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們就是在練劍,被長銘硬生生打斷了,楚三敢意猶未盡,這時又把劍遞給了渠年,讓渠年繼續教他。
兩人拿起劍,剛走到院子中央,敲門聲又響了,由于長銘走的時候是摔門而去,門沒有閂,渠年就叫了一聲︰「進來!」
門就「吱呀」一聲推開了,令渠年意外的是,來人竟是賀敏和袁唱逍。
渠年微微一怔,道︰「你們還沒走?」
兩人就走了進來,行了禮,賀敏就笑道︰「公子開玩笑了,我們都已經回過一趟咸陽了,今天剛剛抵達臨淄,特地來拜訪公子!」
渠年道︰「你們太客氣了,以後不用來拜訪我了,我是一個已經習慣被遺忘的人,忽然被人惦記著,我心里反而不是滋味!」
賀敏道︰「這是下官的本分!而且我們今天來,是帶著我王的口諭,有要事跟公子商量!」
渠年驚道︰「臥槽,我爹還記得我?」
賀敏心道,本來已經把你忘了,是我的提醒才讓他記起你!嘴上笑道︰「公子這話說的,你是我王的親生兒子,我王怎麼可能忘記你呢?他每天都在想你!」說完也覺得這句話太假,鬼都不相信,便干咳兩聲,道︰「我王這些年之所以對公子不管不問,其實是為了歷練公子,愛之深責之重,其實我王對公子的期許還是很高的!」
渠年笑道︰「這些話我本來是不信的,但看在你的面子上,還是信了吧!我爹讓你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賀敏忙道︰「那當然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希望公子能借一步說話!」
一旁的楚三敢就不樂意了,道︰「我就這麼不討人喜歡哪?誰來跟我師父說話都想把我撇開,我身上有屎啊?」
賀敏就臉露尷尬,看了眼渠年。
渠年便看著楚三敢和白小牙道︰「你們先到隔壁玩一會!」
楚三敢就一臉不高興,看了眼白小牙,道︰「還愣著干嘛?走吧!誰讓我們舅舅不疼姥姥不愛呢?」
白小牙就笑了下,沒有發牢騷,就跟他從牆頭翻了過去,去了楚三敢的院子!
渠年就指著井邊的石凳,看著賀敏和袁唱逍,道︰「隨便坐吧!」
賀敏怔道︰「坐這里?」
渠年道︰「對啊!別的地方也沒地方坐啊,屋里就兩張床,連凳子都沒有,難道我們坐到床上聊?」
賀敏笑了下,道︰「不用坐床上,我們進屋聊,站著就行,這里不安全!」
渠年道︰「那行吧!跟我來吧!」
三人進了臥室,賀敏四下看了下,果然只有兩張床,凳子只有一張,還放在梳妝台下,看來渠年沒有欺騙他們,並不是不待見他!便笑了下,道︰「公子這麼有錢,怎麼不把這里再修繕一遍?」
渠年道︰「習慣了!一旦習慣的東西,我不喜歡改變!」
賀敏笑道︰「公子果然是韜光養晦呀!」
袁唱逍這時已經把臥室的門關
了起來,屋里頓時暗了下來,但外面陽光很濃,照在窗欞上,屋里還算明亮!
渠年便道︰「看你們神神秘秘的,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啊?我很好奇,就我這種身份,能參與什麼重要的事啊?」
賀敏笑道︰「公子自謙了!先告訴公子一個好消息!」
渠年一听「好消息」三個字,頭皮又炸了一下,道︰「有什麼消息你就直說,千萬不要加好字,在我眼里,任何事情加一個好字,都會變成壞事!」
賀敏笑道︰「真的好消息!我王已經答應公子和長銘公主聯姻了!」
渠年道︰「這事我已經知道了,算不得什麼好消息!」
賀敏尷尬地笑了下,道︰「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一般人求之不得,說明我王還是重視公子的!」
渠年道︰「如果你神神秘秘的就為了說這件事,那我已經知道了,結婚的時候通知我就行了,對了,最少要提前一個月通知我,讓我好準備準備!」對他來說,當然是為了準備跑路!
賀敏道︰「結婚好像還急不了,估計要一年半載,甚至更久,所以我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公子商量,也是我王的意思,對公子來說,這絕對是個好消息!」
渠年道︰「拉倒吧!我長這麼大就沒听過好消息,什麼消息你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是不是好消息我自然會分辨,不用你加個好字!」
賀敏就感覺這個公子有些難以相處,說話總不走套路,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就從懷里掏出一張白紙,折疊的方方正正,就當著渠年的面展開,渠年倒也有些好奇,伸長脖子看了看,就見是一張圖紙,還是彩色的圖紙,只見上面畫著一支發簪,簪身烏黑細長,頭部雕刻一條金色盤龍,栩栩如生,龍嘴里餃著一顆女乃白色的圓珠,很有光澤!在發簪的邊上,還標有尺寸!
