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隨時听房門外的動靜, 唐嘉嘉只戴著一邊耳機，另一邊扣在了耳朵後面，想了想邊看邊給這大視頻上傳到了網盤, 免得以後她清理電腦「一不小心」給刪了。
畢竟這視頻太大了，一期節目三個多小時, 又是超高清, 佔用的存儲空間有點多，這還是一期，往後再來個幾期的話, 一個硬盤都未必裝得下。
不，是肯定裝不下。
所以啊，保存在網絡硬盤里，這叫未雨綢繆。
作為了解小金，也了解小金的傀儡能做到什麼地步的人, 唐嘉嘉對這個綜藝的顏值是不會有任何懷疑的, 哪怕其他人全都不怎麼樣，也能靠小金的傀儡撐起顏值的半壁江山。
然而, 她沒有預料到, k國的綜藝濾鏡會這麼強。
「雖然我不知道你那五個傀儡原本是什麼樣子, 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是這節目里的樣子。」唐嘉嘉和小金說。
小金哈哈大笑, 「是吧，這個國家國家不大, 可濾鏡和包裝能力絕對是一等一的，換個妝發可能就會給你相當不一樣的感覺。」
這麼說吧, 一開始拍攝的選秀人員紛紛進場的時候，小金的那五個傀儡就好似黑夜中的明燈一樣顯眼，在一群顏值不算低的男孩子中都顯現出了熠熠生輝的效果。
「老實講, 我已經盡量把你這次的傀儡想得很完美了，節目里靠濾鏡和妝發絕對對他們的顏值還有1到2分到加成吧？」
「其實也還好，你信不信，真有粉絲喜歡上了他們，絕對會說他們現實中比電視里更加好看。」
唐嘉嘉思索了一下，「氣質加成？」
「差不多吧，這次給他們的人設很完美，必然是要有氣質加成的。」
氣質這個東西說起來虛無縹緲，但其實唐嘉嘉很能理解。
他們這些超凡者經歷過很多任務世界，有一些人或許外貌不是那麼出眾，偏偏站在人群中你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這種東西本身是很難講的。
小金是世上最強的傀儡制造師，他已經達到了可以讓他的傀儡模擬某種氣質的程度，否則他制作傀儡裝扮成某些人的時候，會有一種圖有其形的違和感，甚至會讓人覺得和本人並不相似，看上去就有偏差。
所以，他的傀儡必然不僅外貌上要相似，氣質上也要模擬到位。
想想看在任務時他捏了個傀儡去假裝某人，那個人是個氣質獨特人群中極其亮眼的存在，他的傀儡卻平平無奇泯滅于眾人，這怎麼行，完全「不像」啊。
所以，氣質模擬本身也是小金的拿手本領之一。
而他見過的氣質特殊的人太多了，將那些氣質再移花接木到容貌出色的傀儡身上，自然會將容貌之盛再添幾分。
就好比這五個人分別進場的時候，都會引起滿場驚呼，這絕對不是夸張後的畫面，而是相當真實的其他選手的反應。
「這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個子好高啊，比例好優越。」
「氣質也太獨特了吧。」
「……」
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真話。
唐嘉嘉看了一會兒，「可是小金你本身不是太擅長唱歌跳舞吧。」
傀儡人能夠得到小金本人身體素質的一部分加成，可以設定嗓音和外在條件，但是小金本身不擅長的東西，很難讓他們一夜之間精通。
「還行，你忘了我在任務中也是扮演過歌手的。」
唐嘉嘉仔細回憶了一下，記憶已經有些久遠，時間也很短，不過確實有這麼回事，「可你應該不會跳舞。」
「所以這次初選他們五個里四個都是唱歌，靠聲線取勝。剩下的一個我讓他強行用身體記憶了一段舞曲，效果不錯吧？」
這邊剛問完，果然他們一個個開始表演了，以唐嘉嘉的業余水平來看，五個人表現得都算優秀了，雖然才藝方面略有些比上不足，但比下絕對是綽綽有余。
更別說評委里有那種看臉就直接給分的，沒辦法，他們的長相實在優越得過分。
「暴露財閥私生子身份的是2號和3號吧，明顯剪輯上很偏向他們。」按照進場順序，唐嘉嘉給五個傀儡編了號。
