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穎很快就跟黑白無常合影完畢。
她覺得這兩個小丑演員都演的挺好的，表情逼真，嚇人的氣勢很濃郁。
「陸平哥哥，你要不要也跟他們合一合，我給你們拍。」鄭麗穎從陸平手里拿過手機，翻看了一下剛才拍好的照片，忍不住呶著嘴巴笑了起來。效果不錯，發個朋友圈肯定能獲得不少點贊。
陸平搖了搖頭︰「我就不拍了，我要是一拍，顯得他們更丑。」
鄭麗穎突然愣了一下，望了望那被打壞玻璃的窗戶，若有所思地說道︰「不對呀，他們剛才為什麼要從窗戶里爬進來？把玻璃都敲碎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啊？
陸平搪塞道︰「噢，忘了告訴你，我叫他們過來，其實是想讓他們給我換幾塊玻璃，不把玻璃弄碎了怎麼換啊？」
鄭麗穎又問︰「那他們為什麼要爬窗戶呢？」
「因為……」陸平蒼白無力地說道︰「他們順便檢修了一下外面的下水管道。」
鄭麗穎愕然︰「他們還修下水道？哥，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行了妹妹，早點回家吧，我還要帶他們去找……去買玻璃。」陸平伸手指了指黑白無常，然後說道︰「你爸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你在家等著就行。」
鄭麗穎有些不太情願地噘了噘嘴巴︰「那……那我先走了。」
黑白無常面面相覷間，覺得像是被戲耍了一番，相繼綻現出一臉怒色。
「走？哪里走？都得留下！」黑無常上前一步，便要過去控制鄭麗穎。
白無常陰冷地一笑︰「大美妞你過來，白哥稀罕你。」
鄭麗穎回頭觸到黑白無常的眼神，禁不住一陣莫名的驚恐，怎麼越看他們越嚇人呢，這陰狠詭詐的目光，帶著嗜血的元素，完全不像是表演出來的。
陸平伸手催促道︰「妹妹別怕，他們在跟你開玩笑呢，是看你長的漂亮。回家吧。」
黑無常眉頭一橫︰「誰跟她開玩笑了？」
陸平反問︰「你們還想不想見神秘人了？」
「我……那，讓她走！」黑無常迅速地分清了主次，暫時收斂住了泡妞的沖動。
鄭麗穎朝黑白無常揮了揮手，說道︰「黑哥哥白哥哥再見，你們的長相真的很……很像電視里的……不，比電視里的黑白無常，還更像黑白無常。」
出門後，小丫頭莫名地一陣驚心。
自己這個叫陸平的租客，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而且他還有這麼兩個奇怪的朋友，他們長的實在是太嚇人了。
跟剛坐完過山車似的。
鄭麗穎心里仍舊蕩漾著陣陣緊張的情愫。
「操！玩兒夠了沒有？」黑無常一臉歇斯底里地盯著陸平，眼楮里散發出陣陣攝人心魄的光華︰「要不是看在你答應出賣神秘人的坦白從寬的……的態度上，我早削你了！」
陸平笑了下︰「你這話說的，語法有毛病。」
白無常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別特麼廢話了，抓緊帶我們去見神秘人。別怪我們沒提醒你，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招，我就弄死你！」
黑無常趁機又往嘴里塞了一把黃豆，蓄勢一番。
他是想在陸平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口噴暗器的絕活，震撼一下他。
看他還敢不敢耍心眼兒。
「老白，看著那燈！」黑無常瞄了一眼斜前方屋頂上一排四個小形LED燈，微微一笑。
