更加詭異了,就在巡檢死後不久,大概一個來月吧,新的巡檢還沒來,巡檢司所有的事就只有吏目一個人主持。再有就是那做飯的廚娘,不是這個,是先前那個廚娘,挺胖的。」

錢金芝說道︰「你先別著急說廚娘,先說這吏目怎麼了?」

「那吏目有一天半夜跑到我家使勁敲門,門房把他讓進來,他嚇得嘴唇都在哆嗦,整個眼楮都瞪圓了。我趕緊問他怎麼了?他說他不干了,他要回縣衙去,給他再多錢他也不在這呆了。我就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啊?他說他遇到鬼了,就在剛才。我說你別著急,興許看錯了,他說不是的,他剛才上廁所正蹲著,突然發現他忘了帶草紙。」

「正尋思著找個樹枝什麼的擦**,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廁所的甲板縫隙伸進來兩張紙,一張是黃色的,一張是紅色的,兩張草紙。他以為是哪個村民也剛好就在隔壁的蹲坑,兩個蹲坑之間,是用木板隔開的,他看不到那邊的人,就說了一聲謝謝,取了一張黃色的草紙。他剛擦了**,就听到隔壁有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說黃色的三天,紅色的五天。」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那老太太的聲音特別耳熟。他趕緊拉開茅廁的門出去,發現隔壁茅廁的門是關著的,敲了兩下,里面沒有人答應。他便推開了茅廁門,發現里面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而茅廁四周牆壁和頂上都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縫隙之類的可以供人進進出出進出的,而剛才一听到的聲音他馬上就出來了,對方絕對不可能那麼快拉開門跑的。這附近都沒有什麼可遮擋的,就算跑他也能看得見,可是卻偏偏一個人都沒有。」

「他圍著茅廁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他嚇壞了,因為他想起來了,那個遞給他草紙的老太太說話的聲音讓他想起來了,就是吊死在巡檢司的那個老太太。他嚇得魂不附體,直接就跑到我家來了。我就跟他說別擔心,肯定是哪個孩子故意搗亂,嚇得然後躲在糞坑嚇你,小孩很小嘛!你又找不到他,還以為真見了鬼了,事實上只不過是個人而已。」

「他說不可能,他全部都找了。我說沒事,你既然不願意待我就派人給你送回去,他說好,還一個勁感謝我,讓我允許他來家里住,我就同意了。他在我家住到第二天早上,一大早他就催著我快點送他回縣城,我就答應了。跟我爹說了一聲之後,派了三個隨從騎馬送他下山出去,結果剛出村口沒多遠,他就從馬上掉下來了,把腿給摔斷了,叫的很慘。」

「于是趕緊又把他抬回來了,見了我的面,他哭著說老太太不讓他走。他明明昨天晚上好好的,他感覺有人推他,就摔下來了,剛好就把腿摔斷了。而推他的那個人就是那個吊死的老太太,我問了跟著的三個隨從,他們說當時走的是平路,並沒有爬坡下坎的,他好好的,突然一下從馬上撲了下來,結果就把腿給摔斷了,奇怪的很。」

「我就跟他說,既然你腿都斷了,還是先不要走,就在這把腿骨接好,等腿傷好了之後再說。如果真是那個老太太不讓你走的話,你非要走,只怕路上你連小命都不會留下的。這下才把他給嚇著了,他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于是就再也不提要回去的事,就安心在我這家養傷。結果沒想到第三天他就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所有人都搖頭。

「那天一家人在吃飯,他們都吃完了,都退了。這吏目也喜歡喝點酒,我讓他喝酒壓壓驚,他就喝了。我就坐在桌子的對面,他坐在另一邊,我也正在喝酒,結果我剛喝了一口放下,就看到血腥的一幕,把我嚇壞了。他用手抓著一根筷子從他的耳朵直接捅了進去,那根筷子,是銀筷子,一直從耳朵的另外一邊捅了出來,整個頭都穿過了,鮮血順著筷子往下滴。他眼楮鼓鼓的盯著我,嘴巴張了幾下,然後我听他說的最後的一句話是黃的三天。」

「我這才明白,當時那老太太給他遞的紙,他取了一張黃色的草紙。老太太在隔壁就說了那句話,黃的三天,紅的五天,就是說如果他取的是黃色的草紙,那第三天他就會死,如果取的紅色,那就是第五天死。他當時取的黃色,果然在第三天他就死了。幸虧他死的時候旁邊還有丫鬟僕從都看到了,是他自己拿銀筷子戳進他的耳朵對穿過去殺死他的,不然他是在我家里,我還真說不清楚。」

