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前輩高人。」
余昌旋的回答令眾人更加困惑,頓了頓又道。「是一位年輕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
「你是說,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幫你們滅掉了內勁巔峰的烏坤?」
眾人神色震動,崔橫贊嘆了句‘英雄出少年’,饒有興趣地詢問崔欣,「欣兒,這年輕人竟有這麼厲害!他是什麼修為?內勁中期?還是內勁後期?」
「都不是。」
崔欣有些悵然地搖頭,史晨帶給她的震撼,到現在都還沒有平復。
「那是什麼修為?不會是內勁初期吧?」
崔橫微微皺眉,眼里浮現一絲失望。
原以為崔欣遇到了天才青年,說不定通過今天的相識,可以引為崔家助力。
但是如果只是內勁初期,就沒多少價值了。
這種男人,連他家欣兒都不如。
對于他的問題,崔欣繼續搖頭道,「也不是。」
「那是什麼?」崔橫更加迷糊了,嗤笑道,「總不可能連內勁都沒達到吧?恕我直言,他要是如此無能,你們根本不可能殺得了烏坤。」
「三叔,你听我把話說完,這人,他確實不是內勁期的人。」
頓了頓,崔欣漆黑的瞳孔亮如星辰,聲音帶著幾分崇拜,「他是,武道宗師。」
這句話落下,瞬間鴉雀無聲。
‘武道宗師’這個四個字,仿佛擁有某種不可思議的魔力,剎那傳遍全場,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欣兒,你在說什麼?呵呵,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片刻之後,崔橫第一個打破寂靜,笑容中帶著懷疑之色,其余人也紛紛點頭。
一個位二十出頭的武道宗師?
開玩笑,他們縱橫江湖幾十年,從來沒听說過,世上還有這種妖孽。
「崔佷女說的都是真的!」
面對眾人的質疑,余昌旋正色開口,他的話,卻比崔欣有分量得多。
「呵呵,余兄,崔佷女胡扯也就算了,怎麼連你也在開玩笑?」孟焦搖頭笑著,帶著幾分輕蔑。
「我沒有開玩笑!」
余昌旋面色一沉,盯著孟焦。
「這可說不一定,」孟焦若有所指道,「萬一你們殺兩個小蝦米,覺得不夠分量,故意編個少年宗師的故事出來,這我們哪知道真假?」
「你什麼意思!你莫非以為,我和崔佷女為了顯示功勞,故意聯合起來欺騙你們?」
余昌旋神色更冷,心頭惱怒不已。
「難道不是?」
孟焦抿著茶水,斜睨著余昌旋。
啪!
手掌重重落在幾案上,余昌旋當即站起來,指著孟焦怒聲道,「孟焦,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若是看不慣我余某人,盡管出去和我斗上一場。」
「呵呵,比試就免了。」孟焦轉動茶盞笑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我雖然境界相當。但你此刻有傷在身,我可不想事後被人說是勝之不武。」
「我有沒有傷,是我自己的事。你放心,我絕不會因為這個找借口,就問你敢嗎?」
余昌旋此刻怒火攻心,只想出去狠揍一頓說話陰陽怪氣的孟焦,哪怕明知對方在用激將法,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呵呵,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孟焦瞬間收斂笑容,砰的一聲將茶盞重重放下,隨後霍然起身,「余昌旋,你真以為我會怕你?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黟山劍派的厲害!」
兩人唇槍舌劍,**味十足,撩開腿就要出去一決高下。
廣雲一看,頓時急了,忙上前攔阻,「兩位,千萬別傷了和氣。」
可是這兩人都在氣頭上,他又礙于主客之別,不好太強勢,怎麼可能勸得住?
眼看兩人就要走出大廳,坐在左邊上首位置,神色威嚴,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一名男子突然開口。
「兩位,這里是南無寺,還請自重!」
雄渾霸道的聲音,仿佛一道驚雷滾過大廳,頓時讓狂躁的兩人止住腳步。
「長雷兄!」
余昌旋兩人同時回頭,看著端坐左上首,眼瞼低垂,如老僧入定的偉岸男子,眼里閃過濃濃的忌憚。
中海李家,李家次子李長雷。
內勁巔峰,實力僅次于李家家主,武道宗師李擎峰,是中海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此次前來支援的眾人,以他的實力最強,眾人也隱隱以他為尊。
所以他一開口,立刻具有無可比擬的份量。
「我知道兩位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可是眼下大敵當前,我等怎可無端內訌?」
說話間,李長雷微闔的眼楮突然睜開,精芒爆閃,似能照耀虛空,充滿無窮威勢。
「你我既然是受廣慈方丈的邀請,前來助拳,自然要以大局為重,千萬別意氣用事。」
「還請兩位看在我李長雷的面子上,暫緩沖突,不要同室操戈,如何?」
這話看起來像是在和兩人商量,然而那股不容置疑的口氣,任誰都听得出來。
「既然是李大哥開口,在下自然是要遵命的。」
李長雷話音剛落不久,孟焦立刻拱手表態,然後對著余昌旋冷笑,「看在李大哥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說完冷哼一聲,徑直回到座位上。
李長雷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看著余昌旋,「余老弟,孟老弟已經罷手,你又當如何?」
「李兄,不是我不罷手,只是我剛才說的沒有半點虛假。他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再質疑,難道我不應該求個交代?」
余昌旋沉默片刻後重新開口,似乎並不想妥協。
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他自己無所謂,但余家的面子不能丟。
「交代?」
李長雷似笑非笑,「這麼說,余老弟是不給面子了?」
「不是,我並沒有不尊重李兄的意思,只是……」
余昌旋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長雷粗暴地打斷,「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總之我下場調解,你們就必須罷手。誰不照做,便是我李長雷的敵人。」
這話說的無比霸道,頓時令余昌旋變了臉色,孟焦看著他,一臉的幸災樂禍。
「余老弟,你,可想清楚了?」李長雷繼續施壓。
「我……我選擇罷手。」
顫聲說出這幾個字,余昌旋面如死灰,死死咬住牙齒,拳頭攥緊又松開。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面對有宗師坐鎮的李家,余家根本就不是對手。
此刻,他真想找到史晨,讓所有人都開開眼界,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然而人海茫茫,又能去哪里尋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