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青看得目瞪口呆,這可是自己的未婚妻啊!而且他也能感覺到,他的未婚妻正要告訴他什麼秘密,結果被別的男人橫插一杠,秘密不說也就罷了,還跟別的男人去邊上咬耳朵,卿卿我我的,還有沒有把他這個未婚夫放在眼里?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給他戴綠帽子嗎?
不過他這幾天對這種事情好像已經習慣了,雖然怒火中燒,但他現在沒有底氣,也沒有發作。
蟬夕這時走了過來,跟他說道︰「算了!我累了,我也不想追了!」
墨水青就感覺難以置信,急道︰「師妹,這可是天之眼啊!如果你想復國,天之眼是最好的幫手啊!」
蟬夕冷冷道︰「復國?昨天晚上.你從我手里搶天之眼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要復國呢?」
墨水青被噎得滿臉通紅,狡辯道︰「當時我沒有想搶你的天之眼,我只是看你人少,怕你保不住天之眼,只不過想暫時替你保管一陣罷了,而且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懷,我們應該向前看,只要我們趕到烏雞山,那天之眼還是我們的,哦不,還是你的。」
蟬夕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可以星夜兼程,陵陽君得到天之眼,當然也可以星夜兼程,我們永遠追不上他的。而且陵陽君那麼聰明,你能算準他走烏雞山,他肯定也能想到,肯定要繞道走了。」
墨水青急道︰「那起碼可以賭一下呀!」
蟬夕道︰「我不想賭!」
好幾天了,墨水青終于想出一個自以為很高明的主意,原以為師妹听後,肯定會激動萬分,以後也會高看他一眼,也算從這個渣男面前搶了一回風頭,結果他昨天出門沒看黃歷,今天好像也還沒來得及看,運氣一點都不好,師妹听了他高明的主意,不但不激動,反而意興闌珊,讓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肯定是那個渣男剛剛跟他說了些什麼,才讓師妹忽然間轉變了態度,心里對那個渣男的恨意,不由又濃了幾分。
但他還是不願放棄,畢竟那是天之眼,一旦得到,就可以得道升仙,怎麼甘心就這樣白白放棄?又道︰「師妹,這個世上只有我是真心為了你好,別的人都是心懷叵測,要麼是貪圖你的錢財,要麼是貪圖你的美色,你可千萬不能听信讒言吶。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過了這個村,可就再也沒有這個店了。」
蟬夕道︰「天之眼是禍水,我不想要!」
墨水青急道︰「我不怕。那你可以給我呀!只要我墨劍山得到天之眼,肯定會傾盡所能幫你復國的。」
蟬夕不想再跟他討論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便道︰「你想要你自己去追吧,我不會阻攔你,我要回臨淄了!」
墨水青雖然急得抓耳撓腮,但師妹如同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他也沒有辦法,畢竟烏雞山不是他的人,而他回墨劍山調人已經來不及了,氣得他真想把蟬夕拉過來揍一頓。
渠年這時說道︰「既然天之眼已經被人家搶走了,我們留在這里也沒有意義了,我們也走吧。」
蟬夕點頭道︰「好!」
蟬夕這種對渠年言听計從的態度,看得墨水青愈發惱火,氣的七竅生煙。
渠年又轉頭看著酒叔道︰「叔,帶我飛一會兒唄。」
酒叔道︰「有酒嗎?」
渠年道︰「那必須有啊!」
酒叔道︰「只要有酒,什麼事都好商量。」說時就拉著他的胳膊向山下沖去。
蟬夕和玉夙也跟了下去。
因為台階下還有幾百匹馬,剛好也便宜了他們,一人就挑了一匹,跨了上去。
卻在這時,谷外第一批進來的人就跑了過來,十幾個人,都騎著馬,因為听到這里有動靜,所以直接奔了過來,看到渠年幾人,領頭那人便沖渠年抱了下拳,道︰「兄弟,你知道這里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雪山都塌了?」
渠年道︰「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
那人笑了下,道︰「我們剛進來哪里知道?」
渠年道︰「你們進來的時候看到齊國的陵陽君了嗎?」
那人點頭道︰「看到了,幾個人慌慌張張的出城了!」
渠年道︰「那他肯定慌張了,他已經從信嘗君的手上搶了天之眼跑啦!」
那人臉色一變,道︰「天之眼已經出現了?」
渠年嘖了下舌,道︰「什麼已經出現了?都跟你說了,已經被陵陽君搶走了。」
那人的臉色就變得激動,道︰「兄弟沒有騙我?」
渠年道︰「誰騙人誰是王八蛋,還要天打雷劈。」
修行者因為是與天爭道,最忌發誓,那人想想陵陽君匆忙離去的神情,心里就信了大半,道︰「那兄弟為什麼不追?」
渠年道︰「拉倒吧!陵陽君可是九階修為,我們追上去不是死路一條嗎?」
