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哭笑不得,又輕輕地踢了他一腳,道︰「毛病!起來吧!」
楚三敢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嘿嘿一笑,湊近渠年小聲說道︰「師父,你真是牛.逼壞了,說有人來保護你,就真的有人來保護你,你會神機妙算啊?」
渠年道︰「不會神機妙算,怎麼有資格做你的師父啊?」
楚三敢道︰「那是!像我這麼聰明的人已經世屬罕見了,放眼整個世界,有資格做我師父的人也是鳳毛麟角,而你就是其中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渠年斜頭看著他道︰「你是在夸我呢,還是要夸你自己了?」
楚三敢又嘿嘿一笑,道︰「有其師必有其徒嘛!」
邊上的白小牙撇了下嘴,道︰「不要臉!」
渠年現在雖然安生了,不怕再有人刺殺他,卻已經困意全無,就走到井邊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白小牙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長嘆一口氣,道︰「現在再也不怕有人來刺殺寡人了!」
渠年笑道︰「寡人?還是等殺了你爹再說吧!」
白小牙道︰「那是遲早的事,非要殺了他!」
楚三敢就湊了過來,道︰「小牙,你怎麼這麼恨你爹啊?雖然我也恨我爹,但我最多讓他跪一下,也絕不會殺了他呀,那會遭天譴的!」
白小牙冷冷道︰「遭天譴我也要殺了他,要不然我娘死的不明不白!」
渠年道︰「好了,這些遠大理想還是以後再說吧,不要剛保住了命就得寸進尺,三敢,打點井水給師父喝喝,一覺睡醒,渴得嗓子都冒煙了!」
楚三敢道︰「師父,你不會是尿床了吧?」
渠年瞪了他一眼。
楚三敢吐了下舌頭,急忙就去屋里拿了兩個碗過來,放在石桌上,又打了一桶井水,把兩只空碗滿上。兩人一人端起一只碗,一飲而盡,由于喝的太猛,井水就順著嘴丫流淌下來,濕了一片衣襟!
白小牙便道︰「楚三敢,你也太自私了吧?就不知道給我也帶一個碗?」
楚三敢道︰「你又不早說,誰知道你也渴了呀!」
白小牙懶得與他爭辯,就站了起來,進屋又拿了一只空碗過來,剛放到桌面上,還沒來得及倒水,就听屋外傳來吳建春的大嗓門︰「你是什麼人?來這里干嘛?」
接著就听到一個女孩子怯怯地說道︰「我……我是渠年公子的朋友,我過來看看他!」
吳建春道︰「有證明嗎?」
那女孩怔道︰「什麼證明啊?」
渠年听著聲音耳熟,也走了過來,打開院門,卻見門外站著玉夙,倒是一陣意外,笑道︰「你怎麼來了?」
玉夙笑道︰「不歡迎嗎?」
渠年道︰「這說的是哪里話?當然歡迎了!沒看我的小院都開始蓬蓽生輝了嗎?進來吧?」
玉夙就看了一眼吳建春,道︰「我可以進去嗎?」
吳建春便道︰「既然是秦公子的朋友,那當然可以進去!」
玉夙便謝了一聲,走了進去,楚三敢就順手又把院門關上了!
渠年就走到井邊的石桌旁,伸手指了下石凳,道︰「姑娘請坐!」
玉夙看了看石凳,又看了看渠年,道︰「就不能請我進屋坐?」
渠年笑了下,道︰「姑娘莫要見怪,實不相瞞,你別看我有三間房,其實有兩間已經荒廢了,里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中間那間房我們做了臥室,只有兩張床,沒有坐的地方,如果讓姑娘坐到我的床上,豈不是褻瀆了姑娘?」
玉夙就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笑道︰「沒想到家財萬貫的秦大公子,家里竟然如此寒酸哪!」
渠年笑道︰「主要是沒有客人來,我也懶得去裝飾了,實不相瞞,也不知多少年了,姑娘是我們這個院子來的第一個客人!」
玉夙笑道︰「是麼?那我真是榮幸之至了!」
渠年就轉頭看著白小牙道︰「愣著干嘛?沒招待過客人也沒看過豬跑嗎?給客人倒水啊!」
白小牙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應了一聲,剛好他拿了一個空碗過來,就放在了玉夙的面前,然後就提起水桶,滿滿的到了一碗,倒得水都漫了出來!
