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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龍龍首低垂道︰「上仙稍待,我去問問風婆婆她們。」

它復又沖入雲層中,念了個五雷法咒語,虛空中行雲布雨之神均自感應到,在雲層上現身跟小白龍相見。

當先一名老嫗,正是風婆婆,她化身繁多,這里只是一個化身。

風婆婆道︰「華山天池的小龍君,不知有何事尋找老嫗?」

小白龍知曉對方是司風之神,承繼上古大神風後的道統,雖是化身,也不好怠慢,它見禮道︰「我欲在這縣城下一場雨,只是剛剛風起,怎地就停了。心中不解,故來詢問。」

風婆婆苦笑一聲,道︰「小龍君莫非以為是老身故意阻擾。」

她身後是推雲童子、布霧郎君的化身,均自道︰「小龍君莫要誤會,你成年後要掌一處江湖,行雲布雨,咱們要打交道的日子還長,我等豈能跟你壞了情誼。此事確實有情由,卻不在我等。乃是附近有旱魃天女,她是我等的克星。這行雲布雨的神通,在她身遭百里,都生不得效,若是她有心,周圍一千里地都得繼續旱下去。」

小白龍道︰「原來如此,不知這旱魃在何處?」

風婆婆道︰「只這縣城里有一座清樓,便是她的產業。」

小白龍好奇道︰「青樓?是人間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嗎?」

風婆婆笑道︰「小龍君誤會了,那青樓乃是清水的清,乃是一座酒樓,在本縣名氣不小,小龍君尋人一問便知。」

小白龍龍爪朝風婆婆一拱手,道︰「多謝婆婆指點。」

它接著欲要下去回復徐清,風婆婆又道︰「小龍君且慢。」

小白龍道︰「不知婆婆還有什麼見教?」

風婆婆微笑道︰「不是什麼見教,老身有事想請小龍君幫個忙。」

小白龍為人熱忱,它道︰「婆婆只管說,小龍能力所及,必不推辭。」

風婆婆道︰「下方那位上仙此前一劍碎虛,化周天星斗,驚動天地鬼神,著實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老身得風後道統,數百年行得本職,不敢有絲毫怠慢,只是這一百年都不見長進。我暗中觀察,見小龍君和上仙相識,還請小龍君代老身問一問上仙,老身接下來的修行路在何方?」

小白龍微笑道︰「我待會問問上仙便是,若是上仙有指點,我再回稟你。」

風婆婆喜道︰「不勞你轉達,老身現守在這里,只消上仙答了老身疑惑,老身便听到了。」

那邊推雲童子、布霧郎君請求小白龍幫同樣的忙。

小白龍均自應下。

它又從空中落下,到了徐清面前,道︰「原是旱魃天女作祟,使本縣不能下雨。她現居在縣里清樓,清是清水的清,若要下雨,須得去見她。」

縣令驚道︰「這清樓我還去過,沒想到琴妙姑娘居然是旱魃。」

他接著又說了清樓的位置。

顧滄海微微冷笑道︰「旱魃在上古時乃是半神半魔之屬,後來神性消退,只余下魔性,經由龍虎山數代天師圍剿,當今之世,已經罕見旱魃蹤跡,沒想到這里居然還有一只藏著。她倒是好膽,竟不怕龍虎山尋她麻煩?」

徐清道︰「不能讓龍君白來一趟,這雨還須得下。既如此,咱們就去清樓一趟。」

他家里也有個天女呢,可惜是他自己的一部分,不知這旱魃天女的法力滋味,到底如何。

小白龍道︰「我跟上仙一起去,不過我剛才問風婆婆時,她有一件事拜托我。」

它將風婆婆、推雲童子等神靈的修行疑問告訴了徐清。

徐清听後,暗自好笑,沒想到那一劍的聲勢,居然讓他在人間出了大名。只是這些神靈怎麼如此謹慎,直接來見他不好嗎。

他故作沉吟,好一會才道︰「路在腳下。」

反正他說的話,對修行人而言,多有玄理。這話就讓風婆婆她們自行體會,說不準真能悟出什麼。

徐清話音一落,但見得虛空中有三道神靈身影若隱若現,對著徐清作揖,隨即消失不見。

徐清亦收到三股純正的法力。

這是意外之喜。

徐清神色泰然地對縣令、馬鏢頭道︰「我和顧掌門、龍君去清樓走一趟,想必事情很快能解決,屆時自會下雨,到時候我等是不會再回來了,兩位不必等著。」

他話一說完,化為徐徐清風,消失在縣令等人眼中。

松紋古劍化為劍光緊隨而去。

顧滄海不由苦笑,啥時候他才能再次御劍飛行。

無奈下,他只好乘風離開,只是遠沒有從前那般飛行絕跡了。

小白龍亦跟著離開。

縣令、馬鏢頭不禁悵然張望,一時間均自感覺到,俗世里的功名利祿,比起這等手段,竟算不得什麼。

縣令自此後,對功名再不熱衷,改名丁乘鶴,披發入山修行,幾經奇遇,竟另有一番成就。

徐清步履悠然地在人群中行走,此時大部分人都在外面,人來人往,徐清竟沒受到半分阻礙,也沒人瞧見他,只當是一陣清風路過。

他信步從容,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議。

沒多久便抵達一座酒樓,上書「清樓」二字。

徐清在門口稍作停留,小白龍化作一條小白蛇鑽進徐清袖子里,顧滄海和松紋古劍也在後面。

徐清一步進了清樓。

古劍只好不情不願,落在顧滄海背上。

他進得大堂,有酒保前來招呼。

徐清微笑道︰「我想見見你們老板娘琴妙,還請小二哥引見一番。」

酒保見徐清氣度不凡,自不敢怠慢,他道︰「縣城里不少人想見掌櫃的,掌櫃又不好沒完沒了地見客,就設了難題。我這有牌子,客人翻開,便有題目。若題作得一首好詩,自能見得掌櫃,到時候酒錢也免了。」

顧滄海在徐清身後傳音道︰「觀主,這樓是九宮迷魂陣,倒是不好找人。要不讓弟子直接將樓拆了,教她無所遁形。」

徐清對顧滄海道︰「既來之,則安之。」

他以風收束聲音,酒保自也听不見。

他翻了一塊牌子,心想寫一首詩,讓酒保拿去見旱魃。如果旱魃已經有戒備,肯定不會現身,再做計較便是。

如果對方出來相見,徐清還是希望能和對方先交流交流。

那牌子上是「秋山」二字,酒保很快弄來紙筆。

徐清信手寫到︰「烏臼平生老染工,錯將鐵皂作猩紅。小楓一夜偷天酒,卻倩孤松掩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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