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女警忙問,她迫切希望偶像能洗月兌冤屈。
史晨沖她笑了笑,指著李雙雙道,「之前我這位朋友告訴我,她們兩姐妹買了很多佛牌,感動了一個算命的和尚,對方特意將她們拉進去算命。」
「據說那和尚算的很靈驗,周圍圍滿了人,她們事後好不容易才擠出來。」
「如果我是那個栽贓的小偷,一定會選擇這時出手,這個解釋夠嗎?」
「哈哈……」弘真哈哈大笑,「你在開玩笑吧,本寺法度森嚴,決不允許寺里的僧人招搖撞騙,謀取不義之財,哪有什麼算命的和尚?」
「哦?」史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果對方是個假和尚,是和小偷一伙的呢?」
廣德皺起眉頭,根本不相信史晨的話,「假和尚?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對方借貴寺行騙,連地方都省了。而且今天見過這和尚的,絕對不止我朋友她們兩個。」
史晨說完,看向圍觀的人群,放聲高喊,「麻煩今天在寺廟門口,見過那位算命和尚的朋友,出來為我們作證?」
吃瓜觀眾看戲看得正入迷,誰也沒想到史晨會突然來這一手。
他們彼此看了眼,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假和尚當然很多人見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誰又願意自找麻煩呢?
眼看現場嗡聲一片,卻遲遲無人出來,史晨見狀又說了句,「各位都是善信,佛祖當面,還請不要違背自己的良心。」
他絕不相信,那麼多圍觀算命和尚的游客,沒有一個在這里面。
果然,此話一出,立刻就有人響應,「小伙子,我見過那個和尚,還請他幫忙算命,不過被他推辭了。」
「不錯,我也見過那個和尚,也被拒絕了。」
「我也見過……」
佛祖的威嚴還是很管用的,一時間很多人出聲作證,令弘真微微變了臉色。
不過他很快又恢復鎮定,冷笑道,「好,就算小偷真的趁機栽贓,人家又憑什麼陷害你朋友?」
史晨淡淡笑道,「這就更簡單了,各位不妨先听一個故事。」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就發生在今天上午,在一間叫南無寺的破廟……」
史晨剛開口,就被弘真厲聲打斷,「住口!你怎敢侮辱本寺?!」
「侮辱?」史晨面無表情地瞄了眼弘真,淡然道,「我說的是一間破廟,不是這個地方。」
弘真滿臉懷疑,高聲怒斥,「胡說,哪有這種地方?」
「有的。」方丈廣德突然開口,「當年發生的那事,廣雲師兄應該跟你們說過,師佷莫非記不得了?」
「師叔難道是指,後山里的那里?!」弘真恍然大悟,稍刻遲疑道,「可是,那間寺廟不是早就已經荒廢了嗎?」
「是啊,二十年了,真是歲月如梭。」廣德臉上感慨萬千,「一轉眼,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沉默了一會兒,他沖史晨雙手合十,「施主,那是本寺的一間別院,荒廢已久,不知你去那里干什麼?」
「果然是你們的產業,」史晨冷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們的不管不顧,那里已經成了賊窩。」
「你說什麼?」廣德大吃一驚。
「莫非你們不知道?也好,我要說的就是此事……」
史晨見廣德神情不似作偽,便將眾人在破廟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講述出來,然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所以我覺得,我朋友被陷害,很可能和破廟里的那些假和尚有關系。」
「信口雌黃,」弘真抱著胳膊冷笑,「能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女警察接過話,邊思考邊推論,「史先生他們從賊窩硬闖出來,不但傷了對方的人,還讓他們的作案窩點曝光。對方說不定會懷恨在心,伺機找機會報復。」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史晨同意地點點頭,「那些假和尚,很可能和南無寺有關系,甚至就是這間廟里的人。」
「他們如果暗中動手腳,要讓看守藏經閣的人拉肚子,並不是什麼難事。」
「等到看守的人都去上廁所,他們再潛入藏經閣,將佛寶偷出來。接著,一個人裝成算命的和尚,硬將我朋友拉進人堆,給栽贓的人提供掩護和機會。」