玉夙看得眼珠都快掉了下來,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渠年,笑道︰「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到用井水招待客人的,難怪你這里沒有客人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渠年笑了一下,道︰「這是惡性循環,正因為沒有客人來,所以我們平時也不燒水,連爐子都沒有,更沒有茶葉了,所以姑娘就將就著喝一下吧!不過這井水不錯,甘冽可口,還有一絲絲的甜味!」
玉夙笑了笑,就端起那碗井水,喝了一口,放在嘴里回味了一下,就放下碗,道︰「還別說,這井水確實不錯!」
渠年道︰「既然姑娘覺得不錯,就趕快趁涼喝了吧!」
玉夙笑道︰「不渴,喝不下!」
渠年道︰「那姑娘走的時候,我給姑娘打一壇帶上!」
玉夙笑道︰「真把你的井水當成甘醇美酒了?」
渠年道︰「那當然了,井水可是好東西,要不然人家逃亡的時候為什麼要背井離鄉?」
玉夙笑道︰「真的可以這樣解釋嗎?」
渠年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了! 對了,姑娘找我來所為何事啊?」
玉夙就斂起笑容,小聲道︰「外面那些人是來監視你的嗎?」
渠年怔道︰「監視?監視我干嘛?他們是來保護我的!」
玉夙怔道︰「保護你?誰派來的?秦國派來的?」
渠年道︰「怎麼可能是秦國?秦國如果有那份心,我就不用在這里做人質了!是齊王派來的!」
玉夙怔道︰「齊王為什麼要派人保護你啊?」
渠年道︰「我面子大唄!」
玉夙笑了笑,道︰「秦公子的面子確實大,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倒是我們多慮了!」
渠年道︰「多什麼慮?」
玉夙便放低聲音說道︰「昨晚公子遇襲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幕後黑手可能是長銘公主,小姐怕公子招架不住,所以特地來讓我問問公子有沒有跑路的想法,如果有的話,我們
千國商會可以提供便利,現在看來,我們是多慮了!」
渠年笑道︰「你家小姐有心了,百忙之中還要牽掛我的小事,讓我感動莫名!讓你家小姐放心,就算我不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玉夙點了點頭,道︰「所以說是我們多慮了,我們低估了秦公子,秦公子的能力遠在我們想象之上!」
渠年笑了下,道︰「姑娘謬贊了!不過我有一點覺得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還望姑娘解惑!」
玉夙道︰「你說!」
渠年深吸一口氣,道︰「你家小姐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還這麼關注我?我這里發生一點點的小事,都令她牽腸掛肚,這是為什麼呢?」
玉夙笑道︰「你這麼聰明難道想不出來嗎?」
渠年搖了搖頭,道︰「我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除非只有一種可能,你家小姐喜歡我,在向我暗送秋波,是不是?」
玉夙笑道︰「既然你這麼好奇,你可以親自去問問我家小姐呀!」
渠年搖了搖頭,道︰「不敢問!我的乳牙已經全部換光了,再被打掉,就長不出新牙了!」
玉夙噗嗤一笑,道︰「沒想到秦公子也會害怕呀!」
渠年道︰「我膽子本來就小!要不姑娘幫我去問問,讓她不要不好意思,盡管放開手腳沖我來,我這個人心地善良,從不忍拒絕別人!」
玉夙笑道︰「這話我可不敢說!」
渠年道︰「沒事的,如果你家小姐不好意思,可以給個暗號,我就懂了,我可以主動一點,晚上我可以去跟她對暗號!」
玉夙道︰「沒想到秦公子也如此庸俗?」
渠年道︰「我本來就是庸俗之人,千萬千萬別把我想的那麼高尚,盡管放開手腳沖我來,不必遮遮掩掩的,我扛得住!」
玉夙笑了下,道︰「可能要令公子失望了,據我所知,我家小姐對你好像沒意思!」
看玉夙的神情,確實沒有撒謊,看來那個大掌櫃對他確實沒有意思,但他並不覺得失望,只是疑竇滿月復,心里想著,如果她不是饞我的身子,那她圖我什麼呢?圖錢?人家更有錢!圖勢,自己又沒有得勢!
他感覺自己確實有了迫害妄想癥,一個絕世美女無緣無故地對他好,總感覺她有所圖謀,就跟長銘一樣,笑里藏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在牡丹花下!
渠年這時笑了下,道︰「我不信!你又不是你家小姐,我怎麼能知道你家小姐的心思?你幫我回去問問,萬一她對我有意思呢?死馬當活馬醫嘛!」
玉夙既然能深得蟬夕器重,自然也非泛泛之輩,這時笑了下,道︰「公子在試探我?」
渠年道︰「我試探你什麼?我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呀!」
玉夙道︰「秦公子,你想多了,我家小姐對你這麼好,雖然不是因為喜歡你,但也絕不是因為想害你,你可能想問,那她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對你這麼好?恕我不能奉告,但秦公子是聰明人,能瞞得了公子一時,絕瞞不了公子一世,終有一天,公子一定會明白我家小姐的一片良苦用心!話我只能說到這里,公子不信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