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飛這時走到渠年身邊,渠年因為死里逃生了嘛,所以心情也不錯,雖然要受半個月的罪,但跟活著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這時笑道︰「費飛,真看不出來你呀,醫術不錯嘛,看來就沒有你治不好的病。難怪人家要說,哪怕是一張草紙,也不會是一無是處,看來這次把你帶過來還是有點用處的。」
若換作平時,費飛肯定驕傲的尾巴都翹起來了,但此時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驕傲,因為背對著殺滿門的人,反而眉頭一皺,湊近他道︰「你真把我當神醫了?老子只是煉丹的,偶爾學點醫術,那也只能幫人家療療傷,從來沒幫人家治好斗雞眼哪,斗雞眼我長這麼大看都沒看過,今天我還是第一次見,我怎麼治?我是騙他們的,為你們爭取寶貴的時間,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渠年一听這話,心就涼了大半截,急道︰「那你這不是操蛋嗎?這時間爭取了有屁用啊?」
費飛道︰「總比現在就死了好呀!你這麼聰明,僅次于我,肯定可以想到辦法逃出去的?」
渠年急道︰「我現在修為被封住了,動都不能動,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費飛道︰「那我也愛莫能助了,你也看到了,我也在努力地撈你們,但是撈不上來呀。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因為我根本治不好他的斗雞眼,八成要死在殺滿門了,所以你們還得靠自己,我也要靠自己,我們這次分開以後,就算散伙了,只能自求多福,各安天命。我們現在已經翻船了,誰游上岸,誰就能活下來,也不要想著水里的人了,如果你們能夠逃出去,也不要想著來救我,能跑多遠跑多遠,我自己想辦法逃出去,想不到辦法我也沒辦法。」
渠年道︰「但你他媽已經快游上岸了,我們是被捆住手腳扔在水里,你竟然有臉跟我說各安天命?」
費飛臉上就露出為難之色,道︰「我也還在水里泡著呢!岸邊站個母老虎,我也不敢上岸哪,你沒听她說,如果我治不好她的斗雞眼,她就要將我碎尸萬段,我的情況並不比你們好,我也是如履薄冰,把腦袋提在手里面。不過你放心,兄弟我不是不講情義的人,如果不講情義,現在也不會給你透底了,我會盡量想辦法救你們,但你們也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因為我真的自身難保,我只能給你們爭取半個月的時間,現在我們只能彼此祝福,沒有別的辦法。」
渠年長嘆一口氣,道︰「那好吧,那你去吧,我祝福你。」
費飛道︰「兄弟,你別生氣呀!我向你發誓,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好自己,然後再盡最大的努力救你們,只要有一線希望,我絕不會放棄你們,但你們也盡最大的努力救自己。」
渠年道︰「我沒有生氣,我能理解你,能跑出去一個是一個,總比全軍覆沒要強。你自己想辦法逃出去吧,不用管我們,我們自己想辦法。」
費飛點了下頭,道︰「那你們要多保重,我也會好好努力,說不定能給你們帶來奇跡。」
渠年道︰「那你去努力吧。」
費飛應了一聲,轉身就走了,來到鶴敏之的面前,道︰「姑娘,我有把握治好你的眼楮,但我兄弟留在這里,這里的人不能虐待他,一定要好酒好菜伺候他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鶴敏之道︰「不過分。」轉頭看著伍長老,道︰「伍長老,這三個人你把他們關押起來,不要解開他們的修為,但不能欺負他們,好酒好菜伺候著,這個沒問題吧?」
若換作平時,伍長老肯定不會答應她,因為他心里恨透了渠年幾人,本來自己日子過得好好的,每天吃吃西瓜玩玩女人,逍遙快活,結果卻被他們坑成了戴罪之身。但也正因為是戴罪之身,所以沒有一點底氣,便道︰「這沒問題。」
鶴垂之又補了一句,道︰「要派人隨時盯著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
伍長老道︰「這你放心,他們插翅難逃。」
鶴敏之就看著費飛道︰「那你跟我走吧?」
費飛就把手上的鐐銬放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道︰「你先讓人把我這玩意打開呀!」
鶴敏之道︰「這個不著急,等你治好了我的眼楮,我會幫你打開的。」
費飛道︰「你這讓我沒有心思干活呀。」
鶴敏之道︰「能答應你的,我會答應你,不能答應你的,你說破嘴皮子也沒有用。想要重獲自由,就拿出一點實力來!」
費飛便沒有再嗦,就跟鶴敏之走了,臨走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渠年,真的非常不舍,因為他自從認識渠年以後,就是跟著渠年混,從來都不要他自己去操心,不知不覺已經養成了習慣,而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要他獨自去面對,這讓他心里滿是不安,像是第一次出遠門的孩子,以後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伍長老這時就安排四名手下,把渠年三人帶去了采晶司,扔進了其中一間屋子里!