「如此一來,前後就能聯系上,很可能是那伙假和尚,為了報復我們,故意栽贓陷害。」
「嗯,你的這個推斷,有很大的可能性。」
男警察揉著眉心,認為史晨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警察先生,你別听他胡說,」弘真蠻橫斷言,「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一點依據都沒有。」
「誰說沒有依據,那個算命和尚就是。」史晨據理力爭,「如果你不信,可以派人去寺門外看,他很可能已經不見了。」
「哼,你說不在就不在,你以為你是神仙。」
弘真很不服氣,果真叫一個小和尚跑出去看,然後用手指著史晨,「這可是你說的,如果那個算命的還在,你今天必須向本寺賠禮道歉!」
史晨輕笑一聲,根本沒理他,過了片刻,小和尚去而復返。
「回稟弘真師兄,我看了,外面一個算命的都沒有。」
弘真急了,「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我還向隔壁攤位的大叔問過,他說那個算命的和尚早就走了。」小和尚如實回答。
「這是怎麼回事?」弘真一臉懵逼。
史晨慢悠悠搖頭,「還能怎麼回事,當然是做賊心虛,趁早跑路。」
弘真臉色有些難看,強笑道,「呵,你說是就是,萬一人家家里有急事呢?」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還有一個證據。」
史晨比出一根手指,意味深長道,「之前搶劫我們的那個和尚,被他的同伙說漏嘴,叫出了他的法號,弘真大師想知道嗎?」
弘真被史晨看得渾身不自在,挪開兩步道,「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還能是我不成?」
「當然不是你,不過,他很可能是你的師弟。」史晨眼神玩味,「這個人,名叫弘安。」
「是他!」
史晨話音剛落,廣德、弘真和弘義三人齊聲驚呼。
此刻,廣德方丈的神情非常精彩,一會是害怕,一會是擔憂,一會又變成咬牙切齒。
他突然沖到史晨面前,神色倉惶地問,「施主,你確定沒有听錯?」
「我有必要騙你嗎?」史晨反問道。
「是了,施主應該是第一次到本寺,竟能一口說出弘安的法號,想必是不會錯的。」
廣德神色沮喪,長嘆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弘真等人不解地看向廣德,「師叔,你在說什麼?」
「哎,此刻不便多說,還是將眼前的事處理掉。」廣德再次嘆道。
說完向史晨行了一禮,「今日幸得施主提醒,老衲代表全寺上下,對施主表示感謝,阿彌陀佛。」
史晨莫名其妙,不知道這老和尚謝自己是干什麼,連忙擺手,「道謝就不必了,事情是你們的人搞出來的,只要放過我的朋友就好。」
廣德直起腰來,「這個,恐怕不行。」
「為什麼?」
「一碼歸一碼,施主提點本寺的恩情,老衲剛才已經謝過。不過這位女施主的嫌疑,好像並沒有洗去。」
廣德解釋道,還是不願意就此放過葉清薇。
「我解釋的已經很清楚了,而且種種跡象表明,我朋友的確是被冤枉的,方丈何必咄咄逼人?」
史晨的聲音沉了下來。
「是啊,方丈,史先生的推論有理有據,還是很有信服力的。」
女警察幫史晨說了一句。
「警察先生,你都說這是他的推論。既然是推論,那就缺乏說服力,根本不能作為證據。」
廣德方丈頭腦倒是很清醒,將女警察說得啞口無言。
史晨慢悠悠拋出句質疑,「誰說推論就不能當證據的?」
「當然不能,這些推論都是你的假設。」廣德沉聲搖頭,「在沒被證明實之前,所有的假設統統都不可信!」
「如果是佛祖說的呢?你也不信?」史晨意味深長道。
廣德一頭霧水,「你說什麼?」
「我是說,這些推論都不是我自己想的,而是佛祖告訴我的。」史晨淡淡開口。
「佛祖告訴你的?哈哈……」
弘真等人看白痴一樣看著史晨,笑得前仰後合,「佛祖在哪,我們怎麼沒有看到?」
面對眾人的嘲諷,史晨面不改色,「佛祖說,你們心不夠虔誠,自然看不到他。」
「小子,你少裝神弄鬼!」弘真怒目,高聲呵斥起來,「沒有證據,就乖乖把你朋友交出來!」
「我說過了,佛祖昨晚托夢給我,說我朋友會在他的道場被人陷害,讓我幫她洗月兌冤屈,這就是證據。」
史晨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然後反問道,「你們一生禮佛,莫非連佛祖的話都不信了?」
弘真冷笑,「什麼佛祖的話,怕是你自己瞎掰的吧。」
「阿彌陀佛,施主,舉頭三尺有神靈,我佛無處不在。」廣德雙手合十,連呼罪過,「你如此消遣佛祖,難道不怕日後給自己招禍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