「因為他是朝廷命官呀,我知道朝廷對我們土官是又恨又怕,怕我們造反,怕我們不听話。雖然賞了我們官做,有了俸祿,但實際上是壓根不相信我們的,也沒給我們什麼事情,假如抓到了我們的痛腳,他們朝廷就不會客氣,因為名正言順的可以廢掉了,然後換一個他們信得過的人。」

「好在這一次有證人,而且死的是一個小小的吏目,未入流而已。朝廷照例派了人來勘察了,看見了尸首,取了物證,取了證言,最後認定是他自己自殺的,和我沒關系。不過因為這件事我還是擔驚受怕了好久,也是因為這件事,我當時當土司的爹就得了病,不久就去世了,我就當上了土司。」

「黃的三天,紅的五天,天啊!這老太太真的是鬼呀。」

春蠶見大家听的臉色都變了,自己卻听得津津有味,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我們遇到的鬼還不算厲害,先前就有了。」

她這種心理就是十足的幸災樂禍,又或者說同病相憐。听到別人跟她一樣倒霉,心里多少就放心了。

錢金芝見春蠶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低嘆一聲,又問︰「那個廚娘死了嗎?」

「廚娘死了,但不是在我們村這里。她不願意在我們村子干了,老太太說了,巡檢司的人多的是,而吏目回縣城,路上摔斷了腿走不了,說明不會讓他走的。因此這姑娘為了保住命,就到另外一個村子去跟一個巫師家里賣身當奴僕,希望能得到那巫師的庇護,躲過這一劫。沒想到卻還是死了,她的死也很嚇人,要不要說?」

「當然要說,快說吧。」春蠶急忙說道。

「她是被鍋煮死的。」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錢金芝說道︰「被鍋煮死的?怎麼回事啊?」

「那天早上,那巫師的另外一個廚娘燒水做飯,早上起來要燒水,以便他們起來可以有熱水洗漱。結果她生了火燒了水,因為忙,也沒有去看水,因為頭天水缸裝滿之後,剩下的水就直接到了鍋里,第二天直接生火燒水就可以了,拿鍋蓋蓋著。可是水燒開之後,廚娘聞到了煮白肉的味道。」

巴魯說到這里,秋無痕禁不住眉頭微微一皺,喉結幾不可聞的動了動,這個煮白肉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惡心,好像滿滿的即視感出現在面前。

「結果她很好奇的揭開了鍋,就看那廚娘的尸體在滾水里翻來翻去的,整個人都煮熟了。」

春蠶和令狐芷都皺著眉,攥著小拳頭,很惡心的樣子。

費無旦往地上吐了兩口唾沫,說道︰「這麼惡心,她干嘛怕到鍋里去啊?」

「誰知道呢?反正就這麼死了,整個廚房又是干干淨淨的。派人去衙門報案了,來人查了,尸體的確是煮熟了,可是尸體上也沒有刀傷,也沒有棍棒傷,于是大家認為她可能自己不小心掉到鍋里淹死了,然後沒人發現。」

錢金芝說道︰「這是哪個不開眼的這麼認為,她要淹死怎麼會到鍋里淹死啊,不是听說她很胖嗎,她就爬到水缸里也淹不死呀,站起來就是了,又不是小孩子。更何況她到水里淹死了,那鍋蓋是誰蓋的?總不能自己跑上去蓋著吧。她如果把鍋蓋帶上自己在那水里面,這也太詭異了,她要自殺干嘛要用這種方法?直接上吊死不就完了嗎?或者拿刀子抹脖子不是更痛快嗎?干嘛要選擇這麼惡心的死法?」

巴魯搖搖頭說︰「沒人知道,包括她投靠的那個巫師也不知道,算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了我們這的巫師,巫師說了,有些鬼做的事是我們正常的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了,只有鬼自己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秋無痕說道︰「這就是說這巡檢司在很短的時間里三個人全都死了。」

「可不是嗎?而且都是死于非命,你說邪門不?」

秋無痕說道︰「既然三十年前的陳年舊案也跟這老太太有關,那還真的要看看這老太太到底是何方神聖?」

巴魯一听,嚇了一大跳。趕緊說道︰「秋大人,還是不要吧。都說入土為安,現在她都已經死了三十來年了,你這時候去挖她的墳,開她的關,萬一她附在你身上,那你不慘了。」

秋無痕搖頭說道︰「你不是說了嗎?這老太太說了,巡檢司的人都得死,現在高廚娘死了,是不是該我這個巡檢接著死了?如果我不查清楚這個案子,反正遲早會被她弄死,倒不如迎難而上,搶先一步先查個水落石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巴魯一听,偷瞄了一眼秋無痕,見他並無玩笑之意,點頭說道︰「既然大人這麼說,我就不阻止了。我去派兩個在這里的仵作來幫你吧。」

「那可就多謝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