那人就估計這幾人是菜鳥,不敢追也是情有可原,便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渠年道︰「我躲在邊上看見了。他是從信嘗君手里搶走了天之眼,信嘗君已經被他殺了,好幾百個人,就埋在廣場上的雪下面,不信你可以去扒扒看,肯定可以扒出信嘗君的尸體。」
這一拔人因為是第一批進谷口的,知道信嘗君在谷口放了一批人,天還沒亮就進城了,但現在卻沒了去向,就知道這家伙說的話是真的了。
而且不管真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不想放棄,領頭那人這時就調轉馬頭,大手一揮,大聲道︰「我們追!」
十幾匹馬就調過頭去,沖著陵陽君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畢竟谷外有幾千人,這時都陸陸續續地進谷了,剛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渠年逢人便說,告訴他們天之眼被陵陽君搶走了,如果對方不信,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就像是賣報的報童,樂此不疲。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鬼城都驚動了,到最後,誰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的,反正都知道,天之眼被陵陽君搶走了。有實力的人,連忙出谷
追了下去,沒實力的人,就變得跟渠年一樣,逢人便說,天之眼被陵陽君搶走了。
別人發誓,都是經過慎重的考慮,但渠年發誓,就跟和尚念經一樣,走一路念一路,一點也不怕遭到天譴。
蟬夕就覺得好笑,這時說道︰「秦公子,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啊?」
渠年道︰「放出去我就安全了呀!知道重要秘密的人,十有八九不得好死,秘密不是好東西,所以我要把這個秘密變成不是秘密,那我回到臨淄,陵陽君也就沒有殺我的理由了呀。」
蟬夕道︰「只有你知道秘密,你就不怕陵陽君會懷疑你走漏了風聲?」
渠年道︰「誰說只有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未婚夫也知道,還有雪下埋著的趙國將士也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死光了,總會有人爬出來的,只是趙國的人未必會講,可能還會留著私下里要挾齊國,所以我替他們講出來,到時沒人知道是我講的,畢竟我在別人的眼里,是個老實人。」
玉夙笑道︰「你還老實人?除非天底下的老實人都死光了。」
渠年道︰「我本來就是個老實人,你看這一路走來,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感覺這世上沒有比我更老實的人了。」
玉夙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欺負你的人你都在心里記著呢。」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胡說八道。」
蟬夕問道︰「秦公子,你的意思你還打算回臨淄了?」
渠年道︰「那當然嘍。除了臨淄我也無家可歸呀!」說時又長嘆一聲,道︰「沒有人比我更可憐了,有家不能回,卻要住在仇人家。」
蟬夕道︰「你不怕陵陽君報復你嗎?」
渠年道︰「既然在這里沒能把我滅口,回到臨淄,也就沒有必要報復我了,殺我沒有一點好處,留著我還能有一點用處。」
蟬夕道︰「你膽子一點都不小。」
渠年道︰「那不是沒辦法嘛。」
幾人邊說邊向谷外走去,本來墨水青心里還在想,蟬夕之所以不願去追陵陽君,肯定是為了撇下他,偷偷去追陵陽君,可是現在消息卻被渠年賣得精光,而蟬夕卻根本沒有阻攔,就算他們現在再趕去烏雞山,也是沒有用了。
經過這一夜的相處,雖然他恨渠年,但不可否認,這個渣男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唯獨在這件事上,他是百思不得其解,這麼重要的消息,在這個渣男的眼里卻跟花邊新聞一樣,逢人便講,一分錢不要也就罷了,還生怕人家不信,賭咒發誓,難道就是為了把秘密變成不是秘密嗎?如果能夠搶到天之眼,誰還會知道這個秘密?
所以他見渠年出賣這麼重要的消息,心里真的很抓狂,痛到滴血,但凡有一點點的實力,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砍了他,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渣男。
可就這麼一個只有一階修為還沒有背景的菜鳥,卻讓他感到無能為力,說實在話,他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