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來和季勝恨死了這些迫害他們姐姐的人,一听陳玄丘這麼吩咐,歡天喜地就去找了繩索來,按照過年殺豬的方法,把徐伯夷捆了起來。
徐伯夷剛剛變身完畢,虛弱無比,也無力掙扎。
徐震早已見機不妙,逃之夭夭,溜回中州徐家報訊去了。
倒是那麻碴兒還算忠心,直到徐伯夷被捆了,再也掙月兌不得,這才步履蹣跚地離開。因為陳玄丘有言在先,倒沒人難為他。
陳玄丘趁此機會把寧致遠和寧塵拉到了一邊。
陳玄丘道︰「寧亞祝,寧賢佷……」
寧塵茫然地看了陳玄丘一眼,不太明白自己兒子都五十好幾的人了,怎麼突然就成了陳玄丘的賢佷。
陳玄丘卻叫得無比從容︰「你家長孫媳、次孫媳之間的這樁公案,已經是大白于天下了。可是,這事兒,一旦傳揚出去,可不好辦吶。賢佷,你看,你那長子已經去世了,只有這麼一個次子,可這事兒傳揚出去,指不定傳出什麼難听的話來,你說,還有誰家的姑娘肯嫁入你家?」
寧致遠捋著胡須,沉吟道︰「哦……」
陳玄丘信心十足地道︰「為今之計,只有快刀斬亂麻。你看,郭竹一口咬定,是你家長媳害死了他妹子,我呢,則一口咬定是他妹子害人反害己。最後,我就把他快刀斬亂麻了,現在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對不對?」
寧致遠的腦筋有點兒沒轉過彎來︰「喔……」
陳玄丘道︰「你家這事要想盡快善後,不留把柄,不給人說三道四的機會,就得嘁里 嚓,快刀斬亂麻!」
寧致遠听了,茫然拱手道︰「那依陳上大夫所言,老夫該如何快刀斬亂麻呢。」
陳玄丘道︰「你看,你家二郎是因為從小暗戀他嫂子,方才導致妻子因妒生恨。而令長媳呢,賢淑知禮,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卻寧願為令長公子守節,這等女子,何其難得?如今,不如成其好事,反正你那次子的悍妻也死了,不如就遂了他的心願,讓令長媳嫁與你那次子。」
寧致遠听了,心頭一陣茫然,霧煞煞不知身在何處。
他的大腦實在跟不上了,半晌才惑然道︰「這……成嗎?」
陳玄丘道︰「有何不成?你看,我是玉娥的叔父,是她的長輩。你是光南的父親,也是他的長非,婚姻大事,理應長輩做主嘛。賢佷啊,今天我就做主了,把我那佷女,嫁給賢佷你的次子!」
寧致遠︰「嗯……」
陳玄丘沒理他的靜音震動模式,扭頭就喊︰「大王,大王!」
殷受連忙一提袍襟,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來了來了。」
殷受跑到陳玄丘面前,道︰「什麼事?」
陳玄丘道︰「我們想促成一件好姻緣,叫有情人終成眷屬。」
殷受一听,又驚又喜,顫聲道︰「真的麼?你已經知道了?大哥,你真是我的親大哥。」
陳玄丘道︰「這麼多人呢,別亂叫。」
殷受恍然道︰「哦,對對對!我算算啊,這輩兒該怎麼論。」
陳玄丘不解,道︰「這還論什麼啊,咱不要管輩份上的事了,各論各的。現在呢,我就是想向大王你討一道旨意,大王賜婚,那誰也不能說三道四了。」
殷受發怔道︰「賜婚嗎?這可以嗎?我可以……賜婚?」
陳玄丘道︰「當然可以,大王你不如當場下一道口諭,讓寧家次子寧光南迎娶蜚蠊之女玉娥為妻,如何?」
殷受臉兒一白,道︰「哦!啊!原來是……這樣啊……」
陳玄丘道︰「怎麼,不成麼?」
殷受一下子清醒過來︰「行行行,這有何不可?咳,大家听了!」
殷受提高嗓門,叫道︰「蜚蠊之女,玉娥何在?」
蜚蠊不知道大王為何要喚他女兒,不免胡思亂想起來︰「難道大王看上我女兒了?」
玉娥慌忙趨前拜倒,道︰「臣女玉娥,見過大王。」
殷受道︰「哦哦,那個……寧致遠之子,寧光南何在?」
寧光南在房子要塌之前,也被人抬出來了,正躺在後邊不遠處,申吟地道︰「大王,臣……臣在這里。」
殷受一回頭,不由嚇了一跳︰「你怎麼一身的血?不會死吧?這要做了兩次寡婦,可不好再嫁了。」
陳玄丘忙道︰「大王放心,他沒傷在要害,已經服了茗兒的靈丹,死不了。」
殷受一听,這才放心道︰「好!寡人有成人之美,決定將蜚蠊之女玉娥,許配寧致遠之子光南,這是寡人的旨意,你們兩家,不得拒絕。」
玉娥一听,不禁呆住了。