白無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道︰「你這一招確實絕，我都學不來。」
「噗！」
「噗！」
「噗！」
「噗！」
黑無常嘟著嘴唇，連噴出四顆黃豆。
黃豆在他嘴里噴出來，還是黃豆嗎？那就是子彈！
黑無常初見候世杰時，就曾經用幾只軟乎乎的雞眼楮，將他家里那一串吊
燈噴爆，直接震住了他。
黃豆是硬物，自然更具殺傷力。
但實際上。
黑白無常並沒有等到LED燈爆破的聲響。
嗯？
什麼情況？
白無常仰望著上面，忍不住抨擊道︰「老黑你這回怎麼了，一個也沒噴準？」
黑無常一臉尷尬地說道︰「我也很納悶兒啊，就算有失誤，也不可能……不可能射不中的，比這還小的目標我都是百發百中的。」
白無常道︰「難道是你嘴里長瘡了，影響了發射軌跡？」
黑無常瞪了他一眼︰「長個屁瘡啊，我口腔保護的好好的。」
白無常冷笑道︰「屁瘡？那叫痔瘡吧？」
黑無常︰「……」
倆人正說話間，卻見陸平已經不見了蹤影。
「出來！給我出來！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你能跑的了嗎？敢跑，剝了你的皮。」黑無常收斂了一下情緒，喊道。
自衛生間里傳出了一陣聲音︰「先上個廁所不行啊？叫喚什麼？」
「哦，人家上廁所了，看來是老實人。」黑無常率先坐到沙發上，扭頭問了一句︰「大便還是小便？」
衛生間里回應︰「那要看你喜歡吃哪樣。」
「我擦，他罵我？」黑無常氣惱之下，便要沖過去削他。
白無常伸手攔住了他︰「冷靜！反正今天晚上多的是時間，等搞定了那個神秘人，我們想怎麼折磨他就怎麼折磨他。」
黑無常平息了一下怒火︰「那也是。」
衛生間里。
陸平攤開手心，里面攥著四顆硬梆梆的黃豆。
畢竟是從那大黑鬼嘴里噴出來的，難免有一些心理上的惡心。
陸平把它們沖進了馬桶里，然後打上肥皂狠狠地洗了好幾遍手，才肯罷休。
客廳里。
黑白無常很不協調地坐在沙發上。
「剛才那妞可惜了，計劃著連她一塊搞一搞的。」黑無常一臉遺憾地說道。
白無常抨擊道︰「瞧你這點兒出息。等搞定了神秘人，那候公子肯定賞賜多了去了，找什麼女人找不著？」
黑無常點頭︰「那個候世杰倒不是小氣人，剛賞我一輛車。那天還……嘿嘿，還賞了我倆美女，讓我可勁兒一頓造，都特麼干出血了。」
白無常輕嘆了一口氣︰「可惜二爺就不好這一口，他自己不喜歡女人，就覺得好像天底下男人都不喜歡女人似的，唉，咱們替他辦了那麼事，人都殺過，他頂多也就是賞幾包煙錢。」
黑無常道︰「你敢背後說胡二爺壞話？你忘了柱子的下場了？」
白無常條件反射般地一捂嘴巴，一陣驚魂。
是啊。
胡二爺的手段，鬼都怕。
這時候。
陸平背著一個登山跑，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黑白無常互視了一眼，總覺得哪里不對。
「你……你背個包干什麼？你特麼……」黑無常大黑手一拍沙發，凝眉罵道︰「你以為帶你去旅游啊？還拿包。擦！這是要帶你去找神秘人！」
陸平解釋道︰「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個荒山，山上有野生何首烏，我想順便挖點兒泡水喝。」
「荒山？荒什麼山？」黑無常一揚頭說道︰「你別告訴我，那個神秘人住在荒山上。你……你小子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陸平道︰「他確實住在那荒山上。」
「扯淡！」黑無常猛地站起身來，厲聲道︰「荒山上能住人嗎？」
