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冤枉我，我腿盤著，怎麼可能是我的腿？」嚴潤說，「那王呢？」
「不是你，那就是然然。」蘇醒說，「王是常主，最大。」
「我有王，下把我要壓你。」嚴潤很得意，「我有兩個王，壓死你！」
「隨便你怎麼樣，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蘇醒無所謂，手上一手好牌，他不怕，「你壓得過我一時，終究還是我壓住你，讓你繳械投降。」
「哥，你冤枉我，我剛洗的澡，腳上暖和活的，一點都不冷，不信你踫踫。」蘇然小腳丫子在被子里踫了兩下。
「你踫到我了。」蘇敏說，然後轉頭看著蘇醒，「然然的腳很軟，很小，也很暖和，剛才踫到我的腳有些粗糙，很大，冰涼。」
「那是我踫到你了？」蘇然恍然的看著蘇敏，「不好意思，我收下腳，我剛剛也洗了澡，但是腳還涼著，真怪事。」
屋里四個人打牌，樓下蘇昌民和王春蘭也還沒睡，剛忙活完，洗了澡才爬進被窩。
「過來拜年的那些人送的東西真多，我看了一下，都是好煙好酒，包括提的飲料也都好貴，健力寶得要兩三塊錢一瓶，有人以提就是兩件。」王春蘭手里拿了張單子，「他們過來拜年帶的東西我都記著了，這些以後都是要還回去的，不過還有一個我沒注意，穿著紅色羽絨服的那個女娃過來手里提的是什麼東西？」
「她提了兩瓶酒，再有一條煙。」蘇昌民說，「挨著門邊放的那兩瓶酒就是的。」
「上面有一條玉溪煙？」王春蘭問。
「沒錯。」蘇昌民點頭，「你之前還跟我說過的，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人太多了。」王春蘭說，「還以為就只有村里人過來拜年，沒想到醒子這麼多朋友大年初一就來家里。」
「這東西不能忘，人情往來，人家大年初一沒在家里，特意大老遠跑到我家來，這些往後都得要送回去，做人不能夠只進不出，有來有往才行。」蘇昌民說，「還有人太多了這樣的話不要說，給人听著像是嫌棄他們過來一樣。」
「我哪有嫌棄？人多才熱鬧。說明咱們兒子有本事。」王春蘭將單子遞給蘇昌民，「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漏的？」
「他們過來的時候我還沒有回來，哪知道對不對。」蘇昌民這麼說，但還是接過了單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曉雲她不也在嗎？等明天跟她對對，看她有印象沒。」
「說到這個，我差點忘了跟你說，今天多虧了曉雲和大嫂要，沒他她們兩個幫忙，我一個人真忙不過來。」王春蘭說，「又是要放鞭，還得要端茶送水，還要發煙，醒子的朋友過來總得有人陪他們聊天，我一個農村婦女哪會聊天？曉雲幫著端茶發煙，大嫂陪著聊天，這才沒有亂。」
「平日里有些矛盾但，畢竟還是一家人，真要遇到事了，肯定不會出手不管。」蘇昌民說，「醒子上高中的那事，要真的開口找他借，多說些話，他多半還是會借。」
「是啊。」王春蘭跟著點頭，「有什麼話還是不能藏在心里，得要說出來才好。」
蘇昌國和吳艷也躺在床上，沒有睡，說著話。
「這半年老蘇家變化真大，上次回來的時候還是磚瓦房，我記得很清楚，那兩天剛好下雨，房間里漏水，拿了一個盆子接水，水滴落下來叮咚了大半個晚上，一直沒睡好。」吳艷說，「這次再回來就大變樣了，三層小洋樓，屋里鋪的地板磚，院子里種著花草，比城里房子還要好。」
「是啊，不只你沒有想到，我也沒想到，我還以為兩個老人可能到走的那一天都不會想到這樣的福，沒想到才半年的功夫家里變化就這麼大。」蘇昌國點頭，「特別是老二家，過來給醒子拜年的那些人真的讓我很意外，你知道那個童國新是什麼身份嗎？」
「不是在市里當官嗎？醒子的生意多虧了她的照拂。」吳艷說，「不過有一點我沒弄明白，醒子才十五六歲，跟小敏一樣的年紀，怎麼會和這樣的人認識，他也不是你戰友，沒听你說過。」
「哪里會是我戰友。」蘇昌國搖頭，「我戰友里面現在走的最高的是李國華，比我高兩個級別，但是和童國新相比，你還差了些。童國新現在可不是鄂市的領導，听說等過完了年就要到省里去，比我要高四個級別，我那些戰友比不上。」
「這麼厲害，他才在鄂市沒當多久的領導吧？怎麼一下就跑到省里去了？」吳艷還是頭次听說這個事，感覺到奇怪，不過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他有些背景？」
「這個是肯定的，黃宗建你知道吧？以往在鄂市很有名，就是被童國新拿下來的，沒有一點背景怎麼可能做成這個事？」蘇昌國點頭。
「真要是這樣，醒子可了不得，能夠認識這樣的人物，看樣子童國新對他比較看重。」吳艷說。
「是啊。」蘇昌國點頭，「以往沒發現醒子這麼厲害，跟大多數農村出來的孩子沒什麼差別，害羞，老實，唯唯諾諾。農村的孩子大體都這樣，但絕不是因為他們天生就比城里人差，實際上是因為見得少，家庭條件不好，底氣沒那麼足，所以才表現的老實本分，有些呆板，可真等出了社會適應下來，跟城里人也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比城里人更能承受挫折。」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或許醒子突然頓悟了，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變化這麼大。」吳艷說。
「可能吧。」蘇昌國點頭。
「跟你說個事。」吳艷側了一子，「老三家的媳婦跟我抱怨了一下，說老二和老四現在家里條件變好了，可就是沒管她家，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為什麼沒管她，她心里應該有數。」蘇昌國說，「摳索，不只是她，包括老三也是這個樣子。往日老二和老四家里條件沒老四家好，他們也沒見多幫忙，老二和老四心里肯定有些想法，現在老二和老四時來運轉，家里條件好了些，當然也賭氣。」
「今天在老二家曉雲也幫了不少忙，她性子可能有些問題，但是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兄弟之間還是應該多親近親近才對，人無完人，不能夠過分的要求每個人都完美無缺。」吳艷說，「你是老大，得要從中調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