屋子倒是不小,里面空空蕩蕩,三人就被扔在了地上,因為被封住了修為,三人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
楚三敢這時說道︰「師父,難道我們就在這里躺半個月嗎?」
渠年望著屋梁,長嘆一口氣,道︰「躺半個月就好了。」
因為費飛跟渠年說話的時候,聲音特別小,楚三敢和白小牙听不見,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費飛是在詐胡,還以為費飛真有治好斗雞眼的本事,畢竟在他們的心中,費飛的醫術還是挺精湛的。
楚三敢沒反應過來渠年這句話的意思,但白小牙反應過來了,這時說道︰「你的意思是,費飛是個騙子,根本治不好人家的斗雞眼?」
雖然屋里沒人,但這里高手如雲,渠年也怕隔牆有耳,這時說道︰「就算費飛治好了那女人的斗雞眼,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因為我這種化石的本領,已經讓他們感到忌諱了,你看他們很看得起我,要不然不會不解開我們的修為。」
白小牙道︰「也就是說,不管費飛能不能治好那女人的斗雞眼,我們都得死?」
渠年道︰「應該是這樣的。」
楚三敢道︰「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呢?還要把我們關起來干嘛?」
渠年道︰「因為我們是費飛的兄弟呀!萬一費飛要見人呢!反正我又跑不掉,等那女人的眼楮治好了,再殺我們也不遲啊!」
楚三敢道︰「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渠年長嘆一口氣,道︰「就看費飛能不能混好了!」
楚三敢道︰「費飛騙女人還是有一手的,應該能混得好!」
渠年長嘆一口氣,心里想著,費飛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了!
卻在這時,房間的門就被推了開來,進來兩名殺滿門的弟子,好像心情很不好,就听其中一人罵罵咧咧地說道︰「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我們怎麼說也是殺滿門的正規弟子,卻讓我們來看這三個豬仔,還要寸步不離地看著他們。」
另一人看了眼地上三人,附和道︰「就是,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都被封住了修為,他們還能跑了不成?不就是三個豬仔嗎?大驚小怪的,我以為是多麼重要的人物。」
「關鍵是我們還要伺候他們吃飯,還要伺候他們拉屎撒尿,他們已經不能自理生活了。」
「真他媽倒霉,竟然讓我們侍候豬仔!」
兩人進來以後,就把門關了起來。
楚三敢在地上躺著難受,而且他也沒有眼色,一听說這兩人是來伺候他們的,就有了底氣,說道︰「兩位兄弟,能不能幫我買一把,幫我們扶到牆邊坐起來,躺在地上真難受。」雖然他心里有了底氣,但說話還算客氣,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的。
那兩名弟子正在氣頭上,一听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個豬仔竟然敢對他們喚來喚去,其中一名弟子就說道︰「好!你們要坐起來,是吧?完全可以。」
說時兩人就走了過來,直接抓住楚三敢和渠年的發髻
,就像抓住鴨子的脖子一樣,把他們直接提了起來,這把他們痛得齜牙咧嘴,而且這動作極具羞辱性的,完全把他們當做畜生一樣,這讓他們非常惱火。
楚三敢怒道︰「王八蛋,你們給老子客氣點,要不然等我出去的時候,老子弄死你們。」
