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刑部的大門,楚三敢就一臉憤慨,忍不住說道︰「師父,這些畜生明顯包庇了那兩個刺客!他們在糊弄我們呢!」
渠年道︰「他們不是糊弄我們,而是他們也無能為力,刺客的背景太大,已經涉及到長銘公主和齊國國相,這案子也就到此結束了,那兩個刺客應該被滅口了!」
楚三敢道︰「那我們就這樣被人家白白刺殺了一回,就這樣算了?」
渠年道︰「那你想怎樣? 讓人家把長銘公主拖出來斬了?」
楚三敢道︰「反正我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他日.我回去做了楚王,一定舉兵來犯,活捉長銘公主和解元令那幫王八蛋,全部把他們先奸後殺,男的也不放過!」
渠年笑道︰「那也要等你做了楚王再說啊!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了!」
楚三敢道︰「也不一定,我運氣比較好!」
白小牙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運氣這麼好,怎麼也跟我們一樣跑來齊國做人質了?恕我直言,我感覺楚國所有公子的運氣,沒一個比你更差的!」
楚三敢想了想,竟然覺得很有道理,便道︰「你說話能別帶刺嗎?刺得我心痛!」
白小牙道︰「我是為了提醒你,要看清事實,別沉醉在自己營造的美夢里,不能自拔!」
楚三敢便揮了下手,道︰「不談這事了,反正我是一個要成仙的人,對楚王之位根本就不感興趣!」
白小牙道︰「就算你對王位感興趣,但王位對你也不感興趣啊!不要找台階下了,我已經看透你了!」轉頭又看著渠年,道︰「渠年,就算這件事我們不追究了,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我感覺長銘公主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還會派人來刺殺我們,今天夜里是我們運氣好,狗咬狗一嘴毛,但我們不可能每次都有這樣的運氣啊!」
楚三敢也道︰「就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畢竟我們一直就住在臨淄城,他們下手的機會還有很多啊,防不勝防啊!」
渠年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三敢道︰「我感覺我們已經被五步蛇咬了一口,剩不了幾步了!」
渠年道︰「不用那麼悲觀!雖然那兩個刺客被滅口了,但這件事不是小事,他們敢對我們隱瞞,但絕不敢對齊王隱瞞不報,不過他們稟報的時候肯定會避重就輕,畢竟昨天晚上刺殺我們的人是兩撥人,還有一撥是秦國刺客,既然刑部把那兩個刺客滅了口,我想他們在上報這件事的時候,肯定會把責任全部推到秦國刺客的頭上!」
楚三敢怔道︰「有什麼區別嗎?反正是殺我們的人!」
渠道道︰「區別大了!雖然我不知道秦國為什麼要殺我,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齊王肯定也會明白這個道理,絕不會讓秦國得逞的,如果我沒有料錯,今天晚上齊王肯定會派高手來保護我們!」
楚三敢怔道︰「派高手來保護我們?這有點不太可能吧?」
渠年道︰「肯定可能!就算不可能,我也要把它變成可能,要不然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別忘了,陵陽君
現在也是我們的人,他可是齊國第一智囊,他現在還不想我死!」
楚三敢道︰「蟬夕大掌櫃都說了,這個陵陽君可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他也巴不得你死呢,雖然你讓我繼承你的遺志,但他說不定也可以把我一起弄死啊,到時天上人間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渠年道︰「陵陽君就算想一個人獨佔天上人間,那也不是現在,現在天上人間剛開業,還存在很多不穩定的因素,就目前來說,他是不希望我死的!」
楚三敢依舊覺得難以置信,道︰「師父,如果這次齊國真的派高手來保護我們,我對你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渠年道︰「你經常佩服得五體投地,我也不稀罕!」
楚三敢嘿嘿一笑︰「你說得一點沒錯!」
不多時,他們就走到了天上人間的門口,天上人間還沒有開業,門口沒有人,三人剛準備進門,王析德就跑了出來,一臉喜色,道︰「三位公子終于平安回來了,我听說了夜里的事,都把我嚇死了,我還準備找人把你們撈出來呢!」
渠年道︰「你能找誰啊?」
王析德道︰「我也不知道該找誰?我打算先去找陵陽君,看看他會不會幫忙?」
渠年笑道︰「你還算有點想法!」
王析德道︰「現在三個公子沒事了吧?沒人再找你們的茬了吧?」
渠年道︰「暫時沒事了!」