白無常跟著說道︰「尼瑪的，修仙啊？他是修仙者啊，山上靈氣充沛？家里！我們要你帶我們去他家里！你竟然要把我們帶到山上，你想干什麼？」
黑無常扭頭道︰「他倒是也干不了什麼。」
白無常反問︰「那他忽悠我們白跑一趟怎麼辦，我們時間那麼寶貴。」
「
他有那膽兒嗎？」黑無常冷笑了一聲，沖陸平警示道︰「我可警告你，你說他住在荒山，那我們就信你。但是如果去了見不到他人影，哼，我們就把你弄死，挖個坑埋了。」
白無常陰冷地道︰「荒山上倒是個殺人埋尸的好地方。」
「我騙你們干什麼啊？我平時騙人都很少騙，更不會騙鬼了。」陸平笑了下，說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那山上荒墳多冤魂也多，所以那里的何首烏長的又大又好。何首烏這東西吧，是好東西。滋陰補陽，我為什麼擁有一頭烏黑茂密的黑發，就是經常拿它泡水喝……」
黑無常歇斯底里地問道︰「就是說，你對何首烏情有獨鐘？」
陸平點了點頭︰「還行。」
黑無常強調道︰「那好。如果你敢騙我們，那我們就讓你與山上的何首烏同眠！」
白無常在一旁撓了撓手心，那凌空的抓合力，讓人看了心驚膽戰的。
他爪力驚人。
勝似挖掘機的大瓦子。
「對了，你們把我的兩塊窗戶玻璃都弄碎了，是不是得先賠一下？」陸平在臨出門時，突然沖他們發出了良心上的拷問。
黑無常一臉茫然，這巨大的危險他都感覺不到呢？還記掛著自己這兩扇玻璃？
「回來再說！先搞定神秘人，什麼都好說。」白無常也是一臉無語。尼瑪的，你這家伙今天晚上能不能活著都還未知，還敢提賠償呢？
陸平滿臉不情願地道︰「那你們要是不賠，我就不帶你們去了。」
「你……你特麼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不……」黑無常便又想沖上去施以武力。
白無常再次攔住他，湊到黑無常耳邊輕聲說道︰「反正也沒幾個錢，先給他算了。反正後面都是咱們說了算，懂了吧？」
黑無常收斂了一下火氣，點了點頭。
然後。
加微信，轉賬。
雖然不多，只有五千塊錢，但換兩塊玻璃肯定是夠用了。
隨後陸平坐上了黑白無常開來的那輛豐田普拉多，夜色茫茫，黑無常開車很狂野。
路上車輛行人不少。
陸平望著這繁華的永州城，感慨萬千。
這世上。
總有那麼一些人在虛度光陰。
不珍惜別人的生命，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憶及在宋家村發生的一切，以及那個惡貫滿盈的楊瞎子口中的‘無常兄’，陸平覺得應該把青風堂和楊瞎子以及鼎盛置業之間的關系，再捋清楚些。然後，無償地送他們一程。
遐思之間，車子已經離開了市區，駛到了南部山區。
遠遠看去。
一座座或孤獨或相連的荒山。
像是一片沒有規則和章法的墳場。
關于荒山上有何首烏的說法，陸平也是上網時從論壇上看到的。
畢竟他對何首烏這種野生植物有一種特殊的情愫。
想當年。
在那神秘的Aripulush山。
那糟老頭子就喜歡到山上去挖何首烏，拿它曬干了泡水喝。
久而久之，他那原本一頭的白發，竟然開始大規模地奇妙轉黑，越活越年輕了。
陸平覺得，無論自己後來取得了怎樣的成就，他都無法擺月兌那老頭對他的影響。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行事風格，都有很大程度上是在效仿他。
徒兒想師父，人之常情。
思量之間。
山腳下。
陸平指著前面那座荒山說道︰「看到了沒有，就是那座！前面見小道右拐，我們得徒步上去。」
「你確定？那神秘人在這山上？」黑無常扭頭看了陸平一眼，同時放緩了車速。
陸平點了點頭︰「確定及肯定。」
能不確定嗎？
陸平在哪兒。
神秘人就會在哪兒。