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年輕之時曾經見過邪帝向雨田一次,加上他有過目不忘之能,所以來人一出現就被他認出身份。
武道有成的高手,大多駐顏有術,七老八十還能保持三四十歲的樣貌,就像石之軒自己,六七十歲的人,外表看上去不過三十。
這並不是他故意為之,而是武道有成體力保持巔峰狀態,身體老化變緩的自然反應,除非大限將至,否則外貌不會有太多變化,這也是天道對于武道至誠者的獎賞。
只是石之軒沒想到向雨田竟然還活著,算算年齡,這老貨也有二百多歲了,正常人怎麼可能活這麼久?
看向雨田的樣子,氣機圓融,血氣旺盛,他恐怕還能再活幾十年。
武道有成之輩,活個一百二三十歲不是問題,可是能活一百五以上的鳳毛麟角,像向雨田這樣活兩百多年的,石之軒從來沒听說過。
他也不懷疑有人假扮向雨田來耍他,因為來人身上那「道心種魔大法」的氣機做不得假。
這兩百多年來,除了王忠外,只有向雨田練成「道心種魔大法」。
若真有一個練成「道心種魔大法」的人假扮向雨田,那假的也是真的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後,聖門之中,還有人能認識老夫!」
向雨田瞧石之軒道破他的身份,似乎陷入某種回憶。
「你是石之軒吧!」
石之軒下意識的點點頭,頗有一種晚輩面見長輩的感覺。
事實上,石之軒確實是向雨田的晚輩,畢竟向雨田歲數在那。
「如今聖門再有人領悟破碎之道,不壞不壞!」向雨田模著胡子,笑嘻嘻對石之軒道。
「邪帝出世,不知所謂何事,可有晚輩能幫上忙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向雨田活了兩百年,又練成「道心種魔大法」,天知道他武功有多高,石之軒客氣一點也正常。
「這個老天愚弄我等求道者,老夫此次出世,就是要殺死所有有資格破碎虛空的武者!」
向雨田的話讓宋缺和石之軒同時心頭一跳,因為他們剛剛突破「破碎境」,已然窺得一絲「破碎虛空」的玄奧。
兩人彼此對望一眼,都明白對方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既然向雨田來者不善,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打就是了!
宋缺和石之軒身上戰意一起,就被向雨田察覺,他哈哈一笑道:
「你們不要以為我是在害你們,我是在幫你們呀!」
「殺我們算幫我們嗎?」宋缺眉頭一皺,感覺這位魔門邪帝精神似乎有些問題。
「破碎虛空根本就是假的,這個世上也沒有什麼仙界,一切都是這個賊老天愚弄我等求道人!」向雨田突然仰天長嘆道:
「破碎虛空是取死之道,誰去誰死,渣都不會留下,元神徹底泯滅,你們讓老夫打死,好歹元神還能入輪回之中!」
石之軒和宋缺越听越覺的不對,這向雨田腦筋似乎有些問題,說的話也是不符合常理。
宋缺偷偷的向寇仲打了個眼色,讓他帶著徐子陵和石青璇離開。
石之軒也做了相同的事情。
雙龍都是機靈鬼,察覺到危險,對比過雙方實力差距,知道留下來只會讓宋缺兩人分心,不如先行離開,讓他們盡情一戰。
三人走的飛快,向雨田也沒阻止,他似乎只對有資格「破碎虛空」的人有興趣。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宋缺對石之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聖門事,當然由我聖門人了結!」
石之軒身隨音動,化出道道幻影,速度飛快,卻給人的感覺卻很慢,有如閑庭散步。
「幻魔身法」到了如今地步,已然超越魔門所有輕功身法,正式成為一門直通天道的武功。
快與慢在石之軒這里沒有任何意義。
向雨田瞧見石之軒的身法,雙瞳為之一亮,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
「你這身法,已然超越慕清流!」
慕清流,東晉時期的人物,與一代劍聖燕飛和向雨田同時代的風雲兒,花間派的前輩,曾經從「補天閣」之主李淑莊手上拿到「補天閣」收藏的「天魔策」。
也是邪王石之軒能身兼「花間派」和「補天道」兩家之長的遠因。
可以說,石之軒之所以能有如今武功,全賴慕清流之功。
當年慕清流號稱「聖君」,與向雨田這個邪帝分庭抗禮,一時瑜亮。
可惜,慕清流最後還是消失在時間的洪流中,向雨田卻活到現在。
石之軒的「幻魔身法」運使到極致,可惜還是模不到向雨田的一絲衣角。
「幻魔身法」雖快,可向雨田總能先一步逃過石之軒的攻擊。
向雨田活了兩百多年,早就集齊魔門十卷「天魔策」,但凡魔門武功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石之軒很快明白過來,自創的「不死七幻」出手。
「不死七幻」集魔門與佛門武功之大成,已然超月兌魔門武功範疇,向雨田果然無法預測。
「哼,我聖門武學博大精深,你一輩子都參悟不透,竟然還貪圖佛門番邦武學,簡直不知所謂!」
向雨田一怒,天發殺機,手化六臂,一把扣住石之軒的右臂。
緊接著,石之軒就發現自己體內元氣和元精狂涌而出,流入向雨田的體內。
人體精氣神三寶,缺一不可,一旦石之軒元精和元氣泄盡,他只有死路一條。
向雨田的手掌有種魔力,一旦被他扣上,石之軒竟然動彈不得,全身酥軟。
「放手!」
天刀終于出手,以掌化刀,一刀劈向向雨田抓住石之軒的那只左手。
向雨田右手一轉,宋缺的刀氣全部被轉到一邊,向雨田探爪出擊,同樣扣住了宋缺。
宋缺也感受到石之軒心情,自己體內元氣和元精瘋狂涌出,被向雨田吸納,最遭的是,他根本毫無辦法。
兩位具備「破碎虛空」資格的高手,在向雨田手中竟然沒有絲毫反擊之力,他的武功簡直如鬼如神,駭人至極。
「你們馬上就要入輪回,留著一身武功也無用,不如都給我吧!」
向雨田扣住宋缺和石之軒,掌心吸力增強,兩人只覺得元氣與元精泄的更快。
「咳咳!」
突然,宋缺和石之軒耳中傳來一聲咳嗽,他們猛的睜開眼楮,愕然的發現自己竟然沒事,體內一點異狀沒有,而且向雨田距離他們足有五丈之遠,也沒攻擊他們。
剛剛的一切竟然都是幻覺?!
石之軒和宋缺咋舌,然後才發現,不知何時,王忠站在他們左邊,正好三方呈現三角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