王析德就湊了上來,小聲道︰「長銘公主來了,我跟她斗智斗勇斗了半天,但她就是不走,說要等你!」
渠年驚道︰「她找上門了?暗的不行,來明的了?」
王析德道︰「倒不像是來找茬的!就來了一個人!」
渠年道︰「在哪?」
王析德朝店內努了努嘴,小聲道︰「就在大堂里呢,等了你半天了!」
楚三敢沒好氣道︰「她來干什麼?我們又不想她!」
渠年道︰「走,進去看看!」
三人走進大堂,因為現在還沒有營業,大堂里空空蕩蕩,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長銘公主坐在一張桌子旁,面前放著茶水,自斟自飲。不過他今天沒有女扮男裝,打扮得花枝招展。
見到渠年進門,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抬頭笑了一下,道︰「是不是在外面說我的壞話呢?」
渠年笑道︰「公主嫂嫂這話說的?我哪敢呀!自家嫂嫂,我夸都夸不過來呢,怎麼會說壞話呢,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說時已經走了過來,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楚三敢因為惱恨她刺殺他的師父,站在渠年身後,根本沒有好臉色,翻的眼珠白多于黑。
長銘道︰「都跟你說了,別叫我嫂嫂,再叫我就生氣了!」
渠道笑道︰「好好好,既然公主不讓叫,那我便不叫,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
長銘話鋒一轉,道︰「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沒死!」
渠道笑道︰「公主失望了吧?」
長銘怔道︰「我失望什麼?又不是我派人去殺你的!」
渠年倒覺得意外,道︰「不是你?」
長銘道︰「你好像還不相信?」
渠年道︰「不敢相信!」
長銘笑了笑,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若派人殺你,就絕不會不承認,何況我已經殺過你一次了,多殺一次也是無所謂的事,但這一次我真的沒派人殺你,是解元令派人殺你的!」
渠年遲疑道︰「你跟他不是一伙的?」
長銘笑道︰「我怎麼可能跟他是一伙的?只不過是平時在一起玩玩罷了!不過他殺你我是知道的,我沒有阻攔,也沒有參與,不管你是死是活,跟我都是沒有關系的!」
渠年怔道︰「難道你不想殺我?」
長銘睜大眼楮看著他,道︰「我說不想,你信嗎?」
渠年道︰「信!」
長銘道︰「為何?」
渠年道︰「公主不喜歡撒謊!」
長銘笑了笑,道︰「這倒是實在話!上次殺你也不是想殺你,就是覺得無聊罷了!」
渠年道︰「現在不無聊了?」
長銘道︰「現在確實不無聊了,因為我找到一件比殺你更有趣的事情!」
渠年道︰「想折磨我?」
長銘搖了搖頭,笑道︰「難道我在你眼里就如此惡毒嗎?除了想殺你就是想折磨你嗎?」
渠年笑道︰「不好意思,我有迫害妄想癥,總感覺有人想害我,寢食難安!」
長銘道︰「既然你感覺我想害你,剛剛也認定我昨晚派人去殺你,為何剛剛進門的時候還對我笑臉相迎呢?」
渠年長嘆一口氣,道︰「只怪我心地太善良,縱然天下人負我,我也不願意負天下人,就算別人往我臉上吐一口口水,我也只會默默地擦去,然後還要笑一下,這就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則!」
長銘噗嗤一笑,道︰「你有這麼偉大?」
渠年一臉謙虛,擺了擺手,道︰「公主過譽了,偉大談不上,就是稍微有一點點的氣量!」
長銘笑道︰「依我所見,你不是有氣量,你跟我一樣,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只能說你有城府!」
渠年笑道︰「公主太看得起我了,就我這種被人從小欺負大的人,能有什麼城府?有城府我就不會去玲瓏山了!」
長銘道︰「看來你對玲瓏山那件事還是耿耿于懷!」
渠年心道,殺己之仇,不共戴天,我能不耿耿于懷嗎?嘴上笑道︰「公主又多心了,我只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我又沒死,怎麼會耿耿于懷呢,若不是公主剛剛提起,我都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
長銘道︰「我就很好奇, 當時你怎麼會沒死呢?當然,我並不是希望你死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很好奇!」
渠年笑道︰「可能是公主手下留情了吧?」
長銘搖了搖頭,道︰「你不想說就算了,等到哪天想說了再告訴我吧!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願意告訴我的!」
渠年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