那兩名弟子這時把他們提到牆邊放了下來,倆人就倚著牆壁坐在地上,這時也能看清那兩名弟子,一個高一點,一個矮一點,長相算不上好看,但看著都比較年輕,大概平時很少經歷風吹日曬,看著細皮女敕肉的。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的緣故,反正這倆人看著都不像是好東西。
那個矮個子的弟子這時蹲在楚三敢的面前,冷笑一聲,道︰「你竟然敢罵我?」
楚三敢也是一個 驢,怒道︰「罵你怎麼啦?王八蛋!」
話音剛落,就听「叭」地一聲清脆,楚三敢的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耳光。那矮弟子冷笑道︰「再罵!」
楚三敢怒道︰「你個王八蛋,有種你就把老子放開,老子跟你決一死戰!畜生……」
「叭」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楚三敢的臉上又挨了一耳光,半邊臉瞬間就腫了!
楚三敢跟費飛不一樣,如果換作費飛的話,最多打一巴掌就沒脾氣了,但他卻是越打越怒,眼楮睜得滾圓,剛準備再罵幾句,話都涌到喉嚨眼,卻听渠年喝道︰「三敢,住嘴!」
如果渠年不制止的話,楚三敢估計會一直罵下去,直到自己的嘴被人家打爛為止,一點都不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楚三敢還是特別听渠年的話的,雖然肚里憋了一肚子怒火,但渠年還讓他罵,他便不罵了,說道︰「好的,師父!」
那個高個子弟子一听這話就樂了,看著渠年笑道︰「師父?就你這點修為,也好意思收徒?那我豈不是能開山立派了?你們是在過家家嗎?」
渠年淡淡說道︰「莫輕狂,世道有輪回!」
高個子笑道︰「我做夢都沒想到,我這輩子竟然會被一個豬仔威脅,豬仔就是豬仔,說話都不過腦子,難怪天青礦有幾萬豬仔,就你們三個人被抓這里來,不是沒有原因的,主要還是因為蠢。」
渠年最有自知之明,這種情況下,爭辯或吵架,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吃虧的總是自己,所以干脆就不說話了,閉上了眼楮。
這兩名弟子見他們不說話,也懶得答理他們,在他們的眼里,豬仔連豬都不如,跟他們聊天簡直是跌份。
那個高個子這時又把白小牙也提了過來,坐在渠年的邊上,三人擺得整整齊齊。那個高個子又指著他們說道︰「雖然你們三個豬仔跑不掉,但也給我老實一點,老子心情非常不好,你們最好別招惹我,要不然後果自負!」
渠年三人都沒有做聲,心里又有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心里忍不出一聲嘆息,真的是世事無常,他們好不容易在九號洞走上人生巔峰,沒想到才享受了十幾天,還沒過足癮,又被從神壇上拉了下來,這一次又摔得特別慘,是人是鬼都能來欺負他們,他們還沒有一點脾氣。
那個高個子這時就開門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就拿了一張涼席回來,鋪在了地上,倆人就躺了上去,大腿翹二腿。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寸步不離地監視這三個人,雖然閑得蛋疼,也不敢擅離職守。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渠年的來頭,伍長老只告訴他們,是三個豬仔,所以他們的心里是不屑的,感覺自己被大材小用了,好像是金子被做成了馬桶,特別惡心,但他們在渠年面前可以耀武揚威,但在殺滿門,也就是兩個小嘍,所以也不敢有意見,只能在這三個豬仔身上發發牢騷,若不是伍長老交待他們,不準虐待這三個豬仔,估計他們已經把這三個豬仔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