小金很快承認，「聰明。其他三個在剪輯上就沒那麼幸運了，盡管沒有被惡剪，但鏡頭很少。」
明明在人群中都是亮眼的，可是鏡頭卻很少給到他們三個身上。
另外那兩位節目組知道是財閥私生子的，就很客氣，鏡頭給得也算足，不過即便如此，唐嘉嘉還是判斷出了另外一位選手才是這檔節目想要力捧的對象，他的部分不僅時間長，還有劇本的痕跡。
唐嘉嘉已經看了大半了，正要繼續和小金說話，門外客廳傳來了很細微的動靜！
聞老太半夜起身上廁所，隨便看了一眼唐嘉嘉的房門，卻疑惑地發現這孩子今天睡覺居然關著房門。
明明平時都是不關的啊？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過去，打開房門之後，發現唐嘉嘉正好好躺在床上睡覺，就幫她將房門開著了。
雖然十月了，但房間窗戶沒開，關門睡覺還是有些憋氣的吧。
老太太想著。
打了個哈欠，老太太接著回去睡覺了。
唐嘉嘉悄悄從被窩里拿出手機，「不行，差點被我女乃女乃發現，明天再看吧，反正也看了大半了。」
小金不情不願地說，「那好吧。」
或許是因為今天實在睡得太晚，唐嘉嘉這會兒竟然也沒什麼睡意，她看了一眼，這麼大的文件，居然已經傳完了網盤，看來陳宇清非常靠譜，她家的網速絕對也是遠超尋常。
玩了會兒手機，唐嘉嘉忽然想起秦秋俠似乎很喜歡看k國的綜藝，以前還和她聊過幾句，可惜那會兒唐嘉嘉對這方面毫不關注，所以這個話題沒聊得下去。
「反正網盤也傳完了，不如給秦秋俠發一份？」唐嘉嘉直接就將鏈接發了過去，但隨即就啞然失笑，她忘了個最嚴重的問題，秦秋俠可不會k國的語言，她之前看的綜藝那都是字幕版。
放下手機，「算了算了，不管了，睡覺吧。」
第二天一早，唐嘉嘉神色如常地起床，和平時看起來毫無區別，熬夜不會在她的臉上體現出半分痕跡，老太太自然也看不出什麼來。
吃完早飯，她照常上學，剛到教室，秦秋俠就立刻問她，「你給我發的什麼視頻啊，那麼大！」
「是一個k國綜藝，剛出的，還挺好看，有你喜歡的帥哥，就是沒字幕。」唐嘉嘉回答她。
秦秋俠驚異，「稀奇了，你不是不關注這方面的嗎？怎麼會去搞個剛出的綜藝啊。」
「這是個選秀綜藝，我一個朋友也參加了，這視頻是他……的家人發給我的。」唐嘉嘉無奈地說。
幸好迅速轉過彎來了，正常參加選秀的選手被收了手機正在封閉式訓練呢可發不了視頻。
這話盡管半真半假，但小金的傀儡參加了，也勉強約等于小金參加了吧。而且，小金也算是傀儡的家人？畢竟傀儡都是他做的。
「行，我回頭稍微看一眼，要是有趣的話可以發給論壇，讓她們做字幕。」秦秋俠興致勃勃地說。
唐嘉嘉看向她，「你不是不懂k國語嗎？這也能看啊。」
「看下是不是有意思還是可以的，而且我可是資深k國綜藝迷，好幾個論壇都有號呢，要是有趣的話我可以發這個高清無字資源給字幕組，她們看得懂，覺得不錯還會做字幕給我們看。」
一旁的張紫鳶也對這個感興趣，很快就和秦秋俠熱烈地討論起看過的綜藝然後慢慢就歪到k國明星去了。
唐嘉嘉無語地搖了搖頭，看來她即便是做回了高中生，對真正的高中生還是談不上了解啊。
秦秋俠這才多大，說起這她感興趣的東西來，頭頭是道仿佛老江湖。
她剛回過頭來，發現前座的男生正在與陳宇清討論剛發售的一款游戲，也虧得陳宇清居然能和他聊上幾句，不是對此一無所知。
其實說起來，陳宇清在班里的人緣是比唐嘉嘉好的，或許是因為偽裝得到位，像陳宇清這樣成績「中庸」長得清秀和善的男孩子，一般來說人緣都不會太差。
反而是唐嘉嘉這樣一開始一看就不好惹，現在換了個發型顯得太漂亮平時又不愛與人來往的，人緣不會好到哪里去。
像徐薇薇這種既漂亮人緣又好的，基本都需要情商去特地維持社交關系的。
唐嘉嘉懶得在這方面費心思，自然班里就沒多少朋友了。
「真正高中生感興趣的話題，我大概都不怎麼能插得上話吧。」唐嘉嘉想著。
當然，她如果拿出昔日做任務的精神，特意去結交，那再沒有話題她也能和人家聊得很熱烈。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準備那麼累了。
