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遠方的長者。」
葉臨淵想問的人也不是唐雲妙。
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只有一個人，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妖。
那就是妖帝！
葉臨淵想當面問問他，他是怎麼研究出讓半妖全都呈現出人形的方法的。
唐雲妙和文秀是星君之子，能出現這種情況自然正常。
可他不信這一千多號人全都是星君血脈！
這根本不可能做到！就算把一頭種豬培養成了星君也不可能！
妖帝必然有所圖謀，一個天下的強者花費心思去謀求的事，葉臨淵不相信是件小事。
「孔大人。」
听見葉臨淵叫自己，孔凌瀚立即來到他面前︰「葉大人有什麼吩咐？」
「你可還曾記得我讓你記錄的姓名？」
「記得！」
孔凌瀚拿出一本小冊子，上面寫著以蒙千斧為首的四十五名半妖︰「名字都在這上面了，請問大人這有何用處？」
「除卻這四十五人之外，全都殺了。」
長樂王和孔凌瀚同時皺眉。
「人？」
孔凌瀚抓住了那句話之中的關鍵詞，不由問道︰「葉大人，您的意思是……」
「把這四十五人的罪名定為疑似勾結妖族，暫時押在玉京府牢里。」
葉臨淵說完就朝著萬春樓下走去︰「我要回去梳洗一下，王爺，孔大人，咱們待會早朝再見了。」
長樂王皺眉不語，只有孔凌瀚回了他一句︰「葉大人慢走。」
「兩位，最好不要殺錯了人。」
韓誅妖雖然嘴上不承認座下尊者的事，可干的全是座下尊者的活兒。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警告兩人一句︰「若是殺錯了人，這半妖可就不好抓了。」
這下長樂王才朝韓誅妖拱手︰「尊者放心，本王一定監管玉京府尹將此事做好，絕不會殺錯了人！」
「嗯，如此最好。」
韓誅妖點點頭，這才跟著葉臨淵走下了萬春樓。
兩千英魂已經消散，整條街道上除了他們倆之外再沒有一個人。
清晨的微風撲面而來，還帶著些許血氣的腥甜，葉臨淵很討厭這個味道。
「小子，你還有什麼長者能問這個問題的？」
韓誅妖藏不住話，追上葉臨淵就詢問道︰「你師父？我記得他可在乾坤宗督戰呢。未免也太遠了些吧？」
「我要找的長者比乾坤宗還遠。」
葉臨淵不準備瞞著他︰「老韓，你不覺得太恐怖了麼？
完全不像妖的半妖，就連你都不可能分辨出來的半妖！
他們在玉京生活了數十年，若不是有七罪，我們完全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的身份！
還有他們的下一代。
蒙千斧，孔漸修……你看他們那里像是半妖了？他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半妖身份！
若不是從他們的母親那里得到證實，他們就是一個純粹的人！」
「所以你要找誰？」
韓誅妖似乎听出了一絲端倪，抬手指向空中︰「莫非是那位？」
葉臨淵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你瘋了。」
韓誅妖平淡的吐出三個字，不是質問，而是肯定︰「你想找他去問關于半妖的事。
就算你是帝君，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弄死你！」
「如果孤想要他死，上次見面他就已經死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可能是街道本身就很安靜的緣故，葉臨淵甚至沒有察覺到他到來。
白袍青年走在玉京的街道上，與葉臨淵兩人迎面走來。
葉臨淵十分恭敬的朝著妖帝拱手︰「前輩，晚輩有一問題不解，想要問您。」
「還有什麼問題？」
妖帝來到兩人面前三米外就站定了，他臉上掛著和藹的笑︰「你剛剛不是說的很好麼？
長得和人一樣，生活和人一樣，說的是人話，吃的是人糧，生的是人子，那自然就是人。
既然是人，那與我聖族何干？」
「你想將人族也劃分為妖。」
葉臨淵對著妖帝直言不諱，並沒有稱呼其為聖。
若是尋常情況，他會改變自己的用詞，稱呼妖帝為聖帝，妖域為聖域，妖族為聖族。
可是現在關乎一個種族，不論是出于人性，還是穿越者協會正式員工的職業素養，他都不允許自己向妖帝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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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人族就是那麼愚蠢！」
妖帝也不動怒，只是和他爭辯起來︰「將豬稱為豬，將牛稱為牛，將一切非人的生靈稱為妖！
你們也是生靈，為何不能與所有生靈團結一致！你見過魔，應當知道憑一族之力根本不可能對抗！
如今孤放段，主動幫你們融入聖族，而你們還要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
莫非真要孤的屠刀架在了你們的脖子上，你們才肯向孤臣服麼？！」
「人之所以為人，不僅僅是因為血脈，還因為獨有的精神。」
葉臨淵指著身後不遠的萬春樓︰「那里有四十五個有妖族血脈的人。
而其他都是半妖，甚至是披著人皮的妖，您知道是為什麼嗎？」
「呵，就因為他們想將人族容納進聖族？」
「不，因為他們沒有人性。」
葉臨淵盯著妖帝的雙眼︰「人奸也是人，化人的半妖也可以是人，唯獨沒有人性的生靈不配稱之為人。」
「人性？呵呵……」
妖帝冷笑兩聲，原本蔚藍的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葉臨淵，你倒是和孤說說，什麼叫人性。
你說的那些半妖他們自小就生活在人域之中，學習的是人族文化，行的是人族大道！這還不叫人性？那什麼才叫人性！」
「有人說人性本善，也有人說人性本惡，在我看來，不論善惡那都是人性。
至于那種生下來就被其他生靈冠以一個目標，然後因此而活的並不叫做人，只是一個擁有心跳和呼吸的機器罷了。」
葉臨淵說著突然走向妖帝，看得韓誅妖是一陣心驚！
這小子究竟在做什麼！真以為妖帝不會殺他麼！
「就算你現在是人形，也不可能理解人性。」
葉臨淵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看著妖帝露出一抹微笑︰「妖帝陛下，你想將人族納入妖族之中，我可以幫你。
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