賀敏就把圖紙拿到渠年面前,生怕被外人听見,放低了聲音,道︰「公子,這個發簪眼熟嗎?」
渠年接過圖紙,認真地看了眼,蹙眉想了想,道︰「長銘公主的頭上好像就有這樣一支發簪,很顯眼!」
賀敏點頭道︰「就是這支發簪!」
渠年怔道︰「這支發簪怎麼了?很值錢嗎?」
賀敏心道,果然是生意人,什麼事都要跟錢扯上關系!嘴上道︰「這支發簪不能用錢來衡量,對秦國來說非常重要,我王說了,你們的婚期要拖個一年半載,甚至還要更久,夜長夢多,所以我王說,只要你能想辦法把這支發簪拿到手,想辦法帶回秦國,哪怕長銘公主不娶,都無關緊要。只要公子能拿到這支發簪,那就是秦國的大功臣,我王讓我轉告公子,到時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渠年驚道︰「臥槽,這是什麼發簪?一支發簪就可以換一個太子之位?」
賀敏嚇了一跳,忙小聲道︰「公子你小點聲,這是機密!而且這不是交易,這是我王對公子另眼相看哪,而且這是公子潛龍升淵的唯一機會啊!」
渠年當然不
相信他的鬼話,遲疑道︰「你實話告訴我,這是什麼發簪?有什麼作用?」
賀敏面露難色,道︰「公子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傳話人,這是什麼發簪?有什麼用?下官確實不知!」
就在這一瞬間,渠年忽然就想到了地主家的那個傻兒子,當時那個傻兒子說,為了想迷.奸公主才下藥的,當時渠年就是不信的,只不過他當時一心敲詐,沒作它想,現在想來,八成也是為了這次發簪!他記得清清楚楚,那天長銘女扮男裝,頭上沒有其他發飾,這支發簪顯得尤為醒目!
這時回過神來,便把圖紙又疊了起來,道︰「好吧,你回去告訴我爹,我盡力而為!」
賀敏小聲道︰「公子,這張圖紙應該銷毀的,不能讓外人看到!」
渠年道︰「你放心,這張圖紙我還有用,不會讓別人看到的!」
賀敏道︰「剛剛我們來的時候,看到長銘公主從這里離開,看來公子跟長銘的關系匪淺,拿到這只發簪應該不費吹灰之力,也就是睡一覺的事情!」
渠年面露不悅,道︰「怎麼在你們的眼里,我就天生是睡覺的料?人人懷疑我跟長銘在睡覺,有那麼明顯嗎?」
賀敏舌忝了下嘴唇,面露尷尬,笑了下道︰「男人跟女人睡覺不是正常的事嗎?我也經常睡!何況公子是為了國家而睡,義不容辭啊!」
渠年還第一次听說睡覺這種事也能為國爭光,讓他有些恍惚,好像賀敏不是讓他去睡覺,而是讓他上戰場,不過仔細想來,性質好像也是一樣的!嘴上道︰「我告訴你們,你們敗壞長銘的聲譽不要緊,反正她是老油條了,但我向來守身如玉,你們可不能隨便玷污我清白,如果你們到處說我跟長銘睡覺,我告訴你們,我饒不了你們!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們回去吧!」
賀敏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上心,原以為听到有太子之位的許諾,他肯定感動得熱淚盈眶,不能自已,結果在他的眼里,太子之位好像還沒有他的貞操重要,如果對方是女人的話,他也能理解,但他可是一個大老爺們,貞操算個屁啊?這時便道︰「公子,這件事關系到秦國和公子的未來,公子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啊,不能辜負我王對公子的期望啊。」
渠年道︰「全力以赴地睡覺嗎?」
賀敏道︰「也並不一定要睡覺,公子這麼聰明,肯定有很多辦法的,畢竟公子有機會跟長銘公主親近!」
渠年就揮了揮手,道︰「好啦好啦,你們回去吧,我心里有數了!」
賀敏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就感覺秦王不應該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他,他哪里有全力以赴的樣子?他的樣子讓人感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好像對太子之位根本提不起興趣。
這讓他憂心忡忡。
不過他確實只是一個傳話人,做不了主,說多了這家伙還煩他,便向袁唱逍遞了個眼色,兩人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