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麼快？」
畢家菊本來以為年底能拿到自行車就挺好了，沒想到這麼快，甚至今天就能拿到自行車。「主任，俺去找家月。」說話就想邊上廠房跑去。
「慢點。」
李秋菊哭笑不得，這丫頭平時還是挺穩重，說話做事也是小心翼翼，可今天卻有點亂了方寸，不過一想到李棟說弄就弄回來十輛自行車，李秋菊挺意外的。
好家伙，半個莊子人都到了路口，韓國富還讓人放起鞭炮，工地這邊的臨時工得到信。
「了不得，一下十輛自行車。」
「哎呦，三娃，你回頭幫俺們問問，竹編廠啥時候招工，俺家小妹天天在家練手藝，現在編的手提籃可好了。」
「是啊，三娃，你跟著李指導員認識，回頭幫俺們問問。」
「這要是能在竹編廠干活，那可舒坦了。」
「可不是嘛，俺听說公社街道上男娃子找媳婦都願意找竹編廠的女娃。」
「真的，公社街道上的可是有城鎮戶口的吃商品糧的，能看上俺們這些泥腿子。」好一些人都不太相信。
「這事你們還別不信，俺跟你說，光是俺听說就有好幾個呢，城鎮戶口咋了，現在工作不好找，臨時工工資十多塊錢，比起竹編廠還差不少呢。」一個有城里親戚的臨時工頗為得意說道。「別說公社，俺還知道池城里邊一些回城知青都想著來竹編廠上班呢。」
「還有這事？」
「這些知青回城不好找工作，再說就算找了，那也不過是臨時工，一月工資十多塊，還沒有福利，不如竹編廠呢，工資高，听說年底還有獎勵啥的，假期也多。」
「這倒是。」
「沒想到竹編廠這麼吃香啊。」
「那可不是，光是八月十五發了多少東西，現在倒好自行車都有，不定這以後竹編廠工人個個有自行車騎呢。」
「三娃你說是不是？」
三娃下意識點頭，現在他不敢亂說話了，這娃子真被問怕了，前天只是說了自己和李棟認識，這不還被李棟晚上叫去吃了一頓飯，這家伙工地就炸開了鍋。
不少人跑來跟著三娃套近乎，打听竹編廠，竹筍廠招工啥的是，還有些想要走走李棟門路，這事鬧的三娃一個腦袋兩個大呢。
「這個俺不清楚。」
「來了。」
正說話，李棟領頭，韓衛軍，韓衛國，韓衛朝，韓衛東，韓衛安一排騎著嶄新自行車回來，隊伍浩浩蕩蕩的。
鞭炮 里啪啦一陣，一群小蘿卜全都圍靠了過來，韓家莊的小女娃子們此時也跑了過來，再有就是竹編廠的工人們。
「家菊，你說俺們今天能騎上自行車回家不？」
韓家月握著韓家菊的手，興奮激動的有些顫抖，真的來了，昨天兩人聊了一晚上，可沒想到今天就能見到自行車。
「能，肯定能。」
韓家菊興奮說道，整個抖動比韓家月還厲害，太激動，太興奮，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可俺們還不會騎車啊。」
突然韓家月想到了一個大問題，她們倆沒接觸自行車哪里會騎車，這下韓家菊也愣住了，是啊，兩人平時別說騎車了，前些年甚至沒見過自行車。
要知道當時幾年不去公社都算正常，整個生產隊都沒有自行車，最近隊長家才買了二手自行車的。
「那咋辦？」
兩人對視一眼，一下不知道該咋辦了。
「愣是干啥，快來拿車。」
李棟笑著對著愣是韓家菊，韓家月說道。「別愣住了，過來簽字領自行車。」
「啊，指導員，俺們……。」
「咋了？」
不想要了嘛，李棟心說，兩個小姑娘扎這雙辮子，紅撲撲小臉眼神有些躲閃，難道自己太帥了，這種帥氣的事，真沒辦法掩蓋。
「指導員，俺們倆都不會騎車。」
「啊。」
李棟一拍額頭可不是，現在騎自行車都是一技術活，甚至會的人比後世有駕照的還少，自行車都需要登記，證件之類，這些李棟已經高程國幫忙辦理了。
「沒事，一會，我組織一下大家學習一下。」
「最好大家都能學一學，這以後有事，方便。」
李棟一想，最好廠里年輕人都學一學，這辦事干啥的，都需要騎自行車，不會騎車那可不成。
「衛國，衛東你們跟著嫂子說一聲，廠里願意學習自行車的一會到莊子口集合，我帶大家學一學。」李棟對著一臉興奮推車自行車準備回家的韓衛國幾個說道。
「成，棟哥，俺先回去了。」
「回去吧。」
學習用車好吧，直接用廠子里幾輛車，再說這年月二八大扛質量還是剛剛的，摔幾下小問題。
「你們先簽字領了車子，咱們一會開始學習。」