中午唐嘉嘉趁著回去吃飯的時間，將剩下的看完了，但其實剩下的部分沒有多少小金傀儡的鏡頭了。
盡管第一期有三個多小時，可第一期選秀還沒有經過淘汰，人太多了，相當于大群像，哪怕鏡頭再有偏向性某些選手再有劇本也是有限的。
等她下午回學校上課的時候，秦秋俠一看到她就抓住她說，「臥槽你發給我的這是什麼神仙綜藝，里面好多小哥哥都太帥了吧，我已經強烈推薦給字幕組了，她們也答應做字幕了。據說這節目第一期在k國那邊就爆了啊，討論度絕了！」
「討論度？」
「是啊，帥哥太多了嘛，k國論壇上全被這個節目刷屏了，各種截圖暴擊啊。剛好我最熟的那個論壇扒下來的資源不夠高清，你發給我的這個我一發過去，她們都高興死了，和我說讓我謝謝你呢。緊接著她們就開始加班加點做字幕了，今晚熬夜做，最遲明早就能出字幕版！」
唐嘉嘉︰「……」
呃，這麼速度的嗎？
其實這是小金自己扒下來的高清資源，不過無所謂，以小金的脾氣，分享給別人他只會開心。
說句實話，小金本人其實挺靦腆的，但是在網絡上會變得極其狂放，而且他對自己不自戀，對他做傀儡的水平反而相當自傲。
傀儡得到越多的夸贊，他會越得意。
現在他們都到了現實世界，唐嘉嘉來上學了，小金照例宅了起來，恐怕從傀儡身上獲得快樂就是他最大的愉悅來源了。
「挺好的，如果以後她們需要的話我還可以提供這節目的高清資源的。」
秦秋俠興奮地說，「太好了，說句實話想要扒下來這麼高清的資源不容易的。哎對了，你不是說你的朋友參加了這檔綜藝嗎？是哪一個啊，帥嗎？想不到你在k國還有朋友啊，這檔選秀里有兩個國內的練習生好像都是在k國好幾年了啊，是他們中的一個？」
唐嘉嘉笑起來，「不是國內的那兩個，回頭再告訴你是誰，否則他被淘汰了太沒面子了，我怕你會笑他。」
……事實上她是沒想好在1、2、3、4、5號里，把哪個說成是她朋友。
在她這里是沒差別的，畢竟傀儡背後都是小金。可是吧，多少要觀察一下哪個比較適合，萬一選擇了一個人設比較尬的，和秦秋俠聊起來她也是會尷尬癥發作的。
算了，回頭問一下小金五個傀儡的人設好了，她看了第一期節目，暫時內容還太少，並不能具體看出傀儡的全部人設，還是問小金比較靠譜。
至少從中挑一個「正常」一點的作為朋友，如果傀儡的人設太夢幻太出色，她現在這個「普通人」身份實在承受不起這樣的朋友。
倒是秦秋俠和唐嘉嘉的談話引起了陳宇清的關注，他是看過紅色檔案的一部分的，知道唐嘉嘉有個朋友在k國，甚至在那位朋友的允許下，紅色檔案里記錄了這位朋友的一些能力，一時間，陳宇清立刻有了聯想。
他悄悄問，「是那位朋友？」
唐嘉嘉點點頭，「嗯。」
「……不是本尊吧。」
「那必然不是，他本人除非必要，否則絕不出窩，是個終極宅男。」唐嘉嘉迅速說。
陳宇清︰「……」
所以，這位是搞了個傀儡去參加了那個國家的選秀綜藝？
「呃，他很厲害啊，敢將一個傀儡人放在攝像機環繞的環境里。」
這可不是生活中將傀儡人短期偽裝成一個正常人，而是將傀儡人長期放在到處是攝像機的環境里，這時候傀儡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關注甚至被放大，因為這種節目很容易被一幀一幀截圖。但凡出點岔子，就容易被發現「這個人」不對勁。
唐嘉嘉笑起來，「你也太小看他了，這不算什麼，而且有一點你說錯了。」
「哪一點？」
「他不是將一個傀儡人放在攝像機環繞的環境里，而是五個。」
整整五個傀儡人，每個人都長得不一樣，各自有各自和真人無異的行為動作，同一時間五個傀儡的表情舉止絕對截然不同。
五個傀儡人之間能夠自然地聊天交互，也能和別人自然地交流說話，能夠展現不同水準的歌曲舞蹈訓練效果，甚至因為過于耀眼，這五個都會是攝像機的重點照顧對象。
保證整個過程中，哪怕再多十倍多攝像機，也不會有絲毫破綻。
陳宇清︰「……」
他們是不是嚴重低估了這群超凡者的實力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