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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三章 國粹的威力

這別院真心算不上多豪奢,別說沒地龍取暖,連火盆都不多,但如今嚴世蕃腦門上全是汗。

「娘的咧!」嚴世蕃擦擦汗,來來回回挑了一張牌拿在手上,眼楮不停在面前牌池里掃來掃去,「不會這麼巧吧?!」

「說不好,說不好!」唐汝楫舌忝舌忝嘴唇。

白啟常現在完全沒了卑躬屈膝的模樣,不停催促道︰「快出,快出!」

「東樓兄,他肯定上听了。」錢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放心吧,我保證他胡不了!」

「你保證?」嚴世蕃狐疑的很,「你知道我手里什麼牌?」

「八九不離十吧。」

「也未必是他,老唐也上听了,手上就一張牌……」

「放心,他也胡不了。」錢淵又是一個哈欠,牢騷道︰「東樓兄,出張牌別跟女子小腳似的扭扭捏捏啊!」

實在不是嚴世蕃扭捏,今天輸的太慘了,旁邊桌上堆著的銀子全都是他一人輸的,一輸三贏,太丟人了。

又擦了把汗,嚴世蕃咬著牙將手中牌拍在桌上,「五萬!」

「胡!」上家的白啟常利索的推倒,「這算……單吊?」

「不算,不算,手上只剩一張才算單吊!」唐汝楫將手中的五萬露出來,「這才算單吊。」

白啟常如喪考妣,好不容易胡了把還被人搶胡,這日子沒法過了!

而嚴世蕃狠狠瞪著錢淵,你就是這麼保證的!?

錢淵打了第三個哈欠,將面前的牌推倒,取過五萬疊在上面,「清一色,一條龍,嗯嗯,還有中心五,搶胡也得算上……哎哎,拿個算盤來!」

白啟常和唐汝楫都傻了眼,他們現在還維持在屁胡的層次上呢。

 里啪啦算了下,錢淵沖著嚴世蕃拱拱手,「東樓兄,錢某人說到做到!」

「怎麼了?難道不是?」

「沒讓他們倆胡呢,但沒說自己不胡啊……等這張五萬等的好苦!」

嚴世蕃都被氣笑了,嘩啦一下推倒牌,「再來,再來!」

「不行了,不行了。」錢淵搖搖頭,「困得不行,眼皮子都翻不起來……」

嚴世蕃這下顯露出強橫的性格特點了,死拖硬拽著不讓錢淵走人,非要繼續打下去不可。

白啟常和唐汝楫也在一旁湊趣,呃,他們之前還贏了點,這一把就輸光了。

錢淵是直接將後世的麻將原樣搬過來的,呃,是上海麻將,胡單門的那種,規矩基本沒怎麼改,饒是明朝也有葉子戲、馬吊之類的麻將原型,但如何能後世徹底成型的麻將相提並論。

實話實說,麻將水平高低和智商真心沒有太大關系。

但錢淵前世下海後在上海經商,陪著領導打了多少麻將,水平真的不低……低的話,送錢都送不出去!

已經是手下留情了,非要挨宰是吧?

錢淵也懶得再說什麼,去弄了個冷毛巾清醒清醒,接下來……嚴世蕃等三人面如土色。

「踫踫胡!」

「自模……清一色,算錢!」

「之前說過的,最後一張牌……這叫海底撈月,去把冊子拿來,早就寫上了的!」

「這叫杠上開花,再加上一條混龍,算盤呢?」

旁邊桌上的銀子越堆越高,錢淵估模著再打一個月,修園子的錢都夠了!

哎,錢淵忍不住在心里罵自己,自個兒真不是什麼好人啊,如李默、徐階、聶豹這種史書上的名臣賢相都處不好,反而和嚴世蕃、趙文華、唐汝楫這種貨色打得火熱,也不知道以後史書上怎麼描繪自己。

但沒辦法,錢淵找到了前世和狐朋狗友喝酒搓麻擼串的感覺……

一直到月亮老高,嚴世蕃終于沮喪的決定結束牌局,再打下去也就是個輸,還不如鑽研鑽研,過幾日再找這廝的麻煩。

這天晚上,錢淵收獲頗豐,但他可能太低估自己的存在感了。

從錢淵走入嚴府別院的那刻開始,很多人就在等待,好嘛,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七個時辰才出來,面帶笑意,嗯嗯,來的時候沒馬車,回程多了架馬車……廢話,那麼多銀子難道全靠手搬肩扛啊?

徐階在書房里皺眉苦思,多年前和錢錚之間的不愉快是不是有機會緩解,畢竟錢錚離京多年,當年夏言舊部早就雨打風吹去,聶豹也已經致仕,其實自己和錢錚已經沒有了沖突的必要。

嚴嵩……嚴世蕃……錢淵……七個時辰……

徐階微微抬頭看向面前正在給自己烹茶的女兒。

和徐階不同,吏部天官李默正暴跳如雷,書房里已經是一片狼藉,甚至自己手上都被破裂的瓷片劃出一道口子。

如果說之前錢淵入西苑,嘉靖帝否決曹邦輔,之間的邏輯關系還只是猜測,但現在李默可以肯定,錢淵必然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不然嚴世蕃那等狂傲之徒為何會和錢淵長談七個時辰,難道是惺惺相惜?肯定是臭味相投!

李默咬牙切齒的在心里琢磨,記得這廝的叔父很快就要入京了,這廝明年還要會試……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錢淵也沒想到,國粹的威力如此之大……

唯一知道真相的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炳,他忍俊不禁的看著手中的書冊,回頭問道︰「真的打了六個多時辰?」

「真的。」下屬恭敬彎腰道︰「連晚飯都誤了,只吃了幾塊點心充饑。」

「有意思,有意思。」陸炳揮手斥退下屬,起身走到一旁的桌案上翻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份冊子,這是南京錦衣衛幾日前送來的。

「寧國府旌德縣北山鄉,有富商攜銀自南京來,面白而單臂,召集鄉民修橋鋪路,搭屋建宅,施舍米粥……」

「有流民鼓噪,富商雖單臂卻勇力過人,率護衛一鼓而下擒獲賊首……」

在心里琢磨了下,陸炳將冊子又塞了回去,小小舉人分量不輕,甚至可能左右朝局,但卻有一份仁心。

身處明朝最黑暗的錦衣衛中,陸炳對「仁心」一詞有著獨特的感悟。

今天晚上,為了錢淵而推遲休息的人很多,其中有一個最為特殊的地方。

裕王府。

一副酒色過度的裕王坐在主位上,有些不安的看著面前這位僅僅看面相就知道性情剛毅的中年人。

在裕王心目中,這位來自河南新鄭的高肅卿是他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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