寧光南卻是又驚又喜,從小心儀了那麼多年的女孩,他本以為這一生一世,終是和他無緣了,想不到……
寧光南喜極而泣,掙扎著爬起來跪倒在地,叩首哽咽道︰「臣謝過大王恩典。」
玉娥一瞧寧光南如此真情流露,微微害羞,想起他對自己一片深情,心思也不禁蕩漾了一下,便含羞不語了。
陳玄丘一見這樁公案了了,寧亞祝欠了自己一個大大的人情。便馬上一把拉住寧塵,笑道︰「哈哈,寧亞祝,現在不必為這點家事擔心了吧?你呀,就安心公事吧,明年等著抱一個白白胖胖的曾孫,走走走,咱們回奉常寺。」
當下,陳玄丘風風火火就張羅去奉常寺,他說走就走,不一會兒惡來季勝兩兄弟提了摁得四蹄攢天的徐伯夷來,陳玄丘就叫他兄弟二人使一條大門杠,往繩索中間一穿,抬了徐伯夷就走。
黑白茗兒、妲己、娜扎,喜歡熱的想湊熱鬧,想要找機會跟他親近的也不願走,就跟著一起去了奉常寺。
丟下殷受和費仲、尤渾,蜚蠊,馬瀟,沈洄五人在寧府,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一番,殷受道︰「寡人不方便去奉常寺吧?」
費仲道︰「大王不便去,免得授人口實。既然陳上大夫無恙,臣等護送大王回宮吧?」
蜚蠊道︰「對,臣等護送大王回宮。那個……玉娥啊,你……還是住在寧家?這個,沒未舉行婚禮,先跟爹爹回家?啊,親家,你看如何是好?」
這廂一筆糊涂帳且先不提,那邊寧塵糊里糊涂地就被陳玄丘拉去了奉常寺。
眼看就要踏進奉常寺那巍峨莊嚴的大門,寧塵突然清醒過來,不由得心中一驚,趕緊搶前幾步,攔住惡來和季勝,大叫道︰「陳上大夫,使不得啊。」
陳玄丘糾正道︰「不不不,在這里,陳某是奉常巡緝七十二路總判官,寧亞祝,你說什麼使不得。」
寧塵道︰「陳上大夫……」
陳玄丘道︰「總判,陳總判。」
寧塵一跺腳道︰「陳總判,這徐伯夷乃是中州徐家的少主啊!先前,你已打死了青雲州郭家的少主……」
無名一臉郁悶地站在旁邊,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小師兄打死的郭竹呢?明明是我干的啊。
懊惱不已的無名取出了金磚,在手里拈來拈去,奈何絲毫沒用,誰也沒注意到他。
寧塵道︰「青雲州郭家勢必不肯善罷某休,現如今再把中州徐家的少主抓進奉常寺,豈非一舉得罪了兩大修真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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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丘朗聲長笑︰「那又如何,我奉常寺乃神明代言,監控帝王行止,總掌天下宮觀,對一切妖魔鬼怪,都有征討誅殺之權,主持神律,維護神道尊嚴,怕過什麼來人?不要說是區區兩個修真世家,就算天下修真之士齊來討之,我奉常寺有何懼之?」
陳玄丘大袖一甩,正氣凜然︰「魔擋殺魔,妖擋誅妖,犯我奉常寺者,雖遠必誅!」
守護奉常寺的眾劍士神官只听得血脈賁張,熱血沸騰。
惡來和季勝一想自己已經投到陳總判門下,也是奉常寺中一員了,這為奉常寺爭口袋的事兒可不能落後,于是攘臂高呼起來︰「陳總判威武,犯我奉常寺者,雖遠必誅!」
黑白茗兒看著陳玄丘,美目迷離。
白衣茗兒心性單純,心上人英姿勃發,自然著迷,何況她對陳玄丘本來就有點花痴。
而黑衣茗兒有點「抖M」,陳玄丘越霸道,她越喜歡。
妲己撇撇嘴,狀似不屑,心里卻是……有點甜。
只有娜扎心花怒放,要打架了,有架打了,喔呵呵呵呵……
陳玄丘听完了口號,意氣風發地把大手一揮,大喝道︰「把這瀆神者,給我拖進去!」
「是!」
惡來和季勝這倆熊孩子特實惠,馬上卸了門杠,拖著徐伯夷向奉常寺中走去。
寧塵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地道︰「壞了,壞了,你們一個個都避開了去,原想著晾他一晾。這下可好,奉常寺要被他攪得地覆天翻、不得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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