說話招呼兩人去韓國兵那邊簽字領車，畢家菊和畢家月點點頭，指導員教俺們，兩人心里安生多了，來到韓國兵這邊登記簽字選車，其實車子都一樣的。
沒啥區別全是大車，這點李棟沒辦法，現在女式自行車，池城這樣小地方根本買不到，不過大家不介意，不定還都喜歡大車子呢，到時候馱貨物都多一些。
「簽好了，這輛車是你們的了，記得留上標記，別弄混了。」
韓國兵說道。「對了，鎖是另外加錢的。」
「嗯嗯。」
兩人小雞吃米似得用力點著腦袋瓜子，自己有自行車了，兩人興奮不行。「一會俺們一定好好學，下班就騎車回去，俺娘俺達他們見著一定高興壞了。」
「嗯。」
車子領走，李棟這會松了一口氣。
「棟子，那俺就先回去了，你嬸子還等俺回去吃飯呢。」
「吃飯，你看我光顧著忙了。」
李棟說道。「國兵叔你們回去吃飯吧，我也得回家燒飯了，趙教授最近挺辛苦，不吃飯可不行。」
「棟叔。」
「咋的了？」
二肥子這小子拉了拉李棟。「棟叔，小黑哥讓俺把這個給你。」
「啥玩意？」
李楓打開竹簍嚇了一哆嗦。「小黑**癢癢了吧。」
竹簍里裝著一條大灰梢，至少二斤，這玩意猛的見著還挺嚇人。「棟叔，你不是說想吃蛇羹，小黑哥昨天抓的。」
「行，這蛇我要了。」
說話李棟掏了一塊錢遞給二肥子。「回頭給你達。」說話進屋抓了一把糖果。「給你和小黑吃。」
「棟叔，俺回去。」
「慢點。」
李棟笑笑，竹簍給蓋起來，心說這個小黑倒是能耐，這麼大灰梢可不少抓，真不知道怎麼弄到，要說這天氣漸漸冷了，蛇可都要準備冬眠了，這時候可不容易見著蛇。
「不管他了，這條蛇夠大，回頭處理一下弄個蛇羹。」
這可是好東西，李棟心說，要是能多弄點就好了。
不過這會不是想這個時候，午飯還沒燒，米飯燜上，炒幾個小菜，一個臘肉炒筍子，一個蘑菇炒蛋，再來一個酸辣白菜，簡單榨菜肉絲湯齊活。
再簡簡單單開上一瓶汾酒，喊著趙士程教授吃飯。
「趙教授吃飯了。」
「我收拾一下就來。」
吃飯可沒有講究什麼食不能語，不光光不講究，因為趙士程來之前仲崇欣教授叮囑，還當起了李棟功課督導員，這位趙士程教授可不光光菌類研究厲害。
基礎學科更是嚇人扎實，啥都會，不光光考問李棟數學，專業知識，是不是跟著李棟用英語對對話，這位留學生，不光光英語還會德語和日語。
牛的一塌糊涂，李棟吃完飯抹了一把冷汗，幸好自己最近回去天天都有看書，要不然，這家伙肯定給考住了。「不錯。」
「呵呵。」
李棟心說自己回去好些天，幾乎天天晚上都上三五個小時網課，花高價請的一些名牌大學講師，一節課多的上塊錢塊呢，能不學點好嘛。
「我去實驗室了。」
得，李棟收拾好碗筷出了門，正好趁著中午這點時間教著大家騎自行車。
「好了，我說幾句，騎車一個就是膽子要大，不怕摔，再有一個就是小技巧……。」李棟演示幾次，‘跳車逃生’。
「別心疼車，有問題第一時間自己跳車。」
「懂了嗎？」
「懂了。」
「懂了各自試試。」
李棟對著韓衛國幾個說道。「衛國你們幾個照看一下，別摔壞就行了。」
「棟哥你放心吧。」
李棟站在邊上等著，等大家伙學的差不多，這才拍手。「學的都挺好，多熟悉一下，自行車其實不難，衛國喊著下一批。」
一下午，李棟都在教這大家學自行車。
完全不知道，韓莊竹編廠這邊鬧的動靜在公社傳開了。
「好小子，一下弄十輛自行車，這能耐的。」
幾個大隊長家里都有電話，雖然不能大長途，可公社和生產大隊可以聯系上，這一下午都知道了，李棟找著吳書記弄了十張自行車票當天就把車子提出來。
「還能私人買下來？」
開始大家還以為都是廠子要的，沒想到竹編廠正式工還能申請私人購買，自行車票還是不要錢的。
「竹編廠的正式工可真好啊。」
連著郵電所胡杏都感慨，竹編廠正式工待遇好。
「要是能去韓莊竹編廠工作就好了。」
「可不咋的。」
外邊議論紛紛的時候，李棟這會正炖著蛇羹，香味四溢，真不懶。「再加點蘑菇絲。」
「香死個人。」
「棟叔。」
「小黑。」
「有啥事？」
「俺娘說你家沒做蘿卜干，讓俺給你送點蘿卜干。」
「蘿卜干，這個好，正好配蛇羹，替我謝謝嫂子。」說話抓了一把點心塞給小黑。
「叔，蛇羹好吃嗎？」
「那你說的，香的很。」
李棟笑著說道。「要不要來一碗。」
「俺不吃蛇。」
韓小浩直搖頭，心里想著回頭